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又过了一个星期，宾斯才回来。哈利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试图避开他人。虽然他没有直接与里德尔接触，但他总有一种感觉，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暗中监视着他。那一周里，他几次与麦格教授擦肩而过，他确信她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

他意识到，这会带来不便，还可能会带来问题。他不想让麦格教授看到他将要阅读的书，然后跑去向里德尔告状。校长对他的怀疑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哈利需要在接下来的一周左右时间里保持低调。一旦星期天其他学生都回来了，里德尔就会太忙而无暇顾及哈利。然后他就可以去找宾斯，开始着手让自己摆脱这个颠倒的世界。

从他在公共休息室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凯蒂似乎也没有直接与里德尔接触。看来这些天他似乎没有时间陪她了。难道哈利这么让人分心，以至于里德尔会无视那个真正需要他帮助的人吗？出于某种原因，哈利对此感到很高兴。就在这时，宾斯回来了。哈利让差点没头的尼克在他回来时通知他，尼克非常乐意帮忙。哈利在午饭后下楼去宾斯的教室看望他。教授似乎对他办公室的敲门声感到十分惊讶，当他飘过门并飘出教室时，他透明的面孔上显示出着好奇和惊讶的表情。

“啊，波特先生，”他向哈利问好。“尼克爵士告诉我你回来了。欢迎回来。”哈利一个人并不相信他的真诚。除了上课之外，他很少和宾斯说话，但他一直认为这个幽灵是一个相当病态的人物，并不真正在乎什么。他不是个坏人，但他在社交技巧方面有些欠缺。哈利怀疑，假如有人在他的课上安静地死去，而他们的幽灵能认真听讲的话，他并不介意。

“谢谢您，教授，”哈利用他最迷人的声音说道。他意识到，说谎或像他更喜欢称之为的“表演”，对他来说正变得越来越自然。“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帮我。”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孩子？”宾斯在桌子上坐下，盯着哈利问道。

“先生，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吧，我的孩子，问吧，”宾斯没有移开目光，说道。

“我想知道你对黑魔王和那个‘活下来的女孩'了解多少。”

“一个课题？”宾斯谨慎地说。“也可能是防御黑魔法的？”

“不是完全这样，”哈利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尴尬。“先生，我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所以我的记忆有点混乱，”哈利撒谎说。“我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浪费她的时间问她过去的一些愚蠢问题，而且也没有关于那段历史的书籍。”

“不，不会有这样的书，”宾斯说，“即使在今天，也没有人敢写关于黑魔王的事，贝尔小姐当然也不会出版自己的自传。你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关于他们的书，能给你提供黑魔王细节的书。”

“但是您显然对那段历史了如指掌，教授，”哈利小心翼翼地恭维教授，“我的意思是，像您这样的巫师，一位历史教授，我很抱歉，如果您不能告诉我，我理解，但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那肯定是您，所以我只是觉得我应该问一下。”

哈利对自己相当满意。他表现得很随意，看起来犹豫不决，态度温和。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够奏效。多年来，他不得不从许多不愿透露信息的人那里获取信息，并且在这方面变得相当擅长。

宾斯思考了片刻才回答。

“波特，你必须明白，我不能透露关于学生的任何信息，”幽灵轻声说道。贝勒小姐的个人资料，就像你的一样，受到法律的保护，我不能将它们透露给任何要求的人。至于黑魔王，是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情况。他已经死了，而且即使他还活着，也不可能再杀死我了。”

“谢谢教授，”哈利礼貌地说。关于凯蒂的细节，他可以从她本人或者其他渠道获取，不过他需要对从传闻中得到的信息持谨慎态度。

“坐下吧，波特，”宾斯说。“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历史辩论。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先知道他是谁会是个不错的开始，”哈利说。

如果可能的话，宾斯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他的笑容消失了，看起来甚至有点害怕。

“我们不提他的名字，”幽灵急忙环顾四周说道。“倒霉。我不敢大声说出来。”

“也许你可以写在黑板上，”哈利意识到自己以前和海格有过同样的对话。与海格不同的是，宾斯会拼写。幽灵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拿起一支粉笔走到黑板前。他的手指颤抖着，开始写字：G...R...I...N

“格里德沃，”哈利低声说道，眉毛在戴着的帽子下飞扬起来，以遮盖他的伤疤。对宾斯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他转过身来，脸色苍白，下巴掉到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叫了他的名字！”宾斯喘着气说。哈利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需要显得好奇，而不是自大。

“我只是在测试我的发音，”哈利迅速说道，编了个微不足道的借口。宾斯谨慎地打量了他几秒钟后，才把粉笔放下。一瞬间，哈利担心他会觉得这是个坏主意，然后消失不见，但相反，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透明的脸上始终带着警惕的表情。哈利松了一口气，并记下要小心对待宾斯。看来他很容易受惊，这对一个鬼魂来说是很讽刺的。

“你绝对不能再说出那个名字，”他严肃地说道，这是哈利听过的老鬼魂用过的最肯定的语气。宾斯是认真的。哈利需要小心行事。在课堂上，他不停地说着。看来在私下里，这位老教师能够更严厉一些。哈利需要他的指导，所以他必须小心行事。

“好的，先生，”哈利抱歉地低声说道。“再也不说了。”“我现在知道了。”宾斯似乎松了一口气。哈利等了几秒钟才又开口。“那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该从哪里开始说呢？”宾斯问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从头开始吧，”哈利热心地说，但马上后悔了。他担心宾斯会把这当成讽刺。幸运的是，那个幽灵甚至没有眨一下眼。

