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书人对一枝秋》
聂鹤筠中午在时雅斋听伙计们在那谈论自己新收到的稿子,大家都对逍林道的小说赞不绝口,聂鹤筠也起了兴趣,她想知道自从被抓包之后逍林道是不是开窍了。
她仔细读了逍林道新写的稿子,讲的是一个农户进城之后发生的趣事,文字是越来越幽默了,笔力大涨。聂鹤筠读到诙谐处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逍林道有意思。
大家正讨论着呢,门口有人找聂鹤筠,她出门一看原来是苍瑞。
苍瑞拉着她转到书肆后边一角,聂鹤筠刚想问他做什么,就听见对方急促的声音:“鹤筠姐,我答应给你写小说。用管筤笙这个名字,千万不能让我娘知道!”
聂鹤筠笑了笑:“太好了,放心吧,这件事不会让你娘知道的。”
“那我这就回去写!”苍瑞作势就要走。
聂鹤筠连忙拉住他,“别急,先跟我去找高掌柜签合同。待会我先进去跟高掌柜讲明情况,你就进去二楼看书,我再去找你。”
聂鹤筠先上楼找了高掌柜,随后他二人又一起跟苍瑞一起谈了写稿的具体事项,交稿日期和字数要求之类的。因为苍瑞要求隐瞒母亲,负责他的修书员就是聂鹤筠,其他人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几日聂鹤筠正为醉笑生的小说发愁,这次让小张印的是醉笑生的完整一本书,因为当初和醉笑生签的合同里他特意提出自己要分批次交稿,就是怕自己临时打退堂鼓,需要有人监督他,这才每月定好时间去催他。
可如今一整本写完了,也先印了两千本,只是聂鹤筠担心她经手的第一本书会不会卖不出去,需要来宣扬一下。
虽然醉笑生本人一直都在为他的新书做各种吆喝,他的朋友甚至于很多写手都知道他在写的这本武侠小说,但碍于他本人性格常与人起争执,人缘不好,恐怕到时候看热闹的多,真正买的人少。
于是聂鹤筠就一直在宣传醉笑生的新书,在门口张贴广告介绍小说特色,甚至因为这是本武侠小说而专门找人画彩图,那招式俊才飘逸,十分形象,倒也吸引行人在门口驻足。
在交给小张印刷之前,已经提早写了书牌,印在书首、书尾、目录后,相当于宣传作用,虽然泛城有很多人愿意花钱买闲书,但更多的还是找买书人借来读,而后抄写一遍,广而传阅。
聂鹤筠跟负责催稿的修书员王润新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人去写序跋,具体人选参考了醉笑生的意见。他有一位老师,平时隐居于泛城下辖的越县,是一位真正的君子,虽然他本人对于醉笑生的行为举止有所不满,但好在醉笑生最看重师徒情谊,常年去拜访他,敬师如敬父。
这位老师姓曾名跃晟,字行难,在泛城也是一位名人,能文能武,中举之后留在泛城做府学教授,教过的学生很多,在泛城也很有声望。
头一天晚上聂鹤筠就把她要和醉笑生、王润新去拜访曾跃晟的事告诉了逢惊越。她以为对方会直接答应,没想到逢惊越竟然要和他们一起去!
“我自己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操心。”
“那也不行,如今我们虽是合约夫妻,可在外人眼里你这样不妥。”逢惊越一本正经地说。
聂鹤筠无奈撇撇嘴:“就算有什么事,你趁机解约就好咯。”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上,逢惊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愤之意。
他二人原是平躺在床上,逢惊越突然越过他们刻意保持的分界线,压向她身旁,抓住她外侧的手,顺势围住她,阴鸷地说道:“你就这么想解约吗?”
聂鹤筠惊愕地往后一退:“你……你要做什么?”
可她挣不脱他的手,逢惊越抓的很紧,她后退一步,他就往她身边进一步。
两个人彼此僵持着,四目相对,黑夜中她猜不透他眼里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这样很陌生。
也许她还从未曾了解过他吧。
“回答我!”逢惊越低声威胁她。
“你!”聂鹤筠见他如此无理,心中压抑的委屈瞬间填满她的喉咙,憋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倔强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似的回他:“是又怎样,不是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吗!”
聂鹤筠眼中有些泪花,她使劲忍住不让她落下来。她从小就不爱哭,偏偏每次情绪爆发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冒泪花,她每每都会在心里斥骂,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把眼泪给憋回去。这次也不例外。
逢惊越在黑暗中第一次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他隐约看见她眼睛一直在眨,听说话的声音也含着一丝哽咽,莫非她哭了?
他心里惶恐不安,猛的松开抓她的手,转过身来,又重新恢复平躺的姿势,只是稍微往聂鹤筠那边靠了靠。
他小心翼翼地去摸索她的衣袖,然后抓住一点点,轻声细语地说:“对不起,是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
然后轻轻晃了下衣袖,可怜巴巴地去看她。
可惜聂鹤筠正伤着心,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这个男人心里只想着他自己,她可算是看出来了。平日里冷着脸,跟所有人都欠他似的,谁招他惹他了。
逢惊越见她没反应,一动也不动,就只好往下出溜一点,把头轻轻靠在她胳膊旁,颤颤巍巍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他慌了神,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心掏给她看,完全没了刚才的阴郁。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聂鹤筠依旧没理他,反倒彻底地侧过身去,离他远远的。
逢惊越的心沉到谷底。
这一夜,他们两个人都睡得不安生。
两个人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半夜时分,逢惊越被抽泣声吵醒。
他意识到是枕边人,爬起来去看她,原来是做了噩梦,一直在哭。
逢惊越看着她闭着眼睛眼泪直流,枕头湿了一片,呜咽声只听得他心疼。
逢惊越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去拿了块手帕,慢慢地替她擦泪。然后极其小心地挪动她的头,换了一个新枕头。
他的手小心地拂过她的脸,听见她极微弱的梦话声,似乎一直在说“不要不要”。
逢惊越随后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躺在她旁边,又忍不住向她靠近。
他闭上眼就是她流泪的眼睛,还有她委屈的声音。久久地难以入睡。
梦话声一直在耳边拷问他,这一切究竟对不对,究竟从哪一步出了错?
如果当年逢老太太和聂老太太之间没有约定,父亲就不会有两家联姻的执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