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笼》
经全家人一致商榷,阖府上下所有人把嘴闭严实,不许任何人把姜姨娘有孕的消息透漏出去,尤其不许叫高无定知晓。
要是叫家里的主子知晓哪个下人敢多嘴,一概不留情发卖到穷乡僻壤之地。
当天夜里王太夫人便做主,让姜姨娘搬到静妙堂侧房居住,一应物件无论吃食还是熏香,皆由王太夫人亲自查验过方可使用。
高靖远十分有魄力地大手一挥,命人开库房取补品,给姜姨娘涨月例随便她使。
而他则是搬回红枫院,随意指了个皇帝赏赐的名唤春眠的丫头陪同服侍在西厢房。
沈思漓起初还乐得自在,高靖远识相并不来扰她。不过是用饭时和春眠眉来眼去,勾勾小手,打情骂俏罢了。
不过十来日,二人举止越发得寸进尺,搁她面前勾勾搭搭,搂腰拍臀起来。
着实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沈思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王太夫人问起来也帮他瞒着。
毕竟春闱开试在即,青鸾阁的姐妹们生意都好得很。
这生意一好起来就有砸场子的。
她不懂经商相斗,却在去年学会了仗势欺人。
对方怎么砸的她的场子,她就要一报还一报。
砸回去。
对方想跟她比靠山,一个个见了定安侯府的马车,除了噤口不言,没第二个选择。
高靖远在外行走,好些个官员小吏莫名其妙地给他赔礼道歉,叫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还是细问之下,才知晓沈思漓在城内开设诸多商铺,那些小吏有眼不识泰山,和这些商铺掌柜起了些冲突,这才来致歉。
高靖远回府后问起这件事来,沈思漓借口说闲来无事管理起嫁妆,赚钱银子花花。况且那些都是她的私产,高靖远也管不着。
这话落到他耳朵里,倒成了沈思漓暗指他偏心,给姜姨娘涨了月例,却亏待了她这个正室。害得她银子不够花,还得再外抛头露面额外赚取银子。
高靖远虽说还在跟沈思漓闹冷战呢,可这心里还是对其念念不忘,舍不得她受委屈又强塞了一百两。
沈思漓瞧着白送上门的银子,难得对他有了丝好脸色。
贤惠娘子大致体现在,炖汤的时候交代春眠给高靖远单独炖些补气健体的汤,以防春寒料峭,他的旧伤隐隐作痛。
高靖远下值回府,看着盅里的肉苁蓉莲子羊骨汤,当即想入非非以为沈思漓给他台阶下。
他一滴不落的全然饮尽,夜里却被沈思漓拦在门外,如何劝说都不肯开门。
春眠就是这时身着单薄轻纱,眉眼含羞,款款而来。
沈思漓此时终于知道什么叫后悔。
她真的悔了。
痛彻心扉,后悔至极!
她为体恤高靖远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正房同西厢房间隔不远,因此西厢房彻夜的动静吵得她睡不着觉!这跟看活春宫有什么区别!?
后半夜架子床吱呀吱呀的响,春眠嗓子都叫哑了,高靖远还在大展雄风。
太吵啦!!
临近天光微亮,西厢房才消停了动静,沈思漓终于得以安宁睡到午时才醒。
她用午膳时听雪芍说,高靖远昨夜动静闹得太大,连静妙堂都知晓了。这不王太夫人一大早便请主君到静妙堂训话。
大致是说孝文皇后的齐衰期,好言劝主君要清心寡欲,高家断不能再有第二个孩子让政敌参上一本。
高靖远找来雪芍问话,没头没尾的就问夫人交代她们炖什么汤?
雪芍一脸懵逼,如实回说夫人让厨房备了须参和羊肉,旁的就不知道了。
高靖远什么都没说,黑着一张脸转身又去了趟静妙堂。
不多时王太夫人交代竹韵抓上一副落子汤,务必熬得浓浓的给春眠一滴不落灌下去。
又将人关到柴房去,三日不需给吃喝。
沈思漓听后愣神半刻,大致猜到春眠的盘算。
……
午间春光明媚,迎春花开。
北花园的樱花开的正盛。
沈思漓用过午膳后,吩咐雪芍搬条躺椅到观鱼亭去。正好散步消消食,在亭子里小憩补补觉。
拐过抄手游廊,踏上青石板路,花园内的一花一木置景格外雅致。
她余光中掠过绿丛中一抹蓝紫色的无名野花,四朵花瓣中一抹白蕊,不过小指头的指甲盖大,簇拥在一块很是赏心悦目。
她弯腰摘下一小朵,起身放在掌心,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沈思漓回首望去,姜姨娘今日穿了件烟粉色大袖长衫搭草绿色短衫长裙,身后跟着一列丫鬟婆子,向她缓步走来。
沈思漓笑道:“我听说你这两日胃口不好,还想着晚些时候去看看你。”
“让夫人记挂了,”姜姨娘含笑低头,同沈思漓并肩观赏新春气象,“我在屋子里待得有些烦闷,见太夫人睡沉了,便出来逛逛。”
沈思漓放慢脚步,边走边说道:“这个孩子有多来之不易,你比我清楚。花园里道路不平,你的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妾身明白夫人的意思,”姜姨娘掀起裙角迈上台阶,笑道,“其实妾身是特意来寻夫人的。”
沈思漓缓缓摇着团扇,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这儿日头太晒,去亭子里避避日头吧。”
侍女们守在亭外十步开外,四周无遮无挡,一眼望去亭内情形清晰可见。
沈思漓不怕姜姨娘想嫁祸,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不得不防。
雪芍先行一步将躺椅摆入亭中,沈思漓缓缓躺下,半眯着眼去看温暖和煦的日光,忽然萌生出眷恋这般惬意的生活。
姜姨娘压裙坐在凭靠上,低眸看向池塘游鱼,略有些遗憾:“应该带点鱼食来投喂的。”
“我未出阁前也喜欢盯着鱼儿瞧,羡慕它们无忧无虑,好羡慕。”沈思漓闭上双眼,柔声应和道。
“妾身一直想问夫人,”姜姨娘从她手上接过团扇,均速替她扇风,“咱们侯府在胤都城也算是独一份的和睦,您为何执意要离开?”
“因为……我害怕。”沈思漓睁开眼,犹豫了一会才说。
姜姨娘不解:“怕什么?”
“怕色衰爱弛,怕人心善变。”沈思漓看向亭顶榫卯,不假思索地说,“你觉得我留在侯府,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姜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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