“说得对，”宾斯说。“如果你想研究一个人，追溯他的过去是合乎逻辑的开始方式。你本该是NEWT历史课的好学生，波特。有条理的思考者。”“谢谢您，教授，”哈利说，心里记下自己显然擅长历史。他还意识到，这是对他显然出色的演技的证明，因为他自己世界的任何老师都不会把他描述为有条理的思考者；事实上，完全相反。

“不幸的是，”教授开始说，“关于他的早年几乎没有任何记载。我们所能依据的只有传闻，因为从未发现过任何文件。作为一名历史学家，我不能把传闻当作事实接受。记住，波特，历史学家寻求的是事实，而不是真相。如果你想要真相，你只需要去哲学中寻找。”

“我明白，”哈利说，但并不完全说实话；然而，他并不感到不安。宾斯同意告诉他，所以今天下午也不会完全浪费。

哈利在脑海中迅速回顾了他对格林德沃的了解，实际上很少——只是他从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卡片背面读到的内容。格林德沃曾是一个黑巫师，邓布利多在1945年打败了他。不久之后，麻瓜战争就结束了。因此，如果格林德沃不是纳粹，那他很可能是德国人，并参与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当然，这些都是推测而已。

然而，哈利不禁开始思考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第一次打开密室是在他二年级的五十年前，也就是1942年。也许格林德沃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伏地魔的创造。这些日期相吻合。他是否在当时给了他灵感？格林德沃是否像伏地魔一样有影响力？

“最流行或最可靠的谣言是什么？”哈利问道，试图温和地引导教授说出答案，但随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冒失了。他决定退一步。“我在某处读到他在麻瓜战争期间曾在德国出现过。”

“是的，”宾斯点点头说，“我们相信他大约出生于1915年左右，上下有几年的误差。他的真名仍是个谜，他的确切年龄也是如此。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国籍。从未发现过他的出生证明，任何在他年轻时认识他的人要么害怕站出来作证，要么已经去世——有些人是因为年老，有些人则是因为他的手笔。他一向非常细致周密地消除目击者。”

“那么这些故事是从哪里来的呢？”哈利问道。

“你没有看到大局，”宾斯语气稍稍强硬地说。“因为他在早期的统治期间，曾刻意消除目击者，我们能依据的资料大多是谣言，而不是目击者的叙述。事实上，我们唯一能可靠地了解那段时期的资料，是来自纽伦堡审判。另外，你不应该用‘故事’这个词。这不是一个有道德寓意、英雄与反派的故事。谣言总是从这种方式开始。也许某个傲罗发现了一具尸体，然后根据自己的推测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消息在酒吧和酒馆中传播，沿途有人添油加醋。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很多事情，你们必须持保留态度。”

“我会的，先生，”哈利说。他知道关于自己的谣言是如何兴起的；这基本上就是一场大型的“传话游戏”。

“我们知道他在纳粹统治期间活跃于德国，”宾斯靠在椅背上说道。

“事实？”哈利问。

“是的，”宾斯说。“根据他的自白、谣言，当然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会解释的。我们知道他在战前生活在纳粹控制下的德国，虽然我们怀疑他不是德国人。”他出身于所谓的上流社会，可能是一个富裕的家庭，这为他带来了影响力。

“这会不会给出了他可能是哪类人的范围？”哈利问。“难道不能通过家族记录找到他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宾斯说。“战争期间以及随后的经济萧条期间，记录保存得并不完善。而且，他后来有足够的影响力确保这些记录被销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甚至在正确的国家寻找的话。曾经的食死徒、幸存者、傲罗，以及少数见过他的人总是说，他的英语说得完美，口音几乎是母语水平。然而，我们也从法国、意大利和德国的傲罗那里听到了同样的话。在他变形之前，他的面部特征是高加索人种，很可能是欧洲人，但我们没有证据来支持这一点。简而言之，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我还以为你说他杀了所有目击者，”哈利说。“那我们怎么知道他口音的这些情况？”

“啊，我把你搞糊涂了，”宾斯说着坐了起来。“是的，在早年是的。从大约六十年代末开始，他的目标和方法改变了。我们以后会说到这一点。”这些关于他的观察是基于过去几年的报道，这些报道是在他失败之前发布的。明白吗？”

“明白了，”哈利说着转向下一个问题。“那么，为什么是德国呢？”哈利问道。为什么有人在漂泊于多个国家之间，能说多种语言的情况下，会选择定居在刚刚输掉第一次世界大战、声誉和经济都一团糟的国家呢？如果哈利在漂泊于多个国家之间，他会选择定居在澳大利亚或加拿大。

“你对当时欧洲了解多少？”

“了解一点，”哈利说着回想起他的小学历史课。希特勒是个坏人，德国输了两场战争。我们赢了。他就知道这些。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凡尔赛条约中，”宾恩说，“德国被禁止拥有一定规模以上的船只、军队和空军。赔款使这个国家陷入混乱和国家耻辱之中，一九二九年的华尔街股市崩盘使情况变得更糟。生活很艰难，这使得极端分子有了完美的招募场所。极端分子是操纵者，他们靠恐惧、愤怒和需求为生。”德国人需要一些信仰的东西，而前上层阶级则对失去一切感到愤怒。愤怒、仇恨、复仇的欲望和生存的需要，这些都是某个提供复仇机会的人的完美招募对象。

