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听澜》
捉住车家的把柄,送他们入狱,再严刑拷打一番,他们兴许会吐出一点苏家的丑事。
但苏家有功于大夏,圣人不会轻易处置苏家。
桑澜想着,若有一天,她说话的分量再重些,抓住苏家要命的把柄,呈上去,圣人是否能毫不犹豫地处置苏家,还西山玉溪镇一个公道。
她又想到派人监视她的董夫人,藏匿的逆党……借来的势力,终究是借。
她不是没想过做官,大理寺卿唐大人愿举荐她入大理寺,悉心栽培;京兆府尹陆大人劝她走武举,会托人铺路;圣人点她做麒麟卫指挥使,帮她积攒功绩。
世家之大,圣人尤且小心应对,一小官小吏如何能与之为敌?
翌日天亮。
王员外与李员外带着货物上门买皮子。
雪狼王皮子卖给了王员外,桑澜又拿出不逊色于雪狼王皮的赤狐皮卖给李员外。
交易一结束,桑澜领着商队离开,赶去洱县寻大华他们。
她前些时日传回去的消息,印证了卫安晏与廖丰羽的设想,两人捆了程烁,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眉县。
双方恰好错过。
山林深处,麻雀站在枝头,望着底下的一群人。
“还不说?”褐色麻衣男子从炭火中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压在大华身上。
滋啦一声,皮肉被烫熟。
大华呜咽一声,嘴角不断流出鲜血,等缓过劲来,笑看着伤他之人。
褐色麻衣男子暗道不妙,这小子怎么不哭反笑,掐住大华下巴,撬开嘴,发现他竟然咬断舌,打定主意不松口!
他抓起沾了盐水的鞭子,往大华身上猛抽,打累了就换人。
林中一阵飞鸟乱叫。
褐色麻衣男子转头去看,什么人都没有。
刚卸下防备,一柄剑从他腹部传出来。
“大华!”
红杏拔出剑,砍下大华背后的绳索,扶他坐到地上。
大华说不出话,虚弱无力,只得比口型:留活口。
红杏看见他口中舌头断了一半,猜到他不愿泄露麒麟卫的行踪,便自己先咬断舌头。
一路走来,大华最为低调,有时红杏都察觉不到有这么个人在。
“大华,小姐在后面,你的仇,我们会向车家讨回来。”
她给大华简单处理伤口,就地取材做担架,抬着大华走。
另外两个被杀的麒麟卫,则被同伴背着带走。
桑澜带人赶到时,看见重伤昏迷的大华,眼神立刻化作寒冰,还未来得及发作。
“大华!”小萝卜冲到担架旁边,跪下去摸大华的脉搏,确认他还活着,手才没那么抖。
红杏道:“小姐,我们快走,后面有追兵。”她刚带人杀过去,还是放跑了两个人。
小萝卜拔刀出鞘,狠狠道:“来得正好。”
桑澜没带人离开,而是找出从端亲王府带出来的伤药,再替大华仔细上了一遍药,又用内力催发药效。
等待的过程,红杏将看到的情况讲了一遍。
谢木兰嘴唇微张,看着大华,良久说不出话来。
他跟她们一般大的年纪,竟如此英勇。
正想着,追兵到了。
桑澜站起身,看向带头之人:“圣人亲派的麒麟卫都敢杀,越州是想造反吗?”
带头之人刚收到麒麟卫比钦差队伍来得更早的消息,本想抓住三个,只要让其余麒麟卫找不到人,也能无事。
现在看,怕是不能善终。
京城来信,麒麟卫指挥使极有可能是赵家后人、端亲王府表小姐,桑澜。此人是一个极难对付的狠角色,其武艺不输于名满天下的卫小侯爷。
而眼前的女子,与信中描述,几乎一致。
桑澜:“若我们不能平安回到京城,不等圣人派兵,南疆王会先一步将你们杀个干净,要试试吗?”
她拔出长刀:“受形势所迫,人不能选择的自己出身,但我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带着我们去见你的主子,饶你一命。”
日落之前。
车府外,卫安晏与桑澜相遇。
“卫大人。”车大人出门迎接,见到桑澜和她身后之人,“您是?”
桑澜向前一步,一柄长刀搁置在他脖颈边:“车大人,你可知,就算我砍下你的项上人头,你身后的车家也不会为你做主。”
“桑澜,不可。”卫安晏叫住她。
桑澜回头,扫过他衣摆上的泥点,猜出他是快马加鞭赶来:“卫大人几时能管到本指挥使头上,若非麒麟卫查案迅速,你此时应当还在路上。”
“桑指挥使。”卫安晏走过来,“无故打杀朝廷命官,是重罪。”
桑澜看他:“车家明知麒麟卫身份,劫杀两名麒麟卫,重伤一名麒麟卫。卫大人很清楚,本指挥使诛杀过许多逆党,在如何判断逆党一事上,颇有心得。”
卫安晏:“办案要有证据,不可操之过急。”
长刀从车大人身上移开,指向卫安晏,意有所指道:“事不过三,若卫大人上报给圣人的实情,与本指挥使不一致,小心你的脑袋。”
言下之意,如果卫安晏像西山之行一般,偏袒苏家,她不会客气。
“桑姑娘,刀下留人。”
廖丰羽扒着车门,招手呼喊。
桑澜收了刀,轻哼一声。
车大人双腿一软。
廖丰羽提起官袍,紧赶慢赶跑过来,喘着粗气:“世子托我向姑娘带句话,办完事,早些回京。”
车大人回神,插嘴道:“桑指挥使随意对同僚喊打喊杀,不怕有人掺你一本吗?”
桑澜回头看他爬起来,讥讽道:“你还能活到参我一本?”又看向卫安晏、廖丰羽,“新证据已经送到你们手上了,还不抓他吗?”
车大人看见远方马车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连声喊道:“程大人,程大人救我。”
桑澜看向马车,而马车内的程烁低下头,眼睛一闭。
……
明月挂上枝头。
卫安晏从县牢里出来,转角遇见靠在墙上小憩的桑澜。
“跟翼州苏家一样,弃子?”
桑澜睁眼问他,卫安晏点头。
“卫安晏,你南下一趟,像是替他们装装样子,走个过场。”桑澜三两步飞上屋顶,靠着屋脊,拔开酒塞。
卫安晏跟着上去,借着月色看清她手中拿着酒坛,脸颊浮着驼红的醉意。
“好喝吗?”卫安晏躺下,看着当空明月。
桑澜:“南方的酒太甜。”
卫安晏:“不如青州酒吧。”
桑澜:“青州酒很烈,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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