《新婚手札》
第五十八章
季清叙回到车上后,才发觉自己手在抖,掌心也沁着汗。
刚才在茶楼包厢内与爷爷对峙的勇气和刚硬全然消失,这会她心里只剩下后怕。
爷爷是长辈,她态度那样强硬,会不会让爷爷更加介意她的存在?
而且爷爷身体不太好,自她与孟向珩婚前,爷爷从ICU出来后,这一年虽然没再出过大问题,但小毛病一直没断过,家庭医生跟护工常跟随左右。
她刚才那个态度,会不会刺激到爷爷,影响爷爷身体健康?
以及,她再清楚不过,孟向珩心中四位老人还有孟知意的重量。
他若知道她用这样的态度面对爷爷,会不会对她生出嫌隙?
但很快,季清叙就把这些担忧全部压下去了。
事情都已经做了,再后怕也没用,她做人做事一贯秉承“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原则。
至于孟向珩那边,如果他真因此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她刚好也可以再考虑考虑他们这段关系。
季清叙坐在驾驶座上,心里有了主意,便轻轻吁了口气。
不过片刻,她又想起妹妹来。
季清叙拿出手机,点开妹妹微信头像,想发信息质问,可当下无论说什么,她都难压心中溢泛的愤懑,怕是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
上回因为热搜的事跟妹妹吵架时,妹妹那句“断绝关系”也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季清叙咬了咬下唇。
她想,无论今后是否公开断绝关系,私下里,她肯定要与妹妹,甚至父母都划清界限。
有这次的事引以为鉴,家人在她心里已不止是她负面情绪的来源,更是危险源般的存在。
但她估计自己一旦主动挑明这个意思,不说妹妹,以父母的性格,必定会拉拉杂杂闹出一箩筐事。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只能先把妹妹这件事往后稍。
季清叙一边觉得酸楚讽刺,一边平静退出了妹妹的聊天框。
也是这时,孟向珩刚好给她发来信息:【今晚加班,晚饭你自己吃,不用等我。】
季清叙正要回个哦,可转念一想,她打字问他:【你订晚饭了没?没有的话,我给你打包过去?正好我也还在外面。】
孟向珩很快回:【好,我等你。】
季清叙莞尔,发了个比ok手势的潦草熊猫头表情。
无论这会过去孟向珩办公室,她能不能找到空隙跟他讲爷爷找她的事,但只单单跟他呆在一起,也足够叫她放松身心。
季清叙就近在一间广式餐厅打包了餐食。半个多小时后,她的车子便停在了鸿宇对面的停车场。
下车前,她给孟向珩发了条信息告知。
等她拎着保温袋走到鸿宇楼下,孟向珩的那位生活助理早已在闸口等待。
季清叙上回来鸿宇大楼,还是年初奶奶来江城动手术那次。
那是第一次来,今天是第二次。
不过这位生活助理,她还有印象。
见对方笑着迎上来,她也挽笑,小幅度朝他挥了挥手,打招呼:“陆助理,好久不见。”
陆助理忙笑着回应:“夫人,好久不见,这边请。”
上回来时,季清叙的身份尚未公开,陆助理唤她“季小姐”;
这次陆助理知晓了季清叙身份,再加之前热搜事件,孟向珩第一时间公关澄清,还特意叫公关部在公文中提到自己与太太感情稳定,这个态度无疑在向所有人表明季清叙在他心中的地位,陆助理作为近旁下属,自然更对这位夫人恭敬殷勤。
但季清叙还是被这声“夫人”麻了一下。
不过也不是经常见面的人,季清叙也就没纠正他称呼,轻轻点了点头,便随他往孟向珩的专属电梯走去了。
电梯平稳上升,陆助理余光瞥向季清叙手中拎的保温袋,恍悟刚才老板为什么把送来的晚餐拿给他,叫他与其他加班的同事们分食了。
快到楼层时,季清叙忽然问了句:“最近这么忙吗?我看你们孟总都连着加班好几天了。”
她只是想关心一下孟向珩的工作状态,但这话落到陆助理耳中就产生了歧义。
他以为季清叙在旁敲侧击地查岗,忙说道:“忙,太忙了,夫人。孟总一天天地连轴转,有时候连停下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呢!”