“他们肯定会知道他是个杀人狂魔吧？”哈利无法理解人们怎么会信任这样的人。

“也许吧，”宾斯说，“但你要记住，招募一个普通士兵很容易。即使在今天，你去贫民窟，找一个流浪汉，用一瓶伏特加就能让他做你想让他做的任何事。然而，要招募一个有学识的人，你需要打动他的情感，他的愤怒和复仇的欲望。聪明的人很难招募，但他们的回报却非常惊人。你有没有想过，即使在世界上最战乱的地方，大学也鲜有受到袭击？任何极端分子都不会攻击大学，因为大学是培养下一代专家的地方，而这些专家又可以组织起基层士兵。”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明白你提到的G……你懂的……是什么意思，”哈利说。

“当时，”宾斯解释说，“每个人都想要复仇，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如果你想看看情况有多糟糕，就以阿道夫·希特勒为例。他是一位极具魅力的演说家，他发现如果在演讲中加入反犹太人的评论，会得到普通德国人的更好回应。他们正在寻找有人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失败和当前的贫困负责，而他利用了这一点，迎合了国家的情绪。接下来人们才知道，他掌权了，部分原因是他的反犹太主义言论，因此人们最终拥有了一个仇视犹太人的国家。他利用他们的仇恨来团结和控制他们，无论贫富。”

“我不会……”哈利开口说道，但宾斯没有说完。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个可以贿赂的人来闯入魔法部，你会怎么做？”宾斯大声问道，打断了哈利的话，比哈利以前见过的他更加激动。

哈利僵住了。宾斯不可能知道哈利实际上已经这样做了，除了没有贿赂。哈利尴尬地动了动。宾斯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着。

“你会找到一个在相关部门工作的人，”宾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会寻找一个需要什么的人。也许需要钱——你可以找到一个负债的人。也许需要晋升，如果这个人被忽视了，而你有一个联系人可能能够给他一份工作。简而言之，你需要一个不满和怨恨的人。整个德国政府都是这种情况。”

“想象一下整个国家都有同样的脆弱性，”宾斯继续说道。“终极秘密政变。”你问“为什么是德国”，答案是因为它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地方。不仅仅是麻瓜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失败感到愤恨，巫师们也参与其中，并受到了同等的惩罚。我们可以一整天都争论不休，讨论凡尔赛条约是否过于苛刻、不可行或仅仅不够充分，但重点是，无论是巫师世界还是麻瓜世界，人们都感到愤恨，想要找人来责怪。他向人们提供了一种方法，让他们可以重新获得过去的财富和尊严，并向他们想要报复的任何人复仇，只要他们愿意服从他的命令作为回报。

“天哪，”哈利大声说道。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几周前的类似情况。

“起初，他的追随者来自上流社会，人数不多，”宾斯说。“他很挑剔，只招募受过教育的阶层——那些真正控制着其他人的人，比如部门负责人。正如我之前所说，招募受过教育的人更具挑战性，但回报也更大。伏地魔招募了少数上层阶级人士，而这些人又对下层人士有影响力。”士兵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但黑魔王却消息灵通，很快就把手伸到了各个部门。你能猜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死亡？”哈利说，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噩梦。

“正是，”宾斯说。“总有人是不能被收买的，于是就采用了其他手段。没过多久，就有了神秘的死亡事件，他把那些反对他的人除掉了。你必须明白，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他拥有追随者的全部财富和上流社会的精英，在各个部门都有影响力。他有着非凡的魔法能力和智力，成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

“这些都是事实吗？”哈利问。

“是的，”宾斯说。“你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纽伦堡审判吗，说它是我们唯一可靠的记录？嗯，在纽伦堡，由来自英国、法国、俄罗斯和美国的傲罗组成的陪审团，对少数食死徒进行了审判。从第一代食死徒的供词中，我们可以大致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但只有黑魔王本人才知道他的影响力达到了何种程度。”我们从未知道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即使是最忠诚的追随者也从未被他信任，但至少我们知道他是如何运作的。

“你说人们不知道自己为谁工作？”哈利问。

“这是我们在伏地魔倒台后面临的同一问题，”宾斯说。“每个人都声称自己是盲人或被施了魔法。”

“盲人？”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谁工作，”宾斯解释说。“他们收到假冒上级的信件，或者为有权势的人做看似无害的小忙，而那些人则反过来为他们做些小忙，如此循环往复。很快，这就积累成了很多信息——诸如此类的事情。很难分辨出谁是真正的食死徒，谁是被利用的。”“那黑魔标记呢？”哈利问。

“直到后来才被使用，”宾斯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以后会讲到。”

“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哈利问。

“当第二次战争爆发时，有很多巫师加入了进来，”宾斯继续说道。“他们对凡尔赛宫的判决感到十分愤慨，并试图为德国恢复荣誉。其中一些人变得非常危险，在对抗英国的战斗中帮助纳粹和德国军队。”

“在闪电战期间，我们自己的傲罗忙得不可开交，试图保护伦敦。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独自与德国人作战。”爆炸、火灾、疏散……我们被击垮了。与德国相比，我们国家的魔法人口微乎其微。当时，魔法部高层有一个负责秘密行动的部门。鉴于我们无法亲自与德国人作战，决定招募一个愿意为我们而战的德国人。一个对德国政府不满的人，我们可以向他提供武器、傲罗来训练他的手下，以及财政援助，以换取他的合作。”

“他为我们工作了吗？”

