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楚地守墓的日子》
砭针没多久,柷便悠悠转醒,她迷茫地看着陌生的内室,漆黑的眼睛微转,她嘴唇微动,喉咙却有些干痒疼痛。
打盹的童女头一点一点,突然,她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柷的方向一眼,“巫柷,你醒啦。”
说着,她端起在温器上暖着的蜜水,熟练地放了根长长的竹管,“喝点水吧。”
满腹疑惑的柷紧抿双唇,却也就着医童的手,喝了一口蜂蜜水,半晌,她哑声道,“我怎么会在此处?”
童女想了想,“是之前那个美丽的夫人送你来的。”
夫人?沉稳内敛的少女眉头微蹙,她只是在自己的寝室内歇息,夫人为何要将她送到巫医的寝室?
另一边,容昌的伤势也处理好了,脸上涂了黑黑的膏药,苏七七第一次看到这般的处理方式,她想到了同样脸上有疤的口粮。
“会留痕吗?”
她不由得这般问道。
中原有种刺字的刑罚,叫墨刑,楚国虽不与中原为伍,但也不会刻意反其道行之,对于脸上有损,倒是不太忌讳,但楚人尚美,也追求皮相,因而,贵族官员大多都是音容皆美。
正如曾经姿颜俊伟的楚君,因着宫中大火,躲避不及,容颜尽毁,也让众人缓了许久,才能勉强接受。
苏七七虽觉得有花纹是好看的,却也不会因此,让别人都带疤,就算是她自己,也没刻意这样做的,不过,她身上也有花纹,只是不像口粮那样明显。
砭双眼微抬,正欲回答,却听沙哑的男声响起,“夫人,很在意吗?”
“昌脸上是否有瑕。”
容昌睁开了眼睛,被药膏糊了脸,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显得更为突出,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沁着春水,柔情蜜意,仿佛要溢出来。
苏七七没见过这般模样,感觉有些毛毛的,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就像每到发情期,就到处乱窜扰蛛的雄蛛。
她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了。
砭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在这有些多余,正欲离开,苏七七也就跟着站了起来,扶着老妪一起离开了。
容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没了笑意,他放空了双眼,便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即便这样,也不能得来一点怜惜吗?
男子垂睑,敛去了眼里的暗芒。
苏七七扶着砭走在连廊上,心里还是想着柷的事。
她为何要在半夜,到废弃的宫殿里起舞呢?
苏七七不由回忆起,当她冲过火场,要去捞人的时候,柷的脸上,划过一道晶莹的亮光,那是……眼泪吗?
思索间,砭突然说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君子之心,显而昭著,贵人可有倾慕之意?”
老妪说得明白,但苏七七也不知什么慕不慕的,只觉得,自从她到了这别宫,就能发现,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这个伤就是那个伤。
“别宫不好吗?”她不由得这般问道。
而在砭的眼中,便就是,聪慧的贵人,听懂了她说的话,开始思考起离开的事,她不置可否,只说道,“总归还是无趣的。”
“贵人也该找寻自己的欢愉。”
苏七七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回到砭的寝室,就看到柷正挣扎着要起来,童女着急地转来转去,嘟囔着,“不能动,不能动……”
柷却觉得,这番经历有些莫名,“我无事……”只是有些乏力,脚下生疼,喉咙有些不适,想着,她动作微顿,也觉得有些古怪了。
“昨日废殿大火。”砭跪坐在塌上,对病患的行为也没有多加管束,她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你该知晓你的状况,这太危险了。”
柷眉头紧蹙,隐约从这几句话中拼凑出了真相,她看向同样跪坐在塌上的倩影,脑海里隐约划过朦胧的印象,再去深挖,脑子却像被刀砍针扎般疼痛。
少女脸色煞白,垂在床榻上的手指不住抓紧,最后,还是坚持着,咬牙独自离开了。
苏七七张了张嘴,好几次,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总是这般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没个人跟着。”
她难免有点担心,万一睡着了,柷不小心碰倒了烛台,或者又梦游般跑出去,脚下踏空摔倒,亦或是不知怎的就跑到水边之类的。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遇到的危险可太多了。
砭双眼微垂,语气却颇为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了,“这是身为柷,需要面对的事情。”
这是成人的磨练吗?
苏七七微妙感觉到了人类野性的一面,但仔细想想,似乎人类本也是这样的,互相伤害,互相争夺,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除了会用水与火做很多不一样的美食。
这样说,也有很多动物,会在成年后,被家族驱逐,有些是雌性,有些是雄性,这是首领为了防止后代争夺原有地位和资源,而做出的事情。
苏七七想到了小甜果说过的话,柷之后,是要做巫祝,所以需要提前适应吗?
人类,可真奇怪啊。
想着想着,一阵饥饿感传来,苏七七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
啊,她腾地站起来。草!
时间匆匆而过,日复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伤员养伤的过程,甚是无聊,期间,还因为这边的天气闷热多雨,小甜果和容昌的伤口,短暂恶化了,出现了发热的症状。
擦了凉水,喝了汤药,才勉强好转过来。
就这样,养了数月,两人的伤几乎是一前一后都好了。
就在容昌伤势快好了的时候,新任楚君——楚稷派人前来,依然是熟悉的将军勇,查验过容昌的信物之后,他反而是委婉地请对方出境。
容昌好得快,或许是体质原因,那张白皙的脸,依然光滑如初,没有一丝伤痕,养伤数月,非但没有憔悴消瘦,反而变得更加俊美明朗,桃花般的眼睛仿若缀着星辰。
即便是心有不满的簋,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有张好皮囊。
但又如何,不被待见,就是不被待见。
锋眉利眼的少年抱臂环胸,窄袖深衣勾勒出他柔韧挺拔的身姿,如同悬崖峭壁上挣扎生出的小树苗。
看着终于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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