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
傅清微不记得多少年没用过这些了,她打开水龙头,竟然提供热水。
不愧是沪城。
傅清微洗了好一会的热水手,目光定格在旁边的淋浴头和浴缸,脑子里不知想了些什么。
穆若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浴缸。
傅清微收回思绪后被身旁人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原地弹起来,穆若水掌心及时贴在她的后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师尊。”
“手。”傅清微看着镜子,克制道。
穆若水恋恋不舍地将手放下去。
傅清微离开了卫生间,满脑子都是以前她和师尊住过无数次酒店,师尊在镜子前对她为所欲为的画面,她为她情潮涌动的瞬间。
方才差点又弄混了。
淋浴间外面有道门,傅清微不担心穆若水有胆在自己洗澡时闯进去,她也不会对对方想入非非。可同住本就是暧昧之事,她怕穆若水和她待久了心猿意马。
傅清微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年轻人的思维有多活跃,身体也是。
二十一岁,她正与师尊夜夜笙歌。
而穆若水处于半开窍又懵懂不解的阶段。
荷尔蒙作祟,本能地和她制造肢体接触,想逾矩亦不得章法,每天都有新的困惑。
傅清微去洗澡了,隔着一道门,水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穆若水两手撑在身后,坐在床沿,原先的思路早已打断,耳朵里只捕捉得到淋浴的水声。
她情不自禁地坐正了身子,全神贯注地听着。
胸腔里那颗心脏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这时她应该想象些什么,否则她无法填满大脑的空白,她想到了师尊胸口的那颗红痣,那一片晃动的雪腻柔软,接下来便顺理成章,氤氲的浴室里手臂破雾撩起,拂过她们都有的身体部位,自上而下,由颈到肩、胸、腰。
到那片芳草萋萋……
潮热洇开,潮汐在自己的身体里席卷,穆若水拢了拢膝盖,不明所以地并紧,似乎这样会让她好受些。
有什么陌生地流出了体外。
穆若水好看的黛眉微微拧起。
傅清微没穿旅馆的浴袍,而是带了衣物进去,衣冠整齐地从浴室出来。
不料穆若水等在卫生间门口,脸颊泛着异样的潮红,雪白的耳尖淡粉,站姿亦有些怪异,着急对她道:“师尊,我好像来那个了。”
傅清微连忙让开。
她记得穆若水不是这几天啊。
穆若水拿着月事巾进去,坐在了新式抽水马桶上,打算给自己清理一下。
一见之下却怔住。
卫生间响起冲水声,穆若水走了出来,径自奔行李箱拿寝衣。
傅清微关切问:“提前了?”
穆若水背对着她,声音发闷:“没来。”
“没来?”傅清微下意识反问了一句,那她急匆匆的做什么?
穆若水却不再回答,淋浴的水声盖过了傅清微随口的疑问。
穆若水换了干净的寝衣,随手将弄脏的小件洗了,洗之前她好奇地凑到鼻下闻了闻,没有味道。
为什么会这样?
师尊没有教过她。
晚上躺在两张单人床上,傅清微偏头用余光瞧另一张床的穆若水。
对方没有再盯着她,也不睡觉,而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小雪?”傅清微终究没有忍住师尊的关怀,温柔道,“怎么不睡觉?可是不习惯沪城?”
“不是。”
穆若水的脑袋转过来,欲言又止,说:“我……”
“嗯?”
穆若水自小对她没有秘密,梦见师尊吻她是第一个,眼下这不明不白的身体反应使她忧虑重重。
“师尊方才洗澡时,我听着心跳变得很快,脸也发红……”
傅清微硬着头皮往下听。
“那处还流出了一些,我误以为是月事,颜色却是透明的。”
“……”傅清微恨不得自己一分钟前没有长嘴。
“师尊,我可是患了什么病?”穆若水真心苦恼地问道。
“你、你只是长大了。”傅清微磕绊地回。
穆若水沉迷练剑,一心修行,虽看闲书,但都是演义、传奇类的本子,什么花前月下的话本甚少涉及。她天生情根生长缓慢,情窦初开比常人晚了五六年,更别提欲望了。
她唯一的老师傅清微不可能主动教她,虽说现在穆若水仍然从她身上学会了。
“长大?”穆若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说,“可我一年前就这么大,最近好像没长。”
“不是那个长大。”
傅清微将一只红透的耳朵压进枕头里,道:“是小雪成熟了,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非疾病。”
“因何而起?为何我想到师尊才有这般反应?”