“确实如此，”宾斯说。“请记住，当时他并不对我们构成威胁，只是德国政府才是。不要有丝毫的怀疑，认为所有的巫师都为他工作。有些人很愤怒，充满怨恨，甚至只是出于爱国主义，在政府的统治下为他们的国家而战。黑魔王为他的追随者提供了发泄愤怒的途径，让他们可以猎杀麻瓜，但他本人和他的食死徒都没有直接参与战争，而是试图在政府忙于应对战争时夺取权力。一旦掌权，他可能会出于自己的选择而结束战争。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既然他的动机不是出于爱国，所以人们认为他不会对英国构成威胁。”

“我们从策划这项计划的巫师们的叙述中得知这一点。他们不久后就去世了，官方记录也被销毁了，但其中三人在古灵阁留下了日记，并指示在作者去世时将日记交给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负责人。这些叙述——自去年解密以来——讲述了整个行动的来龙去脉。请记住，当时这个国家的几乎没人听说过黑魔王的名字。魔法部高层知道此事，但公众和低层巫师对来自欧洲的黑魔王一无所知。因此，任何泄露的谣言都不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三本日记讲述了英国魔法部是如何招募和训练食死徒的。”

“他们不可能这样做吧，”哈利忍不住说道。“他们难道没有看到危险吗？”

“这是战争，波特，”宾斯说。“在战争时期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决定。”

“但是招募黑魔王……？”哈利无法理解这种愚蠢的行为。他们难道没有停下来思考吗？黑魔王？线索就在名字里？他们怎么会跟这样一个人走到一起的？

“但他不是什么‘黑魔王’，至少当时还不是，”宾斯说。“他只是幕后的一个神秘人物。充其量不过是个□□老大，一个阿尔·卡彭。”

“不过还是个杀人犯！”哈利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宾斯说。“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是吗？”

“当俄国人入侵阿富汗时，美国人招募了一名所谓的‘自由战士’，名叫本·拉登，”宾斯说。“十年后，也就是1993年，那个男人的组织在纽约世贸中心安放了一枚炸弹。”

“是什么改变了他？”

“可能是很多事情，”宾斯说。“他感到被背叛了，把注意力转向了他的前主人，就像伏地魔一样。不过重点是，他确实为我们工作过——他是我们的武器。我们提供目标，他去消灭他们。我们向德国□□散布了一个刺客的谣言，作为宣传活动——警告人们不要参战。”

“这不就是战争罪行吗？”

“在爱情和战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宾斯说。“他清除了许多高调的目标，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问题是他变得太狂妄自大了。他开始杀掉政府没有设定为目标的人。等到政府意识到已经无法控制他时，已经太晚了。在最后一搏的努力中，他们试图除掉他，但失败了。”

“我们造就了他现在的样子？”哈利问。

“没错，”宾斯说。“英国训练了他的军队，并为他提供了武器。然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每当他杀人时，都会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取代死者。他几乎就要控制当时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了。事实上，我相信，如果他没有被阻止的话，他甚至会接管德国。黑魔王通常被描绘成可怕的怪物，但如果仔细想想，他们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权力。他们非常聪明，不会随意杀人——总是有计划，总是有动机，而我们直到为时已晚才意识到这一点。他有自己的计划，通过巧妙地将关键人物安插到关键位置上，他几乎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管了一个国家。”

哈利意识到这听起来多么耳熟。在那个不洁之地，伏地魔采纳了这一基本计划，并对其进行了改进和完善，几乎在几周前成功地实现了这一计划。在那个世界里，哈利阻止了他，而在哈利的世界里，邓布利多阻止了他，但在这个世界里，却没有人阻止他。难道真的没有人阻止他吗？这是他必须弄清楚的另一个关键点。邓布利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仍需谨慎行事。

“你说他几乎控制了整个国家。他为什么失败了？”哈利问道。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故意避免使用那个名字或表现出任何了解。

“他失败是因为一个人，”宾斯说。

“仅仅一个人？”哈利假装惊讶地问。

“阿不思·邓布利多，”宾斯宣布。

“谁？”哈利问道，设法掩饰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涌上的情感。听到这个名字，他感到一阵悔恨，脑海中浮现出他已故的校长的形象。

“他在这儿当过一段时间的校长，”宾斯回答说，“然后去了欧洲。在他任教期间，邓布利多亲自教过里德尔教授。”“哇，”哈利说着，扬起眉毛，试图装出一副印象深刻的样子。

“我没想到你会听说过他，”宾斯说。“不过，他确实有一张巧克力蛙卡是献给他的。”宾斯耸了耸肩。“不管怎样，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在那个刺客本人的暗杀行动失败之后不久，我们政府的几位成员就在英国境内失踪了。那些参与行动的人中只有少数几个知道，那个所谓的暗杀大师已经来到了英国。一年里，死亡事件继续发生。由于处于战时，所以没有多少宣传——死亡是如此常见，以至于当有人失踪时，没有人会眨一下眼睛。因此，公众普遍不知道他的存在。”

“难道他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吗？”

“在这个阶段，宣传似乎不是他的目标，”宾斯说。“后来是，我们会谈到这一点，但在这个阶段，不，宣传似乎不在他的议事日程上。当然，这只是纯粹的推测，但我相信当时他低估了老英格兰的战斗精神。”

“他什么？”哈利问。

“我想他是来消灭那些背叛他的人，然后计划回到欧洲，他的家，”宾斯说。“这个证据就是他的食死徒没有和他一起来。他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在英国的土地上杀人，没有组建军队。我认为这是出于个人的复仇。他可能以为一周之内就能搞定。”

“那么，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卷进来呢？”哈利问，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他感觉的那样渴望得到信息。