这话虽然略带夸张,但也大差不差。
季清叙也没多想,点点头,低低哦了声。
她有点后悔晚上过来了,怕打扰到孟向珩。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当初在荣城那晚,她与孟向珩说好的,要对对方坦诚,有什么想法,都要及时说出来。
她要履约,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重蹈覆辙,再与孟向珩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电梯到达,季清叙由陆助理带着,直接进了孟向珩办公室。
陆助理退出后,她便将保温袋放在会客区桌子上,叫孟向珩赶紧来吃点。
孟向珩到她旁边椅子坐下,一边帮着她一块拆打包盒,一边问她:“你也还没吃吧?”
季清叙嗯了声,想了想,垂着眼问道:“你还要忙多久,手上事情都很紧急吗?”
孟向珩听出端倪:“有事?”
顿了顿,又道,“九点到十点还有个线上会议,其他时间还算自由。”
季清叙便说:“那先吃饭吧,吃完我有事跟你讲。”
孟向珩听笑:“看你一脸沉重,我怎么还有心思吃得下饭。”
季清叙闻言也笑了声:“堂堂孟总,不至于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吧?”
说着,她将其中一盒米饭给他递过去,又道,“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呀。”
孟向珩自然不会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也就是看她神色有些凝重,所以跟她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这会看她也跟着他笑起来,他便心下微松,拆开筷子吃起饭来。
两人其实都是“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的性子,所以这顿饭吃得依然愉悦。
等吃完了,收掉打包盒,孟向珩才拉季清叙去一旁沙发坐下,笑问:“你要讲什么事?”
季清叙也就不再隐瞒,把傍晚爷爷找她谈话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拒绝了爷爷的要求,还声称要把这事告诉他,叫他一起分担。
孟向珩起先笑意逐渐敛去,但听到后面,唇畔眼底的笑容便再度鲜明起来。
季清叙刚开始说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忐忑。
但看到他最后重现笑意,她心中的忐忑也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相信太阳明早依旧会上升般的安心。
不过,她还是抬起脚尖,小小踢了孟向珩小腿一下,佯怒道:“笑什么呢,赶紧说说呀,我该怎么办。”
孟向珩说:“你不是已经跟爷爷表明态度了?”
季清叙肩膀又垂下来,神色有点懊丧:“光表明态度有什么用,我看爷爷铁了心要我们分开。”
孟向珩一把揽住她肩膀,将人搂来自己怀里,弯唇道:“有我在呢,你担心什么。分不分开,明明是两个人的事,爷爷却只找你,不就是看中从你这边入手成功率更高?”
季清叙默了片刻,抬眸看向他的脸,说道:“可惜爷爷失算了,他踢到了钢板。”
“是啊。”
孟向珩似感慨,笑着说,“你这边都已经是钢板,何况我这里?铜墙铁壁都算谦虚了。”
季清叙被他逗笑,噗嗤笑出了声。
这男人身上好像永远有神奇魔法,总能叫她转瞬间心情变晴。
不过,她还是挑眉“挑刺”,反问:“什么叫我这边都已经是钢板?难道在你心里,我对我们这段感情的坚定程度不如你吗?”
孟向珩失笑靠向沙发背,另只手搓了搓额头:“口误,最近忙昏头了。”
季清叙轻轻搡了一下他肩膀,倒也没再揪着这个点不放。
她同他一并陷入沙发,再将自己贴在他身侧,侧身望着他。
“你知道吗,过来找你时,我还很担心你会因为我冒犯了爷爷而生气。”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可是无论哪种情,亲情友情爱情都算,只要在感情里,人就很难做到始终分清青红皂白吧。人心本就是有所偏颇的。”
孟向珩凑过去,吻了吻她额头:“但自从跟你结婚后,我的心就开始慢慢偏向你。”
季清叙笑了声,只觉得他在说情话而已。
“不信?”
季清叙看向他,反问:“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信?”
她想起三松放天灯那晚,说,“你连放天灯许愿,都先把愿望留给家人,连给自己许个愿都没想起来。”
孟向珩说:“我当时不还给你也许了一个?”
季清叙道:“那最多也只能证明,我在你心里跟爷爷他们齐平吧。”
孟向珩笑了声:“总要有个过程。”
他垂头,一只手揉捏着她的手指,说道,“反正我始终有个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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