要不是傅清微了解她,会以为她是故意的,但小穆远没有大穆
师尊恶劣。
“许是偶然。”傅清微镇定回她“你我日日在一起无论你何时成熟总是在我身边的。”
“偶然吗?”穆若水自言自语。
可她满心满眼都是师尊想不了其他人她只会对她有此种反应吧。
傅清微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穆若水已经对她有欲望了。
她搪塞得了一时穆若水早晚会想明白。
傅清微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参与了穆若水每个阶段的人生她的一切都与她有关她因她初识情爱由此她甚至窥见一日日长成女人的师尊。
她们好像完完整整地属于彼此前世今生都没有第三个人。
悲的是她注定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
“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傅清微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师尊晚安。”年轻女人迅速盖好了被子闭眼睡觉。
穆若水惦记着明日携手同游暂时不去想身体的异常感觉她和师尊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她可以慢慢地想通。
年轻人入睡快不多时傅清微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明明幽微存在感却十足傅清微坐了起来悄悄打开门出去了。
走廊吹了几刻冷风回来才顺利入睡。
翌日同游沪城。
傅清微后世来过除了黄浦江蒙上一层旧滤镜外其余对她都是陌生的和穆若水这个第一次来的人没两样同样大惊小怪。
旁边不时响起穆若水的哇声傅清微觉得自己都变年轻了好像回到和甘棠当大学生特种兵的时候。
搭了电车穆若水喜欢所以搭了两趟。
沿江散步以后的她也常干这种事。
报社、银行、照相馆……街景都是最新奇的穿着旗袍和西洋裙的女郎优雅地走过。
穆若水停在一家照相馆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挂着的照片。
照相技术很早就有了但论商业化非当时的沪城不可看到好几家穆若水这才停下动了拍照的念头。
“师尊。”她回头看着傅清微目光里一丝期盼。
傅清微犹豫不决。
未来没有留下她们的合影是否代表她们没有照过相她应该拒绝她。
可如果一切已是历史无论她选什么都成定局
傅清微想起蓬莱观那些她为姬湛雪画的画后世她没有找到难道代表她没画吗?
穆若水见
她久久不应,懂事地收回了艳羡的眼神。
“我们去……
“我们去照相。傅清微牵起她的手,走入了照相馆。
“两位……道长,侬好哇。沪城人见多识广,区区道士不在话下。
“你好,我们想要照合影。傅清微自觉担起了社交重任。
穆若水慢慢低头看向她们牵在一起的手,一动不敢动,生怕她察觉。
师尊好久没有主动牵她了。
“好的呀,二位道长要不要换身衣服?
“都有什么衣服?收不收费?
“包含在照相费里的,不另外收费的呀。
这傅清微就得带穆若水转转了,男士长衫中山服西装,女士旗袍洋装布裙,穆若水指了一套玻璃橱窗里的雪白盛装,好奇问:“这是什么?
头纱圣洁,层层叠叠的白纱组成繁复的长裙。
傅清微:“是西式婚纱,结婚穿的,和咱的喜服差不多。
她生怕穆若水想穿这个,加钱好说,拍婚纱照不要啊。
好在穆若水只问了一句,没有心动,还评价道:“没有大红喜服好看。
“是。
两人转了一圈衣服,穆若水有轻微洁癖不想穿别人穿过的,傅清微都顺她的意,最后二人穿着道袍拍照。
外表二十七八的女人眉目雅致,五官清丽的年轻女人站在她身边。
咔嚓——
二人面对镜头,同时扬起笑容。
镁光灯接连闪了好几下,穆若水的唇角克制不住地越来越灿烂。
约定了取照片的时间,两人出了照相馆,穆若水走路都是蹦着的。
照个相开心死了。
傅清微决定把看电影留到过两天,这样她的好心情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傅清微走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仰脸望了望蔚蓝的天,最近都是好天气,也像自己此刻的心情。
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不要再往前了。
不,她还没能见到师尊。
天边的云卷云舒,风推着它们向外走,朝霞晚霞轮番挂在天上,替换了两个昼夜。
傅清微买了两张电影票,带穆若水走进了电影院。
穆若水坐在位置上东张西望,看着前面一片黑的银幕也不知道是什么,紧张兴奋。
傅清微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解释。
穆若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朵被女人吐息的热气熏红了一片,衣角攥出
花。
傅清微:“……
她清了清嗓子坐正:“看了就知道了。
穆若水低低嗯了一声。
放映厅昏暗的灯光掩饰了她通红的雪腻耳根。
看的是黑白电影《渔光曲》,傅清微以为是默片,没想到这时代已经有声音了,观影体验和后世相差无几。因为纯粹,反而更投入。
傅清微在30年代看老电影掉眼泪,穆若水虽也专注,远不如傅清微情感充沛,一次转头发现对方脸颊闪着点点的光,注意力便从电影跑偏了。
电影放映结束,傅清微赶在灯光亮起之前用袖子擦了擦面颊,穆若水目视前方,袖口里的掌心向下死死地掐住膝盖。
她不能帮师尊擦眼泪,师尊会恼她。
穆若水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可以做的事,长大以后却不可以?