“我们无从得知，”宾斯说。“尽管当时他只担任校长两年，但邓布利多与魔法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完全没参与那场战争，但后来，不知为何，他加入了追捕行动。他打断了那个这名暗杀者试图谋杀当年组织他行动的小组成员的企图，实际上是那个团队的最后一名成员。他们决斗了一番，暗杀者逃走了。邓布利多在整个欧洲追踪他，直到一年后在凡尔赛宫找到了他。哈利记得邓布利多曾提到过凡尔赛宫和他的那场决斗。所以在这个世界里，那场决斗的结果改变了世界。哈利懊悔地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的尸体是里德尔教授在1945年初发现的，”宾斯说，“不过，那时他并不是里德尔教授。他直到后来才回到学校。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帕克赛德公墓把邓布利多安葬了。不久之后，战争就结束了。”

“那个暗杀者后来怎么样了？”哈利问。这发生在凯蒂出生之前，所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他消失了，”宾斯说。“波特，现在我们已经超出了我们所知道的范围。有文件可以支持我刚才告诉你的内容。从这里开始，我们进入了一个灰色地带，我只能根据间接证据给你一些猜测性的结论。”

“我明白，先生，”哈利说。但他还是需要让宾斯继续说下去，而阿谀奉承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请继续吧。你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我发现这一切都很有趣。”哈利看到那个幽灵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在我们继续之前，”宾斯说，“你要喝杯茶吗？”哈利感到很意外。宾斯似乎现在玩得很开心，而不是乏味的问答环节，他似乎觉得他们会把下午都用来讨论，并且好好地辩论一番。

“历史学家，”哈利心想。不过，礼貌是他说服宾斯继续的途径。

“谢谢您，先生，”他点点头说。宾斯飘过火炉，召唤来一个家养小精灵，那个家养小精灵一会儿后就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装有茶和一盘饼干的银托盘。但吸引哈利注意的并不是巧克力饼干、精美的瓷器，而是那个小精灵戴着的那顶堆得高高的针织帽。

“多比？”哈利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脱口而出。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小精灵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瓷盘发出丁当作响的声音，但小精灵还是保持住了平衡，把托盘放了下来。

“先生认识多比吗？”小精灵尖声问道。多比抬头用网球般的大眼睛盯着哈利，哈利不禁笑了起来。当然，这里的哈利并不认识他，不过没关系。哈利不会找他帮忙或把他置于危险之中。而且，哈利也不会成为多比试图“帮助”的对象，这种“帮助”通常会让哈利进医院。算了，这是凯蒂的问题，不是他的。

“我听说过你，”哈利说，“凯蒂经常提起你。”

多比的网球般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开始闪烁着泪光。“凯蒂·贝尔谈论多比，先生？”他结结巴巴地说，尖细的声音颤抖着。

“呃……”哈利说，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要是多比去向凯蒂表示感谢怎么办？她会知道他和宾斯在一起，她会知道他知道她过去的很多事情。

“她提到过你，”哈利小心翼翼地说，尽量不承诺任何事情。多比摘下了帽子，显然是表示敬意，他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这让多比无法承受，他消失得“砰”的一声。

“哦，天哪，”哈利想。宾斯似乎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情况，他耐心地等待着哈利给自己倒茶。他咬了一口饼干，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那个鬼魂身上，后者似乎很想继续讲下去。哈利猜测，这是职业上的虚荣心在作祟。

“我们讲到哪里了？”宾斯问道，尽管哈利觉得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这是在测试哈利是否在认真听讲。

“他刚刚杀了邓布利多，然后消失了，”哈利一边喝茶一边说。

“对，”宾斯说。“目前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太棒了，哈利心想。宾斯给他倒了茶，软化了他，却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有帮助。然而，宾斯还没有说完。

“就连他在德国上流社会中的追随者——那些逃脱了牢狱之灾的人——也从未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教授继续说道，声音中比哈利以前听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充满活力。“即使在他在英格兰的恐怖统治期间，他也向柏林的那些人下达命令。突然间，命令就停止了。他就这样消失了。”

“他一定去了某个地方，”哈利说。

“是的，”宾斯说。“去了哪里，只有他自己能说。你想猜猜看吗？”

“躲起来了？”哈利问。

“但是为什么？”宾斯问。“刚刚打败了公认是国内最强大的人之一，甚至可能是最强大的人，然后却躲起来？为什么？他害怕什么？”

“好问题，”哈利说。“你的理论是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躲起来？”宾斯反问道。“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安全。他害怕其他人吗？我想不会，除非他当时已经很虚弱了。”哈利为邓布利多感到自豪。

“其中一个最流行的理论是他受了重伤，几乎快要死了，”宾斯说。“当然，也有人说，他根本没走出那间屋子。也许有人把他抬走了。有人说他死了，另一些人说他在等待时机。事实上，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想，所以知道这次行动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把这个故事埋了起来，把暗杀者的传奇埋葬了。至于刺客本人，我们一无所知。”

“魔法法医的一个问题是，魔法往往不会留下太多的物理证据。如果一个麻瓜法医团队查看一个地点，看到很多血迹，他们会认为他失去了太多的血，一定已经死了；然而，如果他实际上并没有失去太多的血，那么他就没有死。魔法造成的伤口往往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可能并不严重。而巫师则知道药剂可以迅速补充血液。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衡量标准。整座建筑上都有魔法印记，但我们不知道哪些咒语击中了目标，哪些被抵挡住了。只有击中建筑物本身的魔法才会留下可追踪的痕迹。我们知道这是一场史诗般的决斗，使用了许多稀有而强大的咒语，但我们不知道黑魔王在离开时的状态。宾斯最后说：“后来的传闻称，他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完全恢复伤势。”

