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笼》
高靖远双拳紧握成拳,又缓缓地松开。
理智和欲望在脑海中胶着相斗,尽管他此刻恨不得将沈思漓禁锢起来,理智却不合时宜地劝他成全。
可转念一想,成全她觅得一心人,恩爱两不疑吗?旁人未必能像他那么好,给她衣食富足的生活。
他眼眸晦暗不明,用温柔而委婉的语气同沈思漓商量。
“既然如此,可否过几月再和离?我尚未求赏,陛下就已拟旨封你为诰命,在这当口你我二人闹和离恐惹得陛下不快,岂非得不偿失。这可你自己挣来的荣誉,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夫人可别轻易放弃。况且,叶公权虽已伏诛,难说其中是否会出什么变故,以定安侯夫人的身份行事,也便宜些对吧?”
沈思漓沉吟不语,诰命于女子而言的确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荣誉。
得封诰命她便同高靖远一般有朝廷的俸禄可领,即便犯了法要审她都得上书皇帝再审,甚至于母族而言亦是光宗耀祖。
沈思漓似乎被他说服,怔怔点了点头,又说:“那……我们说好了,等叶公权行刑后就正式和离。”
高靖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笑着避而不答。
“侯爷……谢谢你。”沈思漓见他真心为自己着想,甚是感激,踮起脚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靖远身形一滞,慢慢回抱住她的腰身,低下头眷恋地闻着她发丝上萦绕的香气,柔声道:“和离前我们还是夫妻,何须谢字。”
他在顺势提出:“后日便是除夕,长公主进宫赴家宴,你一个人在长公主府难免冷清,不妨搬回来,我们一起辞旧迎新可好?”
沈思漓从他怀里退出来,摸了摸鼻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婉拒他的好意。
“边关厥人有异动,镇国公和薛将军无法回京过年,除夕夜我得陪薛姐姐一块吃年夜饭。再说了,我无颜面见太夫人,还是不搬回去的好。”
怎么又是薛明晖?!二人关系亲密到可怕,沈思漓对她简直比对自己还好。
高靖远眉目间染上些烦躁,急不可耐道:“那怎么行,新婚第一年的年夜饭主母不在,这饭还怎么吃?要我说,可以请薛姑娘来侯府用饭,还热闹些。”
“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呷醋呗。”
沈思漓眼珠子一转,帮他想好了说辞,“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容不下陛下赏赐的那些美妾,不就成了。”
“夫人……都知道了?”高靖远心头一跳,莫名地心虚,又见她神色如常毫不在乎的模样,眼眸稍黯转而生出一股翻涌的失落。
沈思漓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下巴向他身后抬了抬:“你儿子来了,我还有事要办,追风晚点再送回侯府还你。”说完,不待高靖远挽留片刻,转身就走。
高无定下马,快步流星跑来,看着沈思漓策马离去的背影,懊悔自己来迟一步。
他唇边溢出白雾,偏过头迫切地问父亲:“怎么样?夫人还不肯回家吗?”
高靖远垂眸盯着掌心,定定道:“等着吧,她会回来的。”
“我说老爹你不行啊,”高无定装作玩笑般浑不吝道,“要我说,夫人肯定是嫌弃你年纪大,才想着和离。我年轻呀,让夫人嫁给我,咱们还是一家……啊!”
高无定的话越听越混账,高靖远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一个没忍住,直接请高无定吃上一记爆栗,严厉爆喝道:“年后就给我滚去东大营!不把你磨得脱层皮,老子就不姓高!”
说完还不消气,转身走向马驹之际,对着蠢儿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趁蠢儿子还没反应过来,直接骑着他的马回家。
高无定在枯草堆里摔了个狗吃屎,捂着脑袋哇哇叫疼,回过神来眼见老爹弃自己而去,急急道:“爹!你等等我!”
“别叫我爹!给老子跑回侯府才许吃晚饭!”
徒留高无定在原地张牙舞爪,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
夕阳低垂,天边暮色以肉眼不可查之势,缓缓地推动淡橘红色幕布隐入天际线。
马蹄声过,飞驰而过的寒风卷起几片枯叶,在雪地上轻轻打着旋儿。
沈思漓勒紧缰绳,抬头看向前方谢府的牌匾,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对准看门的方向飞掷出去。
看门人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手忙脚落地住令牌,茫然看向来人。
沈思漓隔得老远,大声喊道:“请国师大人出来见我一面。”
看门人仔细翻看过两面,确认无误是谢国师给出的令牌,连忙进门禀告。
沈思漓等了许久,趴着、靠着、来回徘徊起码换了十来个姿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追风通体红棕的鬃毛,数到第一千三百七十六根时,终于等到谢清风悠哉悠哉地缓缓而来。
听闻国师府至纯至洁,灵气缭绕,设有阵法,邪祟难侵。
沈思漓远远立在府门外十几步开外,暗忖不愧是国师,出个门还得焚香沐浴,道童相随在侧。
谢清风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寻吾何事?”
沈思漓忙不迭堆起谄媚的笑,应道:“我想拜托国师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谢清风沉默片刻,盯着她腰间柳木牌,奉劝道:“此牌阴气太盛,若长久佩戴下去,恐有损物主阳寿。”
沈思漓脸上笑意不变,掩袖遮挡木牌:“国师看错了,这不过是寻常祈福木牌罢了。”
“沈夫人带路吧。”谢清风言尽于此,摇了摇头也不再劝。
不多时,三人乘着夜色来到魏宅废墟外,沈思漓言简意赅简单叙述前几日在魏宅的所见所闻。
她心里没底,也不知那日见到的孩子是人是鬼,想拜托谢清风帮忙查看一二。
若是人还好,虚惊一场而已。
沈思漓道:“要真是鬼魂,怕是与贵妃娘娘的亲姐姐陆墨有关,国师大人要是能帮忙超度,也算是功德一件。”
谢清风他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眼前宅院萦绕着浓浓黑雾,沈思漓当日所见大概率并非活人。
他微微颔首,问道:“吾明白,可有话需要吾替你转达?”
沈思漓思来想去,对他说:“拜托国师告诉陆墨,陆研非常想她,只是进宫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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