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里。鹿溪午顺势往沙发上一躺：“啊，好累。”

“今天收拾东西累了吧？”贺存则是去厨房翻看着冰箱，“我做点清爽开胃的好吗？”

“学长做的都好吃。”鹿溪午捞过跟他一样躺在沙发上的小狸花，掂了掂小猫扎实的分量，“你怎么长这么胖了呀？我都快抱不动了……”

小狸花不满地喵了一声，推开鹿溪午的胳膊跑远了。

“小狸花现在听不得半个胖字，不然它就得朝你哈气。”

贺存端出一盘洗好了的葡萄，放在茶几上，挨着鹿溪午坐下，自然地拉过他的右手，“手还撑得住吧？”

“医生说都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

贺存不答，摩挲着鹿溪午手里蜿蜒起伏的疤痕，哪怕是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况，贺存也觉得后怕不已。

“这次去巴黎要留心点，那里不比得国内，别一个人去大街上乱逛。”

面对贺存的叮嘱，鹿溪午微微一笑，反握住贺存的手指：“知道了，学长。我会小心的。”

贺存张开手指，顺着鹿溪午的指缝挤进，跟他十指相扣。

前几个月养伤的时候，鹿溪午只有左手能动，做什么都不方便，都需要贺存在旁边帮忙，吃饭，穿衣，洗澡……那时候贺存也怕，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鹿溪午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鹿溪午感受着指根相互依偎的温度，抬头看向贺存的侧脸，半个他的轮廓都隐没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透过眼镜看向他。

鹿溪午忽地想起出院回家时，贺存第一次帮他洗手。

那时他的右手被包得严严实实，搭在干净的台面上。左手被贺存握在手里，水流沿着掌心淌向手腕，贺存在温热的水流中托起手背，一遍一遍地仔细描摹，由指尖，到指根，再到手心，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亲吻他的神明。

鹿溪午记得贺存的指腹很凉，星星点点落在他皮肤上时，颤抖是那么明显。鹿溪午也是从这样的角度看向他，看他一向沉稳冷静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稚嫩的害怕，像个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学长。”

贺存知道鹿溪午是在说什么，只是捏了捏他的指尖：“我知道。”

他也不会再让这种事情第二次发生在鹿溪午身上。

“刚才厨房里看见生抽的瓶子空了，我等会儿去一趟超市，有什么想吃的吗？”

贺存剥了颗葡萄塞进鹿溪午的嘴里，堵住他即将出口的垃圾食品名称，“薯片可乐凤爪□□糖……除外。”

鹿溪午腮帮子鼓起一边嚼嚼，不满地皱眉：“为什么？”

“你的手还没修养好，这些东西暂时不要碰。”贺存又剥了一颗葡萄投喂进鹿溪午的嘴里，算作安抚。

“那我跟你一起去超市！”

“行，走吧。”

这是已经是寻常下班的时间了，超市里人也多了不少，贺存紧紧牵着鹿溪午的手，护着人不被挤走。

鹿溪午频频向超市的零食区张望，要不是贺存拉着，他早就一头栽进膨化食品的怀抱了。

“番茄味，青柠味，麻辣香锅味，蜂蜜黄油味……它们看起来好好吃啊……”

贺存地瞥了一眼鹿溪午渴望的神情，心硬如铁地把人拉到了生鲜区，称了几根胡萝卜和一大袋橘子。

“我想你更应该需要橘子味和清炒胡萝卜味。”

胡萝卜能改善夜盲症状，橘子富含维C能提高免疫力。

看起来非常健康。

鹿溪午扒拉了一下购物车的东西，狠狠地哀叹一声：“果然啊，这人呐，得到了就不会珍惜，这才在一起多久啊，连东西都不给买了……”

贺存听得眼皮直跳，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招数？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鹿溪午还在哀怨地念念叨叨，时不时戳戳购物袋，看起来像是一只吃不到草饼的鹿。

贺存无奈叹气，最终妥协：“只能一包。”

鹿溪午眼眸一亮，飞身折入薯片的怀抱：“我去挑口味！”

贺存：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这只小馋鹿来超市！

看着购物袋里的薯片，鹿溪午心满意足，不管多少，有吃的就好。

厨房。

贺存穿着围裙正做饭，炝炒的香气四溢。

鹿溪午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白色的毛巾搭在头上，慢悠悠地擦着发丝上的水珠。

他坐在餐厅的吧台上看贺存在厨房里忙碌，悬空的双腿晃来晃去，鼻子不停地嗅闻时不时传出来的香气。

贺存做饭时会把眼镜摘了，露出轮廓分明的眼眶和冷冽锐利的眼眸，但身上的那件棕色围裙却极好地中和了距离感，看起来倒是颇为贤惠。

鹿溪午摸向吧台上的手机，想把这样的学长拍下来。

等拿到手里时，他才发觉有几分不对，这分明是贺存的手机。

鹿溪午正想放下贺存的手机去拿自己的，恰在此时——叮铃铃！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备注是谢嘉。

“是谢嘉学长的电话。”鹿溪午往厨房里喊了一声，“要我给你挂了嘛？”

贺存头也没回：“你帮我接了吧，他应该是问论文资料的，你告诉他放在导师的第二个抽屉里！”

“好哦。”

鹿溪午接了，对面谢嘉的声音匆匆，显然已经忙得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知道了，谢谢小学弟。”

挂了电话，鹿溪午不小心误触了手机屏幕，把贺存的微.信一不小心点了出来。霎时，一个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

是一只小浣熊。

脸上的毛黑白相交，豆豆眼亮晶晶，前爪抱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在看镜头外的食物。

鹿溪午：？？？

好像似乎仿佛……有点眼熟。

视线移到头像旁的ID——“干脆面”。

好家伙，实锤了。

鹿溪午内心一时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得不知该怎么叙述。

一想到自己跟贺存在一起之前，他跟“大佬”的对话，鹿溪午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算什么啥？题和答案都是同一个人呗！

鹿溪午捂住胸口，生怕自己一个激动咳出一口老血。

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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