傅清微眼圈微红,站起身从放映厅走了出去,不忘回头等她。
穆若水牵着她的衣袖一角,回忆起她对全部流程的熟悉,问:“师尊以前看过电影吗?
“看过。
“师尊和谁一起?
“和我妻子。
旁边的人便沉默下来。
报亭有刊物杂志,傅清微来到摊前,她不动。穆若水最爱逛闲书,当即便翻起来,抽出一本电影杂志。
封面上风情款款的女人长发挽在脑后,额前留着波纹卷发刘海,雍容华贵,顾盼生辉。
穆若水:“我刚刚在门口看到她的海报,挺漂亮的。
傅清微:“那就买这本吧。
付完款傅清微去看左下角的杂志信息。
艺声出版社,第二期。
1935年7月。
胡蝶。
离沪之前,她们又去看了胡蝶最新上映的电影,动起来比杂志封面更好看,风情万种。
穆若水有点喜欢电影了,她喜欢和师尊待在昏暗空间的感觉,她们俩离得好近。
她能看到师尊的侧脸,她搭在膝头骨节修长的白皙手指。
最后几天她们每天都去电影院,国内的好莱坞的影片都看了一遍。
照相馆的照片也拿到了,当时技术不先进,多拍了好几张,本以为只有一张能用的,没想到都不错,傅清微全买了下来,穆若水宝贵地收在行李箱的最中间,层层衣物包着。
离开沪城二人没有立即返程,而是沿路北上。
三年前,东北沦陷,魔气汲取战争土壤的养分,妖魔队伍壮大,
北方修行者的压力陡增二人一路除魔过去途遇不少玄门中人。
一剑雷霆倾覆翻滚的魔气电光之后两道身影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负伤的修者面前。
“多谢姬观主穆道友。”
“道友客气。”傅清微扶起地上的乾道与穆若水互视一眼问“道友认识我们两人?”
乾道说:“二位一路杀穿上来我等焉能不闻蓬莱观大名?”
傅清微:“原来如此哪里可还有妖魔?”
中年乾道指了个方向傅清微二人速速赶去。
乾道望着二人的背影心想:这般天下无双的一对清丽佳人又身穿道袍焦不离孟的全玄门也就你们俩瞎了眼才认不出来。
傅清微远远便瞧见蟒蛇妖袭击村落。
又是蟒蛇。
然而师徒二人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她们了。
“小雪。”
“是。”穆若水点了一下头。
背后长剑铮的出鞘相思剑身飞快凝上一层冰霜
巨蟒吃痛回身长尾重重一甩穆若水及时跃开地面一道黑色焦痕。
它扭动着迅速爬行游到穆若水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傅清微随后赶到袖口里两道金光一闪流光化作异兽落地与巨蟒纠缠牵制住它庞大灵活的身形。
穆若水少了碍事的蛇尾阻挠长剑剑身光芒大放。
傅清微立在十几步开外青袍拂动负手后背轻描淡写:“杀了它。”
“是。”
全无后顾之忧的穆若水一跃而起相思剑的剑尖自上而下贯穿了蛇脑伤口周围弥漫雪白的寒霜穆若水剑柄下压锋利剑身从下颌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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