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步青云》
秦渊渺初见宋却,是在十九岁当吴中县令的那年。
那时宋却差一岁及笈。
他不在京城任职,但也听翰林院那位霍大人说过,吴中有一个他青眼有加的人。
霍杭频频去往苏州,众人都说他嗜才如命,是个好官。
秦渊渺受这些人的言语影响,也觉得霍杭颇有三顾茅庐的风范。
二人正好顺路,搭了同一辆马车,又乘了同一艘船,一路上闲聊不断。
秦渊渺这才知道,霍大人口中这位天才,出身于名动京城的江南袁氏。
“袁氏?”秦渊渺回想了一下朝中的关系,“朝堂上唯一跟袁氏有关的,不是宋大人吗?他家只有一个女儿啊。”
霍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她是男子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宅院。门外没有看护,秦渊渺无法叫人通传,只能自己敲门。
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声音问道:“是谁?”
短短两个字让秦渊渺想起阳光下静止不动的泉水。
他答:“是翰林院霍大人。”
于是门开了。
一张过分白皙的面容在秦渊渺还没准备好时露了出来,他被这双略显冷漠的双眼看得有些发愣。
“那你是?”
秦渊渺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行了一礼:“我是刚上任的县令秦赭,字渊渺。听闻袁夫人在此处,特来拜见。”
宋却也怔愣了一下,还了个更大一点的礼:“霍大人、秦大人,请进。”
宋却在前面带路,秦渊渺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她扎着头发,襻膊将她的袖子绑住,露出一截纤细瘦弱的小臂。刚刚应该是在侍弄花草,手上的泥土还没清洗干净。
秦渊渺只敢匆匆扫一眼,心里总觉得他的拜见是个错误。同时还在心底偷偷埋怨起霍杭来,这个老货,没事跑来找人家妻女做什么,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不过还没等他埋怨完,宋却就已经不见了。
面前只有一个袁青寻笑吟吟地让身旁的侍女看茶。
秦渊渺恍惚了一瞬,任谁在这惊鸿一面后都会怅然若失。
倘若没有前院花园的两把铲子,他真以为来开门的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秦渊渺闭上双眼。再睁开时,面前只有一堆傻缺。
徐敬慈穿着他的白马春风特级套装,一脸呆滞地坐在周景佑旁边,连手里的文书都不多看一眼。
周景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心出声提醒:“能看就看不能看滚。”
徐敬慈面无表情地看他:“我想去帮宋大人看公务。”
周景佑伸手一指:“估计在政事堂,你去吧。”
徐敬慈疑惑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是晚上不错,还是正常人都已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
他刚回京,一路上归心似箭,折磨得马苦不堪言。想着穿得漂亮点偷偷翻窗去见宋却一面——虽然他完全不用翻窗,只是这样显得很有话本中墙头马上之感——却又被孟浮那个二货吓了一跳。
他自己都惊魂未定,更何况是身体不好时常吐血的宋却。
她这会儿不应该早就歇下吗?
周景佑看出他的想法,耸肩道:“准你过去瞧瞧。”
徐敬慈却摇了摇头:“算了,她既然能大半夜办公,说明政事堂实在是忙,不打扰她了。”
周景佑不咸不淡地随口道:“你还真贴心。宋大人身边正缺你这种人呢。”
徐敬慈骄傲:“那当然。”
就在徐敬慈准备继续投身于公务的时候,他又叹起气来。
周景佑睨他一眼:“怎么?”
徐敬慈摸摸鼻尖:“不知道啊,下意识就……”
徐敬慈与周景佑面面相觑,两人全都一头雾水。
秦渊渺左看右看,终于忍不住点醒:“澈王殿下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当然不懂这种感受了。徐大人这是思春思魔怔了。”
徐敬慈哇哇乱叫:“我没有思春!”
倒是周景佑眼睛一眯,把握住了重点:“怎么,你很有经验啊?”
秦渊渺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徐敬慈:“对啊。我想想……你入京也就是去年的事,十九岁当的县令……你家里给你说过亲吧?”
