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金枝》
“扭送官府。”华服男子随口吩咐完,立马到了二人跟前。
“真巧啊,又遇见二位了。”他像模像样作了一揖,“在下信州宋氏宋归远。”
“缘分啊缘分,二位远道而来,不仅救了我,方才又帮了我,不若前往宋府,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楚牧川冷声回了他:“不必了。”
宋归远还想再说,萧清欢微微一笑:“这样,向公子打听个人,便权当谢礼了。”
这话直白,宋归远一顿,随后扬开了笑脸:“那何其简单,我可是信州百晓生,你问,我定知无不言。”
“这信州花楼,可有名动一成或是别具特色的姑娘?”
宋归远顿住,眨了眨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道以为这二人要打探什么呢,竟是问花楼里的姑娘?也能理解能理解,谁还没有个特殊的爱好了不是?
他很快回神:“那定然有,琼花楼里的柳烟姑娘,暖香阁的晴雪姑娘……都是顶顶好的,年轻漂亮,肌肤赛雪,明眸皓齿……”
萧清欢出声打断眼瞧着宋归远没个停的话:“停,我们喜欢不那么年轻的。”
宋归远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那你们还挺会玩啊……”
语音拉长,原是楚牧川冷厉的目光又扫了过去。
萧清欢微微一笑:“宋公子说不出也无妨,我们自己去寻便是。”
宋归远抬手,制住了萧清欢的动作,随后从把腰间别着的折扇抽了出来,开始在这初秋扇起了风,他脸上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有是有,好像是外头来的,但也没见的有什么特色啊。”
“琼花楼里的吧,叫什么忆君娘子,是那的管事,就在这街市中间那。”
萧清欢抬眸,和楚牧川对视上,二人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底。
“多谢宋公子了。”萧清欢说罢,便同楚牧川离开。
“诶,来宋府做客啊!”宋归远眼看着二人离开,出声大喊,二人走远后,他不禁囔了一句:“真是奇怪。”
琼花楼——
萧清欢方一踏进,便察觉到这花楼同别的花楼有些不一样来。
琼花楼里的姑娘并不主动揽客,见人进来,也只是静静地看上一眼,便垂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楼里的老鸨走来,堆着满脸的笑:“二位公子是生客吧,可有瞧得上的姑娘?”
萧清欢眼风一扫,行云流水地抬步往二楼去:“得闲的全带进来。”
楚牧川跟在萧清欢身旁,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萧清欢脸上。
很快,琼花楼里所有得闲的姑娘便都被带了进来,花红柳绿,十分养眼,但他们也不争宠献媚,只静静地立在那,任君采撷般。
“就这些?”萧清欢摆出一副二世祖的样子,翘起二郎腿,细细打量这些女子。
老鸨堆着笑凑近萧清欢,迎合道:“公子莫非没有满意的?”
“实话告诉你,我们哥俩个不喜欢这些生嫩的,我们就好徐娘那一口,玩起来才风趣,你懂吧?”萧清欢也凑过去,风流的眉眼一挑,压低了声音,活脱脱一副烟花柳巷里浸出来的模样。
楚牧川眉心一跳,侧头看过去,似要把萧清欢盯出个窟窿来。
老鸨闻言一顿,嘴角的笑僵了僵,但她很快又带上笑:“有是有,只不过那忆君娘子只卖艺不卖身,弹曲唱曲儿全凭她的心情,实在怕扫了二位公子的雅兴。”
“无妨,叫过来便是。”萧清欢解了腰间的荷包随手扔在桌上,全然一副视金钱为粪土只为一睹红颜的模样。
老鸨拿起那荷包,打开一瞧,饶是她久混这风月场,也不免被惊到,只叹这富家公子一个比一个会玩,口味喜好真是人各有异。
“诶,好嘞,您二位且等等,我马上就去。”老鸨见了那金子,嘴比心中所想更快,立时挥手带着人下去。
很快,那忆君娘子便被带了上来,她身着一袭朱红烟罗长裙,云鬓高绾,发髻间珠翠金钗重叠,左下眼脸处描着嫣红的花瓣,青黛峨眉,明眸皓齿,虽算不上绝色,却别具风情,岁月在她脸上只添上几笔成熟的风韵来。
身旁跟着一个青衣侍女,垂着头,很是恭敬小心。
忆君盈盈行了一礼,姿态妩媚:“奴家见过二位公子。”
“唱支曲儿听听。”萧清欢左手撑在额间,形容懒散。
忆君看了那侍女一眼,随后从她手中接过琵琶,坐在八足圆凳上,笑问:“公子想听什么?”
“淮阴平楚,如何?”萧清欢挑眉问。
忆君一顿,似是没想到还有人来青楼点这样的曲子,她略略抬眼,看了眼青衣侍女,随后点了点头,开始弹奏起来。
此曲极具感染力,紧张激烈,为两军浴血鏖战而写,更通过拍弹琵琶面板来模拟轰鸣声,听到后头,则凄切悲壮油然而生。
曲罢,萧清欢拊掌叹好,扬起笑意:“那就请忆君娘子也为我们弹奏一曲吧。”
红衣女子一愣,神色不自然的笑道:“公子,我便是忆君娘子啊?”
萧清欢和楚牧川的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那青衣侍女的身上。
青衣侍女抬起头,露出那张容貌清秀的脸,微微一笑,对红衣女子道:“你先下去吧。”
红衣女子闻言,福了福身,抱着琵琶走了出去。
“公子和姑娘是如何识出的?”忆君脸上无波无澜。
“哪有主子行事前要瞧侍女眼色的。”萧清欢撑着额头,依旧那副神色,全然没有被揭穿女扮男装的窘态。
忆君含着淡淡笑意,在旁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轻呷一口,直接问:“二位有何贵干?”
萧清欢挂着恣意的笑:“为娘子花名中的牵挂而来。”
语气虽风流寻常,话中的意思却让忆君眸光一寒:“二位此话何意?”
萧清欢垂眸不语,只把玩着杯盏。
楚牧川睨了忆君一眼,冷声道:“襄王的铁矿,瞒不了多久。”
一句话,几处意思,让忆君的四肢开始发寒,眼前人知道自己和襄王的关系,并且知道襄王私自开采铁矿。
她微微勾起唇角,强作挣扎:“恕我不理解二位的意思。”
“娘子何须为襄王隐瞒。”萧清欢抬眼,“今日我二人能找到你,就说明了结果。”
忆君脸色微微发白,已经知道自己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的。
“娘子被送出京城,距今已有五年了吧?”萧清欢淡声问,如闲话家常般,“一介女流,为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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