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敖在发现沈辞言他们不见后,不眠不休地在秘境中搜寻着。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厉害,这份焦灼在他望见天际异象时攀升至了顶峰。
筑基破境金丹引来的雷劫规模虽不算惊天动地,但贸然接近也还是会有危险。尤敖赶到时,最后一道,也是最粗壮的一道紫色天雷,正轰然劈落。
刺目的雷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但在电光石火间,尤敖清楚地窥见了雷暴中心的景象。
一片被肆虐得焦黑狼藉的空地上,两个身影紧紧相拥,几乎融为一体。
更准确地说,是卫爻以一个近乎蜷缩的姿态跪在地上,将沈辞言严丝合缝地护在怀中。他那身白衣早已被劈得通体焦黑,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可怖的裂痕,远远地甚至能闻到皮肉烧灼的刺鼻气味。
而被护在怀里的沈辞言,情形却截然相反。
她周身竟萦绕着一层微不可察的莹光,绯红衣裙完好无损,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半分,面容安详得如同只是陷入沉睡。
尤敖心头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算卫爻将她严防死守地护在怀里,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更何况卫爻还只是一个小小练气,怎么可能完全抵御住针对筑基的破境天雷?
尤敖压下翻腾的思绪,哑声让沛若先去查看伤势。
沛若应声上前,她试图将两人分开,以便仔细检查卫爻的伤势,但即使他已经失去意识,那双焦黑的手臂却如同铁箍般依旧死死环住沈辞言的腰背,纹丝不动。
沛若额角沁出细汗,无奈求助:“尤师兄,能来帮我拉开他们吗?”
尤敖微愣,但还是上前走去。他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稍一用力,这具看似濒临破碎的躯体就会真的散架。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卫爻臂膀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阻止了他的动作。
“少侠。”方斯眼眸专注,她直视着尤敖,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天雷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少侠又如何能做到?”
她顿了顿,提议道:“此处条件简陋,不如想办法先将两人一同带回去诊治,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尤敖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个提议,他唤来范建木几人,小心翼翼地将依旧紧密相连的两人安置在担架上,自己则联系玄冰门的负责人。在这期间,方斯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等玄冰门接应的弟子匆匆赶来后,方斯才准备转身离开。
“那个……”尤敖突然喊住她。
方斯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其实,是妖吧?”
方斯微微愣住,随即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少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尤敖似乎有些局促,他双唇轻抿,“你刚刚,对我使用了蛇族的幻术,对吧?”
这下,方斯眼中才真正闪过一抹讶异,她重新打量了尤敖一番,“少侠居然如此有见识,是方斯自满了,那么……”她笑了笑,“少侠叫住我,是想将我擒拿回宗门吗?”
“不。”尤敖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眸直视方斯的双眼,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方斯客气道:“少侠请讲。”
“我想,请你帮我查验一个人,他是我的好友。”尤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帮我查验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妖。”
.
沈辞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茫然地坐起身,下意识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周身灵力充沛运转自如,竟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余光瞥见桌上的古朴镜子,下一秒,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回笼。
孟祢的山洞,失效的传送石,成堆的蛇群,突如其来的突破征兆,还有……师弟!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掀开薄被就要下床,走之前还不忘顺手拿上桌上的探妖灵镜,急匆匆地就往门外冲。然而,门扉却在她触及之前先一步被人从外拉开,她收势不及,一头猛地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言言,你没事了?”
闻予献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双肩,等确认她站稳后,才悄悄放下。
沈辞言不禁惊喜唤道:“师兄!”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面的缘故,她目光落在闻予献脸上时,竟恍惚生出一丝陌生感。他显然是匆忙赶回,看得出他在来之前特意收拾整理过自己,一身白衣胜雪,玉簪束发,但眉宇间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
“言言身体才刚恢复,跑这么快着急去哪?”闻予献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几乎是半强制地扶着她坐回床沿。
“但是小师弟他……”沈辞言面上的担忧毫不遮掩,让闻予献为之一触。
他眼睫微垂,敛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他没事,人已经醒来了,言言不必担心。”
醒来了?
小师弟怎么做到伤的比她重,醒的还比她早的?还是说她记错了,那个满身焦黑的人不是师弟?
沈辞言还在纠结小师弟超乎常理的恢复力,闻予献却突然开口:“抱歉言言,这次都是师兄的错。”
沈辞言愣了一下,“此事跟师兄有何干系?”
“若非我此次奉命外出,未能与你同入秘境,便不会劳烦尤兄代为照看,你也不会身陷险境,险些……”
闻予献垂下头,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师兄怎么能这么想。”沈辞言连忙安抚:“师兄是被任命外出的,这也不是师兄能够决定的呀?”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探妖灵镜,献宝似的递到闻予献面前,脸上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
“对了师兄,这是尤师兄一直想要的宝贝,师兄你拿这个去跟他做交易,让他以后不要再缠着你了。”沈辞言看闻予献接过,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师兄接过镜子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再说啦,此次小师弟也一直跟在我身边,若非有他,我恐怕……”沈辞言兀自说着,脑子却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
从刚刚起,她似乎……句句说的都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可明明小师弟不在她身……
她后知后觉地抬眼望向门口,只见卫爻不知何时抱臂倚在门框上,玄色常服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焦痕与未褪尽的药膏颜色,花花绿绿的,显得有些滑稽。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二人,眸光深邃。
“师弟……”沈辞言无意识喃喃。
闻予献如梦初醒,猛地将膝上的探妖灵镜反扣过去,镜面朝下,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回头也看到了卫爻。
卫爻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人的自觉,他迈步进屋,手中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径直走到沈辞言床边。
闻予献看他走了过来,几乎是立刻站起身,避开卫爻的视线,对沈辞言语速略快地说道:“抱歉言言,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
“诶,师兄!”沈辞言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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