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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金枝》

65. 靖王暴毙

几日后,四皇子府外,萧玉婉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往四皇子府门口走去,身旁的婢女提着一个宽大的精致食盒。

门口的小厮瞧见萧玉婉,忙走上来行礼:“奴才见过庆安公主。”

萧玉婉看了小厮一眼:“免礼。”随即继续抬脚往皇子府内走去。

小厮闻言起身,见着萧玉婉要进府的动作,立刻拦住了:“公主,四皇子尚在禁足。”

萧玉婉横着眉冷声:“本宫进去送完食盒立刻便出来。”

小厮皱着一张脸,面露难色:“公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四皇子尚在禁足,任何人都不能探视,奴才实在是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啊。”

萧玉婉沉下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高大的四皇子府,心中不禁一阵发涩,这往日的绣户朱门如今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婢女在旁出声问小厮:“既是这样,为四皇子送点吃食进去总可以吧?”

小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没有立刻出声。

婢女立时陪着笑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小厮掂了掂荷包,脸上的笑不由真实了几分:“诶,这当然是可以的,姑娘把食盒交给奴才就行。”

婢女于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小厮。

小厮躬身挂着谄媚的笑:“公主,您放心,奴才一定送到王爷手上。”待到萧玉婉等人走后,小厮啐了一口,“禁足的皇子,失宠的公主,还摆什么架子呢。”

另一个小厮围观了全程,不赞同道:“你谨慎些,莫叫旁人听去了,人家禁足也是皇子,失宠也是公主,要你我这条小命也是一句话的事。”

小厮一噎,咳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食盒,不情不愿的提着往府内走去。

他这种小厮平日是见不着四皇子的,只能先把东西交给管家,再由管家呈给王爷。

恰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女子,身旁跟着个尖脸的婢女。

林语柔驻足,尖脸的婢女会意,喊住了提着食盒的小厮:“那边那个,慢着,对,就是你,过来,你手上提的什么?往哪里去?”

小厮看清来人,忙不迭走过来堆起一脸的谄媚笑容:“奴才见过王妃,这是方才庆安公主为四皇子送来的食盒,奴才正照着吩咐送去管家手上呢。”

林语柔眸光微闪:“我正要去王爷房中,你将食盒给我吧。”

小厮自是赶忙将食盒递上,尖脸的婢女接了过来。

林语如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个食盒,心中满是愤慨。林氏满门被处死,姑母在冷宫自缢,四皇子又被禁足,她也只能陪着拘在皇子府里,只庆安一个人在外面,偏偏她不想方设法为她皇弟周旋解除禁足就算了,还与永安侯世子和离。

靖王出府遥遥无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实在受够了这种日子。想到那人的话,如果靖王……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

林语柔看着那个精致的食盒,眼中凶光闪过,狠下心来:“回院将小厨房那盏羹汤也带上,一齐送到四皇子房中去。”

尖脸婢女点头,提了食盒跟着林语柔转身回了院子。

自从被禁足府中,萧元靖便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般,一味的缩在房里饮酒作乐,企图用女人和烈酒麻痹自己。

房间内莺莺燕燕堆叠在一起,拼尽全力的服侍着萧元靖。

虽是被禁足,但到底是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她们这些人往日连见都见不上的大人物。

“殿下,来嘛,妾敬您。”

“殿下,妾也敬您,先喝妾的嘛。”

“殿下,妾喂您喝。”

萧元靖历经林氏一事,后遭禁足,人虽然早就颓废了,但因着透支着身体,在这花红柳绿里肆意消遣,倒还显出几分红光满面来。

“好好好,都喝,都喝。”

“美人,美人来,喂本王喝。”

门外传来声响,守在门口的侍从还未来得及阻止,林语柔就已经径直走了进来。

尽管早已知晓房内是何种情形,但再一次亲眼看到,林语柔还是不免拉下了脸,他倒是快活,在这里醉生梦死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样想着,便也说了出来:“殿下,你当真要死在她们身上吗?”

萧元靖身旁的莺莺燕燕立即哑了声,僵硬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萧元靖兴致被打断,晃了晃沉重的头颅,眯着眼看向打扰自己好事的人:“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滚。”

“别在这里碍本王的眼,滚出去。”

“来,美人,同本王继续作乐,不用管她。”

那些莺莺燕燕觑了眼林语柔,听到萧元靖的话,或主动或被动的再次活跃起来。

林语柔只觉一股火不停的往头顶涌,厉声呵斥:“都滚出去。”

屋内气氛再次停滞下来,萧元靖刚欲怒骂。

林语柔接过婢女手中的食盒,将它重重放在桌案上:“这是庆安方才送过来的。”

这句话暂时的压住了萧元靖的怒气,萧元靖挥手让身旁的莺莺燕燕退出去,他摇晃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桌案旁,打开了食盒。

食盒内装的全是他素日喜好的吃食,萧元靖跌坐在椅子上,心里一片凄凉滋味。自林氏倒台,他被禁足起,身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连嫁给他的表妹后来也常横眉冷对,母妃也于不久前在冷宫自缢,现下他只有这个皇姐了。

林语柔紧了紧手心,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摆放了出来。

蟹粉狮子头、鹌子水晶脍、白炸春鹅……

食盒里还剩一道花胶鸡汤,林语柔的的指尖触及瓷碗,手心不由冒出了汗。

花胶鸡汤最后也放在了桌上,萧元靖睁着迷糊的眼,看清那碗汤,问道:“皇姐怎会送花胶鸡汤来?”按理应是他喜欢的如意汤才是。

林语柔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强稳着脸上的神色解释道:“这我如何得知,既然是庆安的一番心意,你只管用便是。”

萧元靖没再多说,醉意促使他的反应也慢了起来,依着林语柔为自己布菜用膳。

一盏茶后,萧元靖的腹部升起一阵剧痛,额间也冒出了冷汗,他意识到什么,抬手扫落了桌上的食盒和菜肴,瓷片和菜肴散落一地。

林语柔强压着心中的惊慌,退了两步。

“你,你。”萧元靖手指着林语柔,赤红的眼里夹杂着恨意和怒意,饭菜里有毒,庆安不可能给他下毒,也没理由给他下毒。

萧元靖五官扭曲,愤恨的看着不远处的林语如:“你,你这个毒妇,你竟敢,你竟敢给本王下毒!”有血液自萧元靖嘴角溢出,四肢也开始沉重无力起来。

林语柔不断的挪着步子退后,嘴里狡辩着:“你别怪我,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现在只是个永无出头之日的废人。”

“可是我不是,我不能和你呆在这名存实亡的皇子府里,也成为废人。”

“我没错,对,要怪就怪你,都是你的错,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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