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尽数讲清，黄成寿坐在太师椅上勉强撑出一副强势的样子，但他的面色早已透露其内里腐朽不堪。

过去的每一件事，都是足以被他咬死带进棺材的秘密，愤怒时做下的决定日复一日下，总归会有些许后悔，这几年来看着完全变了个人的女儿，黄成寿起初觉得他做的无比正确，可午夜梦回见到程卿时，他又畏惧妻子质问。

可覆水难收，只能将错就错，他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直到他死了，到时再向程卿谢罪。

现在一切提前揭开，甚至当初的行为造就了后续的所有连锁反应，甚至连是不是他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

颓靡下去的黄成寿瞬间苍老许多，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不知道如何称呼的人：“我女儿还能回来吗？”

终于得知所有真相的黄素仪震撼于黄成寿和周梧的歹毒手段，她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对自己的血亲下如此重的手，如果没有强制的这段婚姻，没有下降头，她或许完全不会诞生，也不会害了人命。

“法师，”黄素仪问菩义，“您既然看出我不是原身，你也说你的目的是拨乱反正，我想你也准备好计划了吧。”

菩义从头到尾听完这桩奇事，却不见意外，他平静点头：“施主诚心，自然可为。”

黄家人听到此话正欲细问，门外小厮风风火火跑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至：“老爷！老爷！有个叫秦芊的女人带着几个大汉堵在门口，叫嚣着不把小姐送出去就要带人打进来！”

黄素仪回头看去，秦芊，是原本身体主人的那个好友啊，这都好几年没见了，现在上门所为何事？

这个疑惑同意产生在黄成寿脑子里，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秦芊是如何帮忙把女儿送出去的，他当时都已经狠狠告了一状，之后他也没再注意此人，难不成是听到风声了。

两人心中思绪如潮，暂时拿不准主意，菩义开口了：“两位施主，故人前来，必有缘由，让她请来吧，堵在门口也不好看。”

“好好好，”黄成寿忙应，他现在正着急等菩义说出解决方法，“听法师的快请她进来。”

门外秦芊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进去了，甚至她带的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也被带进来了，她本以为得斗上几个回合，与黄成寿撕个狠的才能见到黄素仪。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秦芊没掉以轻心，她提防有诈让人在门外策应，如果到时间她还没出来，就直接找人把黄家围了。

反正她的大本营在徽城，在海城闹上一闹，最多少几个单子，无伤大雅。

一路无阻，秦芊顺利到达几人所在的祠堂，她皱眉踏进去，看着里面或站或坐神色各异的几人。

她视线先是扫过离门最近的菩义，但想到最近黄周两家都在寻仙，便没太注意，之后看见坐在菩义附近不远的黄成寿，几年未见他比从前苍老许多，但也实属正常。

最后看到的，是穿着旗袍的黄素仪，秦芊眉头紧锁，她记忆中的黄素仪最讨厌穿旗袍，她朝前两步想仔细看看友人是否康健，却在距离她两米远时突然停下脚步。

“你是谁，她在哪儿，”秦芊猛地问出。

这不是黄素仪！从前黄素仪就算忘记了她也还是那个人，虽然记忆缺失却改变不了内里的本质，可眼前这个人，虽然和黄素仪长的一模一样，可面由心生，微表情是最能透露人内心的。

这个人外在的一切和黄素仪并无二致，可黄素仪从不会这样笑，就算失忆也不会用这种审视猜测的眼神看别人。

秦芊猛地扭头走到黄成寿面前，居高临下凝视坐着的黄成寿：“你又做了些什么，你对她又干了什么，她去哪儿了！。”

“呵，”黄素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朝前走两步，离秦芊近了，她好奇的歪头看向这个愤怒的，为了真正黄素仪愤怒的女人，“没想到这么久，第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她的人，居然是你这个与她好几年没见过面的故人。”

秦芊听着和友人如出一辙的声音，脑子都要炸了，她虽然提前知道友人被下过降头，可现在的情况远比猜测复杂，这个人到底是谁，友人又去了哪儿，黄成寿到底做了什么。

无数问题涌上心头，秦芊难得觉得脑子不够用，可眼前的黄成寿却避开她的视线一言不发，冒牌货还在一边不知是不是冷嘲热讽。

“秦施主，”菩义说话了，“你今日到这，就是黄素仪要你来的，不必恼怒，稍安勿躁，真相已经大白了。”

菩义话里有话，秦芊不知什么叫黄素仪要她来，难不成真是友人拖梦，而黄素仪和黄成寿则为之一惊，这话是说她的灵魂还在？！

情况虽复杂，菩义三言两句就把其中关系捋清楚，秦芊听着这个和她调查的内容相像却更加匪夷所思的真相，某一刻她都在怀疑是黄成寿给她做的局诈她。

“所以现在是要如何，”秦芊一时还没完全接受，她第一次听说人偶凭空有了魂，还被周梧放进友人身体了实现了换魂，那个两头骗的降头术还早跑得不见踪影。

“既然你今天到这里了，说明黄素仪的魂魄还在世上没去轮回转世，而她去你梦里说明她信任你，”菩义说着，“只要找到她一丝魂魄的痕迹，就能做法将其换回身体。”

许久没说话的黄成寿突然出声，“找到换回之后，”他迟疑的看了眼这个他喊了一年女儿，喊了他一年父亲的人偶魂，“她又会去哪。”

人偶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自己都考虑事成之后她的去处，或许她心中早已做好了消失于天地就如同最初没存在过一样的准备。

“黄施主，”菩义看着人偶魂，“你如何想。”

“我没想过，物归原主，我本来就不是人，离开人身之后该如何就如何。”

“你看看你手中的人偶，那是你的本体，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回到里面，结束后我会带回寺里，只是那时你再难出来了，”菩义说出他一开始的准备方案。

人偶魂举起手里的人偶，她笑了一下，这不就是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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