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上盛夏》
回程的车仍是压着黎明前的夜色出发的。
出行三日,天气又冷,芮咏和宋言心都有些体力不支,上车不久就沉沉睡去。夏以臻用力攥紧方向盘,只想让车尽量开得更稳更快一点。
这两日她压着心头汹涌的一切,坚持没有跟盛朗联系。她觉得有些事一张口就收不住,六年的心声,不是电话和信息说得清的,她必须当面见到这个人。
盛朗只发信息说他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出发之前会在码头等她,以及,回程注意安全。其余也默契地只字未提。
夏以臻独自开了八小时。中午刚过,就把芮咏安稳送到家,她又打了一辆车往码头奔,一路不停地看表,催司机尽量快些,可到达码头时,仍旧看到盛朗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夏以臻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兴致勃勃,院里的夏日七心正葳蕤怒放,她一时心跳得厉害,又一间一间房间找过去,直到推开客房门的一瞬间,她看到正起身准备离开的盛朗。
盛朗穿着黑色高领针织和大衣,屹立在面前,高挺而冰冷。
看到她回来,他神色出奇地平静,只是抬腕看了一眼表,随后淡笑着,客气地说:“玩得开心吗?”
夏以臻的心倏地沉了一下。
她觉得别扭,打量着他,不自觉地默然点点头,又听到盛朗问:“都去哪玩了?”
夏以臻敛了眉眼。她回忆着隔壁市出名的景点,随口答了几个。
盛朗也点点头,像是满意她的答案,又挪开视线,沉默着立在那,不再讲话。
“盛朗……”夏以臻轻轻开口,心里忐乱。她总觉得气氛不对,却又弄不清为什么。可当她向他靠近一步时,她听到盛朗再度说:“我只有五分钟,我们长话短说。”
他走去桌边。
“这是你的两本散文,取回来了。还有地毯下一起压着的,也取回来了。”
盛朗修长的手指摁住桌上的一张明信片推过来:“是荣熠上周寄过来的。上面有他对你说的话,你收好。”
“还有你让我帮你拆的快递。”他又推来一本白皮书和一些彩页,“不是诈骗文件,也不是网购小广告,是你咨询的留学机构寄过来的资料。关于传媒学和广播新闻学的,很丰富,你也收好。”
盛朗说完安静地屹立在桌前,只留了一个冷矜的侧脸,视线低垂在桌面上,长久地不发一言。终于,他喉咙咽动了一下,又突然地看向她。
“你骗我?”
夏以臻僵在原地,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口。她看到盛朗的眉眼低沉地压着,看着她时嘴角含笑,却有种令她害怕的疏远。
“夏以臻。”盛朗道,“你去的城市这三日一直在下暴雨。你说的那几个景点其中有两个因此没有开放。”
“盛朗……你……”
“别怕,没想查你。我只想知道你那边的天气好不好,你会不会冷,有没有遇到麻烦。”他顿了顿,“可你去的地方好像晴空万里,不需要我担心。”
“不是的,不是的盛朗……”
“听我说完。”盛朗淡漠道,“其实我能接受和你的一切结果,无论好的,坏的,只要是你,我照单全收。所以你没必要骗我。”
“六年前我们在一起时我说过,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我喜欢你,没想过别的,也不需要你回报。”
“这句话至今仍旧作数。”
“所以你永远是自由的。不必这样为难。”
盛朗说完仰头轻轻叹出一口气,倏地笑了。
“我想我已经提前知道你想说的关乎未来发展的好消息了。辞职去留学是好事,我支持你的想法和决定。”
他说完从大衣里取出一张黑卡推到桌上。
“因为你没有提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但我后面不一定有现在的能力,所以只能提前给你了。”
“密码你知道。”
“选择你想要的人生,夏以臻。”
“可我的时间到了。”
“抱歉。”
盛朗说完,轻点了一下头,擦着夏以臻的肩膀,倏然离去。
夏以臻愣在那,看到面前的一切已经变得愈来愈难以厘清,盛朗说的很多话,来由她都没弄懂,她只知道这样不行,立刻转身追出去,可追到门口时,她看到那辆黑车已经开远了。
她用尽力气奔跑,却叫不出来,直到她再也跑不动,那辆车也已经看不清了。
夏以臻重新回到客房,拿起那张明信片。是一张国外的海边风光,背面是荣熠书写的文字。
“很开心第一时间得知你辞职的消息,早该如此,你原本就属于更大的世界。那天听你说很想要国外的明信片,我先帮你实现,更多的风景,期待你未来亲自来看。”
夏以臻看完,瘫坐在椅子上。
她看到盛朗已经将留学资料帮她整理好了,一旁还放着一只小盒子,打开,是荣熠的那条beginning手链,也已经修好了,规矩地摆在里面。
窗外是灿然的白昼,混着鸟语花香,转而昏黄下去,又变得黯然。
夏以臻犹自坐着,不发一言。终于,在月亮高悬到窗沿上时,她坚定地拨通一个电话。
“盛宸,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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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咏在年前出国了,沈楠顺利辞职做了母婴博主,宋言心也卡在除夕前早早收拾行李,告别了这个曾经为梦想燃烧生命的城市。
所有人都沉浸在春节的喜悦里,一切都变得不值得在乎,所有事都可以年后再提了。
夏以臻回到出租屋,将所有东西打包封进纸箱。这次回来,她想找一些很久没见的老物件,它们从前被她束之高阁,早已蒙了尘。
夏以臻庆幸二十二岁的自己听了盛朗的,学会了归纳与整理,所以再度见面比想象还轻松。她吹了口气,又细细扫去上面的浮沉,看清一串串曾经被自己标明的序号。
盛朗没再联系过她。
夏以臻在一片平静里,一罐罐喝掉冰箱里的牛奶,以此清点年前日子。直到年二十九来临,冰箱里的牛奶被她悉数喝完,她才打了个电话给苏慧深,随即拉着行李箱,锁好码头的大门。
盛朗在年二十九晚上落地。走出机场,看到盛宸插着口袋已经在等。两人坐入盛宸的黑色宾利,驶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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