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岁》
淮州水患不仅冲垮了这座城,还给生生世世在这里生活的百姓带来了足以灭顶的灾祸。
家宅被毁,粮田被淹,百姓的立足之本被这场水灾冲垮,京中的赈灾粮和赈灾银两在梁颂到淮州的半月后才姗姗来迟。
最近大宣多雨水,赈灾粮队一路走走停停,紧赶慢赶在淮州的粮草即将告罄之时给百姓们送上救命的粮食。
“陛下,微臣来迟了。”女子身着素白锦衣,梳着发冠,恭敬地行了个礼。
梁颂眼下挂着青黑,从桌案后走出来扶起来面前的女子,“右相辛苦,这一路奔波,受累了。”
右相纪明箫,京城人士,永乐一年朝廷开创女子可入朝为官的律法,纪明箫一举夺魁,得陛下赏识入朝拜官,从七品小官摸爬滚打,一路走到了大宣右相的位置。
纪明箫比梁颂年长几岁,但她为人板正刻苦,素以严肃的面孔示人,能让纪相笑出来的,也就只有圣上和她的关门弟子了。
“陛下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纪明箫看着消瘦的梁颂,眼底闪过心疼,“朝中近日无事,各邦安定,我便想着过来看看淮州的处境。”
梁颂扶着人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人,“词雁如今做的不错,你这个做老师的觉得如何?”
纪明箫抿了一口热水,沉思片刻道:“词雁年轻,许多事看不到底,她一向言辞犀利不留情面,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同僚,也就您宽容,否则她早该被压入大理寺了。”
纪明箫深知陈词雁的性格,若没有梁颂暗地里护着她,按照陈词雁那个性子,是没办法在官场里生存太久。
“如今您让她去治理水患,也算是给她的一个考验吧。”
梁颂点头:“没错,我用七年的时间把大宣改变到现在的地步,不是为了给世家的复燃当踏脚石,你和词雁都是寒门出身,还有朝中另外的几位大人都是从底层里爬上来的。”
她摊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纹,“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太好,如今一直靠着御医们的汤药调理身体,你应该猜的出来,我……”
纪明箫突然握住她的手,用力将梁颂摊开的手合住,她表情严肃,语气冷硬道:“陛下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不如怎么考虑跟侯爷生个太子出来。”
梁颂:“……”
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伤心的表情瞬间消失。
“右相怎么也跟朝堂那些迂腐老头子说一样的话了,不如朕给右相赐婚,让京城热闹热闹?”
纪明箫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抹平:“多谢陛下好意,臣已经决定此生报效朝廷,不谈婚论嫁。”
两个人一旦涉及到自己不喜欢听的话题,就迅速翻脸变回普通君臣关系,不再是寻常人家那种闺中密友般的亲密。
“说起来,臣一直有个不解,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给臣解个惑。”
“说。”
“外界一直传言,镇北侯与您是表面夫妻,您一登基就把侯爷发配到北疆去,这一去三年未归,都说陛下与侯爷并无情谊,只有利益。”
梁颂懒懒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纪相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也这么喜欢凑热闹。”
纪明箫表情不再严肃,嘴角挂起淡淡笑意,追问:“陛下说好的要解惑,也满足满足臣的好奇心。”
“真想知道?”梁颂支着脑袋,慵懒笑了笑,“假的,镇北侯如今权势滔天,朕又怎么可能镇得住他,这京城侯爷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陛下谬赞,臣的心都放在陛下身上。”宋怀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刚从救治百姓的地方赶回来,就听说右相跟着粮队来了淮州。
为了防止这位右相想不开在梁颂面前劝太子,着急忙慌赶了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纪相,许久未见,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凑热闹啊。”宋怀玉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用油纸包着还热乎着递给梁颂。
“吃点这个,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付雲说了不能断食。”他小声哄着梁颂,给人喂了几块糕点,这才有余光分给纪明箫。
纪明箫坐在那里,看着梁颂和宋怀玉的互动,忽然觉得这外界的流言真是一点都不能信。
陛下与侯爷年少相识,得先帝赐婚,经历过低谷,携手走过风雨,如今数年过去,即便二人在权柄中心,也没有受外界一分一毫的干扰。
“陛下和侯爷,还是一往如初。”
梁颂艰难咽下口里的糕点,凑到宋怀玉手边喝了口水,听到纪明箫这句话笑了笑,“羡慕了?朕给你赐婚如何?”
“陛下身体不好,往后还望纪相在朝中多担待一些,我在京中时间不多,大部分都是陪着陛下,鲜少同朝中各位大臣有交集,所以我不太喜欢听到他们一直去找陛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宋怀玉站在梁颂身后,目光极具侵略性和攻击性,他面色阴沉,说话的语气却没有改变,“纪相是聪明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纪明箫愣了愣,她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所说,我明白了。”
“那便好。”宋怀玉收回目光,亲了亲梁颂的发顶,“知府方才想要来见你,我让人带他回去了。都说大灾之后必有疫病,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要太过忧心。”
“嗯,你安排就好。”梁颂前几日病了一场,这几天身子都不太爽利,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宋怀玉和陈词雁在外面支持大局。
宋怀玉摸了摸她的头:“你好好休息,我和纪相去看看临时搭建的济善堂看看。”
梁颂喝了药之后昏昏沉沉,她被宋怀玉抱着去床上睡下,纪明箫在外面候着,她还在琢磨为何宋怀玉要带她去济善堂看看。
“吱呀——”
宋怀玉从卧房出来,看见纪明箫后请着人去了前厅,“纪相,我请你来是为一件事。”
纪明箫颔首:“我知道,侯爷差人快马加鞭去京城请我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难道是跟陛下有关?”
宋怀玉点了点头:“对,您应该知道,这里是陛下生母宣妃的故土,陛下自从七年前就从未出过京城,之前她在北疆的时候曾跟我说过,想回来看看。”
“但是计划变得太快,匆匆回京,匆匆继位,她的前二十多年好像都在匆匆走过,这次南下治水,这里的知府韩大人似乎认识宣妃,所以我私下里找他打听过。”
纪明箫眼睛闪过暗光,她明白了宋怀玉的用意,宣妃之死在陛下心里是一根又长又粗的尖刺,经年之久一直刺在心里。
“我曾听说过,宣妃的本姓为韩,不知宣妃的韩与韩大人的韩是不是一个。”
宋怀玉肯定了她的猜测,“是。韩大人说他曾有一女,昭武三年突然失踪,自此从未有过音讯,他见到陛下后觉得眼熟,得了空就往这边跑,想问问陛下的生母是谁,为何与他那失踪的女儿相貌相似。”
空气中传来一声长叹,纪明箫已经能从宋怀玉说出来的只言片语中串出整个故事的脉络。
早年昭武帝下江南,浩浩荡荡在大宣境内转了一圈,耗时一年。
而宣妃刚入宫不久便生下了长女梁颂,由此可以推断出宣妃是在陛下巡抚大宣的时候怀上了梁颂,而韩大人说女儿在昭武三年消失。
当年的韩家幺女不是失踪,而是被昭武帝在大街上看到,被人强行绑了去献给了陛下,她貌美冠艳却心思单纯,被当时的昭武帝哄骗着回了宫。
就此朱颜落尘,在高大的宫墙下成了供养皇权的腐泥。
“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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