秦渊渺投降:“哎,怎么又说上我了。”
这样一说,连周景佑都好奇起来:“就是啊,我到现在没成亲是因为没人敢把女儿许给我,照秦大人这个条件,不应该至今未婚啊?”
秦渊渺忙道:“错了错了,徐敬慈也至今未婚。”
徐敬慈:“我在边关啊。而且也没人敢嫁。”
周景佑朝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神色间尽是八卦:“错了。我还是知道你的。你刚及冠那年朝中就有替你说亲的,毕竟是将军府的独子,还没有公婆的烦恼,你又常年在外,家私虽不至于丰厚,但毕竟待遇好。”
徐敬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周景佑说的到底是哪一出,他印象里全然没有此事:“你记混了吧,谁要给我说亲啊?”
“有啊。两年前吧,那会儿你还在当县令呢。刑部的那个老头当场请奏,说徐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到他这个年纪还不知轻重,不知道‘立业’前该做什么,如果徐将军愿意,老头很愿意帮他一把。”
秦渊渺无奈地笑了:“徐敬慈听得懂这话吗?”
周景佑:“听不懂啊,所以他说他会努力的,然后一个闷劲在城中大肆狂揍北疆人,据说还在一个酒楼底下拿着长枪把人挑飞了……哦,那段时间京城治安还挺好的,所以陛下也没再多说。”
徐敬慈恍然大悟:“……死老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还好啦还好啦,”周景佑敷衍道,“也亏你是个木头,不然宋大人就迟了一步了。”
徐敬慈没说话,低着头胡思乱想。他觉得宋却无论多晚来都没关系,反正自己听不懂别人的意思,在不荒村之前也没动过成家的念头。
徐敬慈实在是想象不到喜欢上别人的样子。
良久的沉默后,徐敬慈终于发话了:“我可不是,我还是能分得清喜不喜欢的。”
周景佑:“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敬慈:“第一眼吧。”
周景佑:“……”
秦渊渺:“……”
徐敬慈正回味着马车帘子被他撩起的那刻,猝不及防看到身旁两人回避的目光。
徐敬慈有点不确定:“……请问你俩是……?”
徐敬慈:“……怎么了呢?”
秦渊渺与周景佑对视一眼,突然释怀了。他扶着额头:“好吧,看来大家都是第一眼。”
徐敬慈:“……?”
秦渊渺幽幽把自己一直没敢说的秘密坦白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一两次宋却啊。”
他抬了抬下巴,问道:“澈王殿下也是吧?”
周景佑叹息着摇头:“当时一度怀疑宋却给我下蛊了。”
不理会徐敬慈震惊的目光,秦渊渺开口:“你说得对,你可不是什么木头。木头另有其人。”
周景佑赞同地点头:“还真是。她来淮南的时候十五还是十六来着?那一眼真是……后来我问她,你既然要扶持我,何不离我挨得更近些?”
秦渊渺:“那她怎么说?”
周景佑:“她说‘我会的,我要去京城清算旧账,这下挨得近了吧’。”
随后周景佑问:“那你呢?”
秦渊渺也摇头叹息:“下棋的时候提了一嘴,念了句诗吧,‘鸳鸯在梁’。然后她把我杀了个干净,对着窗外叹气,说什么‘大梁何来落脚之地’。”
周景佑:“哇,她以为你在跟她说时事政治呢。”
秦渊渺:“吓死我了,我都没敢说过这事。还好你提了一嘴,不然就要憋死了。”
周景佑:“其实我觉得李筠也有点玄乎,他那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你忘了,先前宋却没来的时候,宋皋禹但凡惹到他,他立刻就挂脸了,唉他也确实是闷坏闷贱啊。”
秦渊渺赞同地点头,又问:“每次宋却来宣政殿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周景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很想跟她站在一起。”
秦渊渺:“那估计大部分人也都这么想吧。”
两个人面对面缓缓点头,点着点着就往徐敬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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