“两年？邓布利多做了些什么？”

“有很多持续时间很长的咒语和诅咒，”宾斯说。“很多咒语即使有药物的帮助，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且，躺在床上对你的身体状况和力量都没有帮助。一旦他恢复了，他就需要恢复力量。”

“不过，”哈利说。“两年似乎太长了。”

“确实很长，”宾斯说。“然而，一旦他恢复了健康，他仍然没有回来。事实上，直到60年代末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大约是在1964-65年左右，失踪事件开始发生。”“那这段时间他在哪里？”哈利问。

“据说他走遍了世界各地，在不同的文化中体验各种形式的魔法，”宾斯说。当然，这是食死徒们散布的谣言：黑魔王对每一种魔法都了如指掌，他的旅行教会了他一切，他对魔法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你可以想象这听起来有多令人印象深刻，但我无法判断其真实性。有传闻说他一直在深入研究，试图找到自远古以来就一直逃脱人类掌握的关键——永生。

哈利心想。这很有道理，因为伏地魔也一直在寻找这个秘密。

“确实如此，”宾斯显然很享受这种说法。“有人说他发誓再也不要如此接近死亡，屈服于人类的死亡弱点。他知道魔法一定能揭开这个秘密，于是他开始了旅行。据说他走遍了世界各地。五十年代很平静，政府里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记住，此时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谁或长什么样，只有那些在权力暗黑走廊中的人知道。大多数都已经退休了。刺客变成了都市传说。”

“因此，当六十年代中期至末期开始出现失踪事件时，英国完全措手不及。”又过了三年，才有人意识到这些案件之间存在关联。随着黑魔头（他现在已被人们这样称呼）开始清除所有知晓他过去行径的人，前政府大臣们也神秘失踪了。魔法部档案馆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文件线索。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从魔法部员工私下保存的记录中得知。火灾发生后，这些记录变得极为珍贵。从欧洲传来的谣言称，一个黑暗巫师即将在英国掌权。请记住，他把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归咎于制造并试图摧毁他。他于20世纪60年代末以全盛的姿态出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全盛的姿态’？”哈利问道。

“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说，名声不在他的议事日程上吗？”宾斯问道。哈利点了点头。

“但这次就不一样了，”宾斯说。“但他那时应该已经……多大了？”哈利问道。

“不要把年龄和力量混为一谈，”宾斯说。“这里的许多老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魔法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减弱，它可以维持身体的活力，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保持年轻时的力量。魔法本身就会减缓衰老的过程。巫师通常能活到120岁以上，甚至150岁，比如玛克班斯夫人。” 仔细想想，如果邓布利多当时是里德尔打开密室时的教师，那他至少已经80岁了。哈利在魔法部目睹了他和伏地魔的决斗后，他意识到年龄并没有削弱邓布利多的力量。尽管格兰杰沃德已经年老，但他仍然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一切始于地下世界的窃窃私语，”哈利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幽灵。“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称之为招募活动，但很快就发展壮大了。阴谋论者和不靠谱的报纸很快开始刊登故事，与此同时，失踪事件变得越来越常见。最后，他迎来了自己的时刻。1968年魁地奇世界杯赛期间，他和他的食死徒们袭击了体育场。第一次，全国人民看到了黑魔标记。魔法部长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被砍头了，这是个信号——没有人能逃脱他的制裁。”

“天哪！”哈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不就是他所做的事情的讽刺吗？他在一个国家的面前砍下了部长的头，作为一种警示。这个人是怪物，但这也暗示着哈利也是怪物。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的过去，”宾斯继续说道，没有注意到哈利脸色苍白。“他们只了解他最近的一系列袭击。在接下来的五年里，纯血统精英阶层纷纷投靠了他。我们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纯血统的纯洁性还是只是利用这一点，但人们纷纷投奔他，成为新一代食死徒。波特，黑暗的时代，你不知道该相信谁。里德尔教授追随他导师的脚步，不辞辛劳地对抗黑魔王，但无法遏制他的恐怖主义活动。”

“恐怖主义？”哈利问，“他放弃了隐秘的手段？”

“是的，”宾斯说，“你知道恐怖主义的本质是什么吗？”

“杀死人？”

“不，那是一种手段，而不是原则，”宾斯显然很享受哈利努力寻找措辞的过程，“你听说过‘恐怖’这个词吗？”

“吓唬人？”他试探着说。

“还不太对，”宾斯说，“线索就在这个词里。”

“恐吓，”哈利没看出区别，“令世人恐惧？”

“对，令世人恐惧，摧毁权威和信誉，”宾斯说，“一开始，他想接管德国政府但保持基础设施不变。这次，他的目标改变了。他不想统治这个国家，而是要摧毁那些背叛他的人。他只追求一件事——彻底摧毁英国政府；王室和魔法部都要摧毁。”记住，他不是小说里的反派角色，只是为了毁灭而毁灭。他想摧毁这个国家的权力体系，然后显然是安全地回到欧洲大陆，知道自己战胜了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敌人。

他停顿了一下，让哈利有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他的袭击旨在使这个国家无法正常运转，”宾斯继续说道。“他袭击了各行各业的人。有些袭击是为了制造大规模伤亡的噱头，另一些是高调的暗杀，既有魔法界的，也有麻瓜界的。”

