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楚远洲睡过几次，所以比其他女人胆子大些，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楚远洲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甚至连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包厢内的气氛陡然凝固，楚远洲的眼神冰冷似霜。

那女人脸上得意之色尽褪，瞬间脸色煞白，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楚总，对不起，我错了。”她恨恨地瞪了程旖一眼，声音对着楚远洲，却抖得组织不出一句话来。

楚远洲不以为意，他手中那半截烟头，燃着的一端在女人脸畔游移。

“你该道歉的对象，是谁？”他的声音一落，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之音。

似乎下一刻就要宣判她的死刑。

女人这时才发觉，程旖恐怕非比寻常，至少在楚远洲心中地位特殊。

“都怪你多嘴，惹小旖不高兴了，你打算怎么赔？”楚远洲虽是对着女人说话，可目光如鹰般锐利，却盯着程旖。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膝行几步，抱住程旖的大腿。

“这位小姐，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求求您了。”她哭得泪眼朦胧，显然是被楚远洲吓坏了。

程旖皱着眉，想要扶起她，顿了顿说：“不过一句话的事，不用这么隆重。”

程旖不想作威作福，况且这种借折磨别人取乐之事，她也生不出什么优越感。

她心里明白，楚远洲今日这一出，不过是这女人恰好撞在枪口上了。

程旖的眉皱得更紧了，这本是她和楚远洲之间的纠葛，即便有矛盾，也不应殃及他人。

她看向楚远洲，发现对方也在审视着自己。

那女人抹着泪求饶：“楚总，我……”

“既然小旖都发话了，那就滚出去。”楚远洲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不敢再多言，慌慌张张起身，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包厢。

其余几个女人见状，也纷纷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

包厢内只剩程旖和楚远洲二人。

“刚刚还满意吗？”楚远洲歪着头看她，似在探寻答案。

他生性风流，外面那些女人只是床伴，永远成不了妻子，但程旖不同。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楚远洲对她极为放心，所以才费尽思量，再来见她一次。

至于设这个局，不过是想借此告知程旖，跟着他，就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想必不错。

但程旖显然不这么想，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旖淡淡地看向他。

让一个女人来向她求饶，然后呢？

这件事从一开始逻辑就错了，要不是楚远洲在外沾花惹草，这个女人也不会出现，程旖更不会被冒犯而起争执，也不会有现在这场闹剧。

要怪，就只能怪楚远洲。

可楚远洲以为是什么呢？赋予她权力吗？

真是可笑，她不想要这种仗势欺人的权力。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楚远洲开口，空气仿若在这一刻凝结，程旖手指微微蜷曲，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知道自己不应流露任何情绪，可心底那股不安却如潮水般汹涌，压得她几近窒息。

楚远洲拿出两份合同。

上面四个大字赫然入目：婚前协议。

“和我结婚吧，这是我斟酌许久的决定，程旖。”他站起身，一抹紧张萦绕心头，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般年纪，居然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心跳加速。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份协议，我能给你很多。”

楚远洲从未在女人面前低头，即使是苏婧，也未曾有过这般待遇。

程旖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婚前协议？她可没任何和楚远洲结婚的想法！

“我不想看，我没结婚的打算，楚先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她试图划清界限。

之前签的那份合同，程旖给他当了两年情妇，再加上治病之事，想来期限快到了。

更何况，楚远洲现在已经能慢慢脱离药物，他的病已经快好了。

楚远洲原本信心满满的事，却被程旖毫不犹豫地驳回。

他的心情不断低落，在愤怒的边缘徘徊，只要程旖再说一句，哪怕就一句，他可能就会失控。

“你确定吗？我是真心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程旖皱了皱眉，心中已生反感。

幸好，程旖许久都未作声，这多少有了些缓冲时间。

楚远洲眼神渐渐深邃：“合作关系？小旖，你真觉得我们只是合作？”

程旖的心微微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楚远洲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约定？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约定，我喜欢你，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这还不够吗？”

“我想要的是自由，你能给吗？我希望你放过我！”程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说。

“不可能，除了这个。”楚远洲看向别处。

程旖呼吸一滞，手指紧紧揪住衣角：“楚先生，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能了。”

楚远洲眼神骤然转冷，声音带着一丝危险：“是因为傅淮之？”

冷不丁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程旖的心猛地一跳，脑海中浮现傅淮之的身影，竟奇异地涌出一丝暖意。

这个名字，在关键时刻，能给她些许力量。

但程旖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和他无关。”

楚远洲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小旖，你以为能骗得了我？”

程旖抿着唇，是啊，像楚远洲这般阅历丰富之人，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你和他在一起了？”楚远洲转头看向程旖，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和您无关，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她转身欲走，却被楚远洲一把抓住手腕。

男人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程旖疼得皱眉，却强忍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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