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笼》
在沈湳乔面前,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般,不用刻意伪装坚强,也不用想着那些算计和防备。
“我不明白……父亲和二哥都有私心,母亲她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些呢?”沈思漓心头微微一颤,说着已经有了哭腔,成串的泪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沈湳乔肩头。
沈湳乔静静听着妹妹的悔恨与懊恼,心里同样难受,情绪翻腾着冲上鼻尖,酸的她闭上眼睛以抵挡悲伤的浪潮。
她不停地安抚沈思漓的背部,声音缥缈:“母亲替父亲顶罪而死……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沈思漓肩膀微微颤抖,脱开她的怀抱,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姐姐……可、可怪我……拖沈渊下水?”
“非你一人之过,”沈湳乔仰起头,嘴唇微微颤抖,艰难说道,“终究是父亲他糊涂中计,才生出诸多祸事。”
沈思漓倾身替她一遍遍擦拭眼泪,吸了吸鼻子,声音干涩发哑:“人家说孕妇不能哭,母子连心,腹中的胎儿也会替娘亲难过。”
“还说我呢,你自个哭得像只花猫似的,”沈湳乔破涕为笑,柔柔牵起她的掌心贴在腹部隆起处,语气温柔道,“时光荏苒,一转眼咱们漓儿也是要当姑姑的人了。”
明明隔着衣物,沈思漓却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奇妙触感,她语态轻柔道:“希望是个男孩。”
“漓儿不是更喜欢小女娃吗?”沈湳乔调侃道。
“这世道……女孩太辛苦了。”沈思漓很认真的说,“男孩好呀,哪怕文不成武不就,怎么样都能有个出路。”
沈湳乔眉眼弯弯,眼眸柔情似水,唇边绽出一抹笑,温声道:“在云昭地界的话,是个女儿也挺好。那儿部族女子当家,不计少数,好些个能力强的首领是死了儿子丈夫顶替丈夫职务的。”
“就好像我婆母云昭王妃在咱们中原人眼里是贤内助,而在当地位同副将,备受敬重。我跟在王妃身边,受益良多,学到不少知识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部族女子当家……那姐姐你岂不是也可以?”沈思漓捂住嘴,微微吃惊。
沈湳乔高深莫测看了她一眼,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沈思漓顿时了然,不禁对云昭心生向往,却突然想起沈湳乔在信中写的油炸蜘蛛、油炸大蝎子之类怪异食物,即刻打消了念头。
她忽地想起一件要紧之事,神情严肃,半眯着眼问沈湳乔:“姐夫没陪着你吗?他该不会是得到手就不珍惜了吧?”
“他哪敢呀,在城郊等着呢,”沈湳乔从鼻腔哼出笑,缓缓道,“近来胤都特殊时期,着实敏感,陛下尚未批复他进京的奏章,以他的身份无召不便进京。我只好带着侍女先行进城,一旦陛下准允,你姐夫自会来找我汇合。”
“这个时辰外头夜黑风高的,姐姐先宿在长公主府,明日再回沈家。”沈思漓掀开软被,让开床榻供沈湳乔休息。
姐妹俩心照不宣没有提起沈渊,沈湳乔知道不论如何父亲都难逃罪责,而沈思漓嘴硬心软,不会弃沈家于不顾。
沈湳乔敛下眼睫沉默三息,抚着腹部淡淡道:“我可能,不回沈家住。”
“……”沈思漓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无所谓地笑笑,“那就住表姐这咯,你们也许久未见,多说说话也好。”
沈湳乔面上划过一丝愧色,语调缓缓,平静地说:“我赶回胤都之时,在城外凑巧遇见风尘仆仆赶路而归的大伯母。她顾及我怀有身孕,担心阴气冲撞了身子,叫我暂时住在外边,府内交由她为母亲操持。”
“大伯母回来了?”沈思漓脸上表情一顿,嘴角不自然地笑笑,“大伯母言之有理,是还注意些。你月份逐渐大了,万一孩子有什么差池,受罪的是你。”
“我自己当了母亲才知晓,人的私心无穷尽也,”沈湳乔自嘲般笑了下,对自己失望至极,“我为了腹中的孩儿,无法为母亲守灵,当真是个不孝女。”
“母亲不会怪你的,”沈思漓脱去沈湳乔的外袍、鞋袜,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去喊吩咐丫鬟打热水来,你一路奔波脸上都是尘土,黑蒙蒙的。”
“你姐我这是真晒黑。”沈湳乔“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容温暖灿烂,就像是一轮暖阳般扫去沈思漓心尖上的阴霾,周身充斥着阳光的洗礼。
姐妹俩二人同塌而眠,互相诉说着各自半年来的境遇。
沈思漓仍是个不老实的,刻意省略掉拜师薛明晖这件事,毕竟她是真的怕两人闹起来。
……
老天爷好似感受到沈湳乔的到来,做主停歇了风雪。
次日天气格外晴朗,空气格外清新,连带着沈思漓心情愉悦起来。
东阳长公主屈尊降贵莅临灵仙院来找沈湳乔一块用早饭,二人谈起旧事来沈思漓像是个空气人般,愣是插不进一句话。
直到沈湳乔兴师问罪起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她出嫁前将养得白白嫩嫩的妹妹交托给其照顾,怎地大半年不见瘦到皮包骨了?
沈思漓故技重施,眼眶泪汪汪,话里话外表面上替长公主辩解,实则暗戳戳各种告状。
东阳长公主气的牙痒痒,流露出威胁之意。
沈思漓心中暗爽,反正告状一时爽,一直告状一直爽。有沈湳乔在,东阳长公主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她。
后来东阳长公主受不了沈湳乔文绉绉一顿夹枪带棒的说教,连饭都没吃完,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沈思漓暗爽的不行,堂堂长公主遇上沈湳乔,像是耗子见了猫般,束手无策。
用完早膳,沈湳乔坚持要沈思漓陪同一块儿回沈家。她怏怏不乐,心里介怀兄弟视如仇敌般的眼神,不情愿同去。
沈湳乔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抚道:“别怕,有阿姐在呢。再说了,大伯母从幽州回来,咱们这些做小辈的理当要拜见。”
大伯母詹氏可是位面热心冷的,只在乎自家一亩三分地,从不主动过问二房的家务事。平日里见面寒暄,张弛有度,点到即止,既不过分与人深交,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谋逆案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