“如果他杀的是特定的麻瓜，魔法部是怎么防止麻瓜发现我们的？”哈利问。如果黑魔王也杀了高调的麻瓜，他们肯定会注意到的。他们并不愚蠢。

“我们有个替罪羊，”宾斯说。“伊利奇·拉米雷斯·桑切斯。”

“谁？”

“委内瑞拉恐怖分子，”宾斯说。“绰号‘胡狼卡洛斯’。”

“我听说过他，”哈利说。“他被抓住了吧？”

“在被关押了25年后，是的，”宾斯说。“事实上，如果你看他的职业生涯，可以看出既有运气也有无能。可以看出冲动和鲁莽的决定。他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伟大的刺客，而是笨手笨脚、鲁莽冲动。”因此，他于1994年在叙利亚被捕，并被移交给法国当局。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确实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亮点，比如在伦敦暗杀了约瑟夫·西夫。

“谁？”哈利问道。

“约瑟夫·西夫，”宾斯说，“英国犹太人联合会的副主席。他也是个巫师，还是古灵阁的一些特殊政府账户的主人。这些账户如此特殊，以至于他每天都有傲罗的安全护卫。你还相信他是被麻瓜杀死的，还是相信一支傲罗小队会被门口持枪的男人打败？”哈利摇了摇头。

“卡洛斯为他的谋杀案顶罪，”宾斯说，“我们的世界仍然隐秘，黑魔王仍然逍遥法外，策划着阴谋诡计。”

“我们花了太长时间清理他的烂摊子，没有足够的资源去阻止他，”哈利想起了在圣地发生的事情。

“确实如此，”宾斯说，“他似乎无法阻挡，继续杀戮。人们感到恐惧。傲罗们越是加大力度搜捕食死徒，他们无意中制造的恐惧和恐怖就越多，反而助长了他的影响力。这只会让他的招募工作更加顺利。人们出于恐惧向他靠拢。”“因为他讨厌任何英国的东西，所以我不禁想，如果他成功了，会不会把他们都消灭掉呢？”幸运的是，他从未成功过。看起来他似乎快要成功了，直到有一天晚上……

“凯蒂·贝尔，”哈利说。

“是的，”宾斯说，“在杀了数百人之后，在1968年至1980年的十多年里，他带来的恐怖之后，仅仅因为一个婴儿女孩的出现，他的力量就破灭了。”“他后来怎么样了？”哈利装作很笨地问道。

“没有人知道，”宾斯说，“唯一重要的是，他已经消失了。”

“第二次了，”哈利自言自语道。一次是他出去旅行了将近二十年，另一次则是败在凯蒂手中。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伏地魔又回来了。格林德沃能这样做吗？

“我们能百分之百确定他已经消失了吗？”哈利问道，无法找到更委婉的表达方式。

“正如我之前所说，”宾斯说，“我是一名历史学家，我处理的是事实，而不是真相，更不是谣言和迷信。有些人说他还在外面，有些人说他已经死了，还有一些人甚至声称在萨恩斯伯里超市看到他在购物。这是癔症，如果把它当作真相来接受就太愚蠢了。”

“自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袭击，也没有发现食死徒的踪迹。”

“所以他并没有复活？”哈利问道，希望历史不会重演。

“不，”宾斯说，“不过，你总会发现有人愿意说他复活了；主要是一些疯子。然而，当我们查看事实时，多年来却从未听到任何风声。我们没有他复活的证据，只有疯子的胡言乱语。”

哈利有些怀疑，但他知道这并不会影响到自己。如果格林德沃真的有一个魂器并且在那天晚上幸存下来，他理论上有可能会复活。然而，学校里缺乏安全措施暗示事实并非如此。而且，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迹象，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气氛。哈利在《预言家日报》上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引起恐慌的。

即使格林德沃真的复活了，他也不会来追杀可怜无辜的哈利·波特。哈利很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任何害怕的理由。如果格林德沃真的回来了，哈利早就逃之夭夭了。

“知道这一点很好，”哈利说。“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故事的某些部分。我想这有助于我记住事情。谢谢。”

“不用客气，我的孩子，”宾斯说。他似乎对谈话的结束有些失望。

沿着同样的思路，哈利绞尽脑汁地想还有什么问题。这是他获取信息的最佳机会。再次拜访会显得过于好奇，他不想被贴上“黑巫师”的标签。这有点过于接近真相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没有巧妙的办法可以问，那他不妨试试看。

“你说他去旅行的时候，深陷于研究之中，寻找长生不老之道？”哈利开口问道，但宾斯打断了他。

“不，”教授尖锐地说。“我只说他被传闻说去旅行了。我们所知道的是他失踪了。这是个比较可靠的传闻，但没有证据。”

“对不起，”哈利低声说道。“好吧，假设这个传闻是真的，他确实在研究。我们知道他成功了吗？”宾斯深吸一口气，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需要呼吸。哈利意识到，跟一个鬼魂谈论如何避免死亡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但哈利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困扰。

“在他的恐怖统治时期，”宾斯小心翼翼地说，“食死徒们肯定会说‘是的’。我们接受的事实是他学了很多黑魔法，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轻微的身体变化。然而，这可能是宣传。你必须明白，我不能以任何准确度或事实进行评论。”

“不能或不愿？”哈利问道。他可以看出宾斯有些不安。哈利能一眼看出十步之外的说谎者，即使他没有读心术。“我想既然他已经死了，谈论这些也不会伤害到他了吧，”宾斯说。“尽管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的比我多。”

