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厉然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骄阳区，让人有点意想不到。

“怎么了？”季辰探过身来。

“厉然告诉我，他进入了骄阳区。”

“果然！”季辰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季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如果厉然真的是白兰地的外孙，只要白老和下面的人通个气，什么分级测试都是虚的。”

冯玉呆愣在原地，片刻后，三步并两步去追季辰，“如果真是这样，那分级测试就是一场儿戏，那被分过来的你和我究竟算什么？”

即使冯玉的腿很长，但是季辰的更长，气愤加上之前的体力消耗让冯玉气息有些混乱。

季辰脸上笑意突然消失，他停了下来，导致冯玉直挺挺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季辰回过头来，微微弯下腰，双手按住冯玉的肩膀，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直视着冯玉：“我们是炮灰或者是别的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苍弥穹掌权者的利益。”

“冯玉，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季辰说完，看着冯玉反应不过来的模样，握住冯玉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

这一天，季辰拉着冯玉走遍了A区、B区、C区的大街小巷。

她曾经匆匆一瞥，未进去过的垃圾处理厂，原来这些拾荒者竟然都是老弱病残，人们穿着破烂、补丁都装不下的衣服，寻找着活下去的希望。

她才发现平常出现在视野里的在街角玩着石头、玻璃瓶的小孩，最大的也不过四岁，更大些的孩子混迹接头巷角，或是打工、或是偷盗......早已经学会了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家庭减轻负担。

而走遍所有的地区，竟然看不到一座学校，一座医院。之前季辰派人请来的医生估计是巨资从内区请来的。

季辰拉着冯玉坐在沙发上。

“他们并不是不配过好日子，只是兰盟剥夺了他们的权利。没接触过更好的世界，连想象都是苍白。没上过学，无法晋升，没有晋升，就没有教育资源，就是一个不断的恶性循环。”

“我敢说，这里的很多人智商甚至高于骄阳区，即使是基因缺陷者也可能有正常的后代，而这些后代因为没有资源被困死在了这里。而骄阳区的人却能借着自己的权力子子孙孙享受着充沛的资源。”

这一路上，冯玉想了很多，她分级测试后更多的是摆烂，觉得凭自己能力无法抗争整个制度。即使发现了那些不人道的实验，也只是单纯地想要解救那些作为实验品的人。

想去穹外，第一是对外面好奇，第二是被季辰说动，觉得只有揭露苍弥穹的真相，这些不合理的实验才会被消灭。

而今天，她没有细想的问题都被季辰揭露出来了。

她茫然道：“可你曾经不是既得利者吗？”不经思考，这话已经脱口而出，冯玉不禁有些后悔。

季辰却没有生气，他笑了一下，语气风平浪静：“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享受着骄阳区的资源，但是来了以后我才发现，我曾经所用的每一份物资，都带着底层人的血汗。”

“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在流水线工作。我问问你，你制作的每一件器械，会用到黎明区的人身上吗？”

冯玉摇了摇头。

“我在这里是通过自己曾经累积的金钱和资源帮助了一部分的人，但我的力量毕竟只是有限的。我也曾经想过，不要不自量力去对抗制度。但是，因为分级制度和区域限制，季央让我连保全我自己的妹妹都做不到。”

在季央用晚晚威胁他的那一刻，父子情分就断了。他早就知道母亲的死亡，季央脱离不了干系，但不希望在晚晚失去母亲后，再失去父亲，一直隐忍未发。

“虎毒尚且不食子。”季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他知道季央冷漠，但没想到他一点人性都没有。

冯玉理清了思路，她曾经以为“分级测试”是一个公平的“高考”，没想到里面却是肮脏恶臭。前面两个区域可能是努力可以到达的地方，而骄阳区，是上层人的圈子，普通人被屏蔽在外。

这个穹顶存在是因为“外界无法生存”，既然这个外在条件并不存在，人们应该享有更大的自由，而不是被所谓的“上层人士”趴在身上吸血。

冯玉相信自己的力量不止于此，她已经和顾怜取得了联系，顾怜会掩护冯玉使用培育中心，冯玉打算立马就走。

外面世界可能更危险，需要更强的实力，才能在收集证据以后安全地回到苍弥穹，揭露这个真相。

***

秦峰被撤职审判之后，顾怜作为唯一一个初级研究员理所应当地升为了主任。

短短十几天，她仿佛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自信。现在不是外厉内荏，而是实实在在事业有成的优雅女强人了。

她笑着说：“直到我自己挺起了腰杆子，我才发现我父亲他并没有那么厉害。”

冯玉洗耳恭听。

“我升了职，他听说以后又来找我。我反抗了，拿起了刀，他在我面前抖得和筛子一样。小时候总觉得他很高大，他对不听话的子女和老婆都可以随打随骂，我一直畏惧他。直到那天，我才发现，他已经是个羸弱的老人了，原来，我早就有了挣脱他们掌控的能力。”顾怜叹了口气。

冯玉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星耀区呢？”

顾怜看向远处，A区的方向：“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是从一个大姐姐那边认识字的吗？”

冯玉点点头，确实有这个事情。

顾怜：“厉然给我的书籍上，我发现了熟悉的字迹，就是那个大姐姐的。我才知道，那个大姐姐，是厉然的母亲。”

“我竟然才发现，厉然的身上一直有白姐姐的影子，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强大。我们之前一起学认字的孩子，有几个已经去了星耀区，陈丽、张正......陈丽和我一样的家庭，但是她比我勇敢和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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