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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东风(重生)》

29. 交心

日子就像有谁在后头追撵似的,一天赶着一天地往前去了。

一转眼,就到了土匪们下山打劫的这天。

谢蝉原以为自己不用去的,可是陈治却点名将她带上了,理由是路上也要有个人热饭食。

谢蝉自己倒是不怕,可是担心留在寨子里的小玉和阿哨。

陈治听了却高深莫测地一笑。“你别的事儿挺机灵,就是看人的眼神儿不大好。那个叫小玉的丫头就罢了,那个阿哨,你以为是个吃干饭的?”

谢蝉不解,陈治也不肯多解释,只点点她的额头:“哪天得空,你好好问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上了那条黑船。”

小雪这日,寨门大开。

一支三百人的队伍从寨子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谢蝉坐在满载了干粮的牛车上,跟在队尾。

这是她被绑进寨子近小半年以来第一次下山,走的是她原本计划中过了黄河去寻亲的路,因此一路上都在辨别方位,倒是对即将到来的争斗不大上心。

根据陈治的消息,兖州上供的队伍会从郓州的官道上经过。五百土匪提早埋伏在官道边上,只等来个瓮中捉鳖。

行了将近整整一日,黄昏时分,骑马行进在队伍最前方的陈治一抬手,所有人全部停步。

到了。

这天白日吃的都是谢蝉前几日做出来的吊炉烧饼,到了晚上扎营休整,几个头领那边特意叫了谢蝉过去给他们热饭食,还用牛车上带来的一套陶罐简单做了个热汤。几个头领吃得发汗,心满意足。

用过饭,谢蝉去水边淘洗碗具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找了个杂草环绕的大树,藏在树后小解。

突然,听到几道凌乱的脚步声,谢蝉不敢起身,尴尬地留在原地。

继而是两人压低了嗓音的说话声。

“这是郓州官差的衣服,你藏好,等那批贡品到了,你别往前冲,藏在后头把衣服换上,趁那姓陈的不备,从背后偷袭。记住,一定要一刀毙命!”

“放心吧,曹二哥。我什么时候失过手?只便宜了那姓陈的小子,不能光明正大的死在曹二哥的手上。我穿上这身衣服杀他,日后大当家的只怕还会拿他当成打江山的大功臣呢!”

“哼,我大哥已经完全叫那姓陈的迷了眼,我若亲自出手,只会惹得大哥记恨。不过日后功臣又如何,总好过他活着跟咱们分功劳、分银子。只要他死了,这批贡品里的大头都是咱们兄弟的。还有日后封王拜相的荣华富贵,哼,关他一个死人鸟事!”

两人又同仇敌忾地骂了一阵,这才分头走了。

谢蝉又过了很久才敢从草丛里起身。站起来张望的时候,腿脚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算是听明白了,说话的二人里,一个是曹二郎,另一个应当是他在寨子里的亲信。他们口中的“姓陈的”,除了陈治,不做他想。

两人约好了要趁着这次打劫暗算陈治,伪装成是被官差所杀。本来么,都是做的刀尖上舔血的生意,陈治如果折在这里,事后说起也只能叹一声没这个富贵命。

这就是土匪的道义,黑吃黑,狗咬狗,谁也别怨谁。

谢蝉从草丛里出来后,脑中一时杂乱无章,胡乱走了一气。

为免打草惊蛇,土匪们入夜也是不扎营的,只是三三两两地藏在草丛中。官道位置相较两侧更高,有草丛遮掩,人矮身藏在其间便不容易被发现。但相应的,走在草丛间的谢蝉,倒是很容易就发现了躺在地上闲望夜空的陈治。

他叼了根草在嘴里,翘了个二郎腿,像是出来游玩一般闲适自在。

如果不看他身边散落着的刀剑、蒙面巾,倒真会以为他只是个人畜无害的闲散汉。

他晃着脚,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派对周遭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在谢蝉远远停步的时候,却突然道:“要看我就近来些,离那么远哪看得清楚。”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夜风中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谢蝉的耳中。

谢蝉脸颊一热,心道怎么老说她在看他,好像她多在意他似的。可是想归想,双脚还是诚实地一步步朝他靠拢,最终停在他的身畔。

她低头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与她萍水相逢,又即将擦身而过的男人。

他是个土匪,视杀人若等闲,视礼仪如无物,可以随意将无辜之人劫入匪寨,又举止轻浮,动辄戏弄,还以秽语污蔑她清白,让她在那些头领们眼中成了一个脏了身子的流莺。

可是就算这样,谢蝉竟然也觉得,他待她不坏。

如果不是他,她在被流匪劫船的那个晚上就已身葬鱼腹。运气好一些,只怕就是被抢进寨子里,成为匪徒身下的玩物。

更何况,他数次从曹二郎的手中救下她。

他极矛盾,谢蝉不知他来路,也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她此前一直将他看作一个死人,一个在岑寂剿匪之时必定身首异处的亡魂。她对他虚与委蛇,讨好逢迎,也不过是争这半年光景,半年一到,他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但今日是第一次,谢蝉不希望他死掉。

在谢蝉所知的前世,岑寂后来剿匪大捷,抓住数百个土匪,其中有名有姓的也同她说过,但她未曾听到过陈治这个名字。

联系方才谢蝉偷听到曹二郎的计划,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陈治早在岑寂还未剿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于曹二郎亲信的暗箭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谢蝉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乱了。

她开始犹豫,是否要用自己重活一世的先知,改变他的命运——就为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土匪,为这样一个她连长相都从来未曾真正看清过的男人。

她一路都在犹豫不决,但在看到草丛中那个对未来一无所知,却像开了天眼一样察觉她的存在的人时,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悬而不决的大石突然落定。

她蹲下来,凑到陈治的耳边,轻声道:“我有话想同二当家的说。”

谢蝉告诉自己,她不是真的要管这个土匪的死活,只是不希望是这样,叫他窝囊无知地死于窝里斗,而非死在朝廷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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