“关于永生，你知道多少？”宾斯问道。哈利张开嘴想要发表评论，但又闭上了。如果他把一切都告诉宾斯，会引起他的怀疑。事实上，哈利知道两种方法：贤者之石与魂器。

“嗯，我听说过不老泉，”哈利无力地说。宾斯给了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谣言和传说”。

哈利无法按照要求脸红，于是他只是试图装出一副愚蠢的样子。有些人可能会说他天生就擅长这样做，但在那一刻，他觉得这非常困难。

“目前唯一已知的方法是使用贤者之石。”宾斯说。“但是目前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此外，你必须经常使用它。”

“所以他制造了一个？”哈利问。

“我不能说，”宾斯说。“谣言称他不喜欢这个选项，可能是因为他会依赖于石头。谣言还称他发明了一件东西，一种如此黑暗的魔法，城堡里的任何一本书都不敢提及它。”据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被杀死。“一个魂器，”哈利心想，“格林德沃发明了魂器。”

“据说他是在德国期间开始这项研究的，”宾斯说。“纽伦堡的供词告诉我们，他花了很多时间研究。看来邓布利多介入后，他被迫暂停了这项研究。看来在黑魔王差点死掉之后，他重新回到了这项研究中，因为他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让那个咒语生效。”

难道是格林德沃发明了这些该死的东西？伏地魔在他失踪期间发现了他的笔记并继续研究了吗？里德尔在这里的城堡里掌握了这个秘密吗？

“当然，我们知道这个谣言不是真的，”宾斯看着哈利担忧的表情笑着说。

“什么？”哈利说，“为什么？”

“因为，”宾斯说，“如果他发明了什么能够阻止他死亡的东西，凯特.贝尔就不会能杀了他。”宾斯轻声笑了起来。“虽然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而且它让你着迷，不是吗，波特？”

“是的，教授，”哈利说，他对教授的态度感到恼火，而不是因为被愚弄。他知道可笑的是教授，因为魂器确实存在，如果哈利的怀疑是正确的话，几年后，格林德沃将会再次崛起。到那时，宾斯就会在自己那张幽灵般的小脸上笑了！

哈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

“你说他可能并不真的在乎纯血统？”哈利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可能在乎，也可能不在乎，”宾斯耸了耸肩说，“他为他的追随者提供了发泄怒火的渠道，记得吗？他们仇恨麻瓜社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仇恨他们。只要他们能达到他的目的，他就允许他们这样做。最后，如果他计划回到大陆，在他胜利之后，他真的对英国有什么计划？”

哈利想了想，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的确得到了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

“谢谢您的时间，教授，”哈利站起身来说道。他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宾斯在开玩笑，那现在肯定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次见面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不客气，”宾斯站起身来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波特先生。如果您想再进行一次辩论，随时欢迎。”

“谢谢，”哈利说着打开了教室的门。“再见，教授，”他在消失在走廊之前补充道。

当他走回塔楼时，他在脑海中重温了刚才的对话。所以，格林德沃很可能还活着。他打败了邓布利多，而不是相反，但邓布利多肯定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邓布利多吓得他花了几年时间恢复，然后又花了将近15年的时间研究通往永生的道路。他发明了魂器，然后继续试图杀死凯蒂。

看来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有一个“大难不死的女孩”，还有一个黑魔王。

然而，哈利记得，勒梅说过，即使是最小的变化也可能对宇宙产生重大影响。仅仅因为有一个黑魔王和一个“大难不死的女孩”并不意味着世界是一样的。格林德沃和伏地魔是两个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信念、手段和动机。宾斯证实了这一点——格林德沃来到这里是为了摧毁英国政府，而不是统治它，这与伏地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一旦他获胜，就会回到德国试图在那里统治。

所有这些都使得格林德沃比伏地魔更危险的对手。里德尔想要统治，因此他需要保留国家的基本结构，因此，他将一些人安插进了现有的制度中。格林德沃想要摧毁，这意味着他不会克制自己。平民是合法的目标，尽管可能不是最恰当的措辞。他试图推翻政府，让背叛他的国家陷入混乱。哈利很高兴自己不会亲眼看到这一切。

哈利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相信宾斯关于格林德沃已经离开的说法——如果他永久地离开了，或者有一个魂器藏在某个地方，等待被激活，哈利不知道，而且，他意识到，最终也不在乎。在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因此他对这里没有义务。他试图不卷入“不洁之地”的事务，但自己却一直被针对。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他与这场冲突毫无关系。即使在某种遥远的可能性下，格林德沃仍然活着，即使他设法获得了复活所需的原料，他也不会来追杀哈利。他将来可能会回来，但哈利并不处于危险之中，而且希望在他成功之前自己已经离开了。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格林德沃在所有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死了，结束了，完结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哈利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他没有危险，也不需要他。这给了他时间和空间去寻找回家的路，这是他迫切需要开始做的事情。是时候去图书馆的禁书区了。他可以明天去。星期天很安静，尤其是因为课程还没有开始。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溜进去，在老女人意识到他之前拿走一本书。

第二天晚上，哈利在晚餐前不久去了图书馆。他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直到其他学生到来。他并不愚蠢到直接瞬移进图书馆，以防那里有人，有人可能会看到他再次出现。他想确保没有人看到他。

哈利溜进了图书馆，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虽然太阳已经在下午四点多钟落到了山后，但图书馆里一片漆黑。房间里一片昏暗，唯一的光线是从平斯办公室的门下透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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