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挂断电话,再下到一楼时,江庭礼已经到了。
无论豪政现在如何,未来又将如何,它都是多年以来地产行业的龙头,旗下其他产业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迄今为止,江庭礼仍旧是绝大部分人需要巴结的对象。
何况如今能让他亲自出席的场面不多,所以只要他出现,自然少不了被簇拥。
他习惯于众人看向他时谄媚的神情,却又时常觉得他们聒噪,宛如施舍地给予一些适当的回应后,便不再给予半分攀附的可能,目光遥遥落在十几米之外的温言身上。
单单一个眼神,温言读出了他的意思,是要他过去。
身处公众场合,他们需要营造父子和睦的假象,温言配合地走到他身边,听他淡声问道:“过来多久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半个多小时,刚到阳台透了口气。”
温言不想多做解释,江庭礼睨着他暂未开口,长久的凝视营造出几分压迫的意思。不过恰好这时,纪崇衍父母带他过来打了个招呼,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
再过不久,今天的主人公就出场了。
苏董的形象气质明显比江庭礼和善很多,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意场上是个十足的笑面虎,一旦涉及到利益问题,背地里翻脸比谁都快。
但能做到今天这个地位,在场这些人又能有几个是真好惹的?
温言默然听着苏董的开场白,看向他身侧的年轻女生,她一头齐耳短发,穿着白色抹胸阔腿裤装,正面无表情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她以往不怎么在公众场合露面,今年刚刚硕士毕业,在外面旅行了半年才回国。
华奕这偌大的家业未来毫无疑问都是要交由她来管理的,所以即使苏董还没有明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今天这场晚宴除却贺寿以外,更主要的是给苏小姐一个正式露面的机会。
不过她本人看起来没什么兴致,待苏董向大家郑重介绍她之后,也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感谢诸位前来参加我爸的寿宴,我是苏竞胜,日后请多多指教。”
其实长相和声线在女生中都属于偏柔的类型,但在众人面前毫不怯场,气场强硬。
纪崇衍站到温言身边,低声说:“她从小就这样,不爱和人交际,说话做事都随心所欲。但是有苏董在,也用不着她去和别人社交,有的是人主动结交她。”
“她应该不会在乎那些人。”
“的确。”
兴许是Lina的缘故,纪崇衍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脸上已经有点泛红了,但目前精神尚可,还有余力关心温言的事,“你有没有把握说动她?”
“还不确定,先和她聊聊再说。”
温言知道很多事情急不得,静待开场结束,苏董携着妻女径直向江庭礼走来,他再度接收到江庭礼的暗示,自觉端着高脚杯过来,主动和苏董打了声招呼,再道一句贺寿的吉祥话。
这些吉祥话大同小异,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
苏董保持着一贯的和善,“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那时候江总和我们家小胜现在还差不多大。现在江总创业闯荡了几年,卢米勒斯在国内是风头无两,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温言看见他的眼里确实有些货真价实的欣赏,便也诚心地回上一句:“谬赞,卢米勒斯未来要走的路还有很远,还需要向各行各业的前辈多学习。”
“别谦虚,有方向继续往下走就是好事。”
苏董乐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苏竞胜的肩膀,“小胜,我和你江伯伯还要多聊几句。你先带着江言到处转转,可一定要帮我把贵客照顾好啊。”
态度已经很明显,温言不动声色长呼一口气,默然看向另一位当事人。
“没问题,你们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苏竞胜微微挑起眉峰,侧目看到温言略带审视的目光,提唇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慢条斯理伸出几根手指,“江总,久仰大名。”
温言也礼节性地伸出手,“劳烦苏小姐。”
“应该的。”
双手仅仅碰了一下,苏竞胜很快收回手,转身走在前面。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回头看苏董和江庭礼已经不再关注他们,双眸清淡地瞥了温言一眼,说:“十年前我在学校见过你,那时候你刚被接回北城,应该和江伯伯关系不好,所以没注意到我。”
温言对她毫无印象。
不过算起来,那时候苏竞胜应该在国际外校初中部上初三,他没见过真是再正常不过了。相反那时候江庭礼突然带回来一个十七岁的儿子,这事引起的轰动是真不小。
所以苏竞胜会注意到他也不奇怪。
但他不想回忆太多无关紧要的事,食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脸上自然挂着温和但又疏离的笑,“抱歉,那时初来乍到,北城的方方面面都需要花时间适应,无暇顾及其他。希望苏小姐不要介意。”
“大可不必。”
苏竞胜满不在乎地笑了声,领着他穿过人群上了二楼,随手推开一间休息室的红棕木门,琳琅满目的酒水列满了一整面墙,随便拿一瓶出来都是价值不菲。
“你刚才没有否认你和江伯伯关系不好。”
温言顺手关上门,坦然承认:“换作任何人都很难接受一个突然出现的父亲。”
“不止,你到现在也没有接受。”
苏竞胜轻车熟路站到酒柜前,挑了瓶唐培里侬,背对着他说:“而且我猜,你不仅没有接受这位父亲的存在,还无法接受他对你的任何安排,包括你我的婚事。”
温言不介意被发现,斟酌着是否要直接摊牌,而苏竞胜回头把他手里的酒杯抽了出来,换上她刚倒的唐培里侬,气泡在酒液里静静升腾。
她眯了眯眼睛,问:“不过你纯粹是因为江伯伯才抗拒,还是因为对我不满意?”
晚宴的喧闹被挡在一墙之隔以外,苏竞胜偏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温言,似乎再多的谎言都会在她的面前瓦解。
当然,温言也不打算说谎,“与其他人无关,是我有喜欢的人。”
“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能让我见一面吗?”
苏竞胜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见温言维持着疏离而客套的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嗤笑:“你什么都回答不出来,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说,你们江家都很喜欢装深情?”
语气里多了点讽刺的意味,温言不为所动:“她是个普通人,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这么说也行。”
苏竞胜不置可否,抿了口酒说:“实话说,我爸爸妈妈都很赞成这桩婚事,只要我点头,这件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虽然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但强强联合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坏处,而且对象如果是你的话……”
她倏地靠近,看温言后退一步,笑道:“你看起来,应该不会在婚后过分管束我的自由。所以目前来看,这桩婚事对我来说全是好处,没有坏处。”
如此说来,她的态度也比较明确了。
不过温言依旧脸色不变,说:“如果你想要助力,我们还可以有婚姻以外的合作方式。如果你想要自由,没有婚姻你会更加自由。”
苏竞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笑眯眯上来和他碰了个杯,“也有点道理,我可以慢慢考虑你的提议,但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得太紧。我这个人呢,比较叛逆。你说得越多,我就越是想唱反调。”
“那么多谢。”
温言轻声一笑,陪苏竞胜喝了半瓶唐培里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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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九点,迈巴赫驶离岚山公馆。
温言和纪崇衍今晚都喝了不少,他们酒品都很好,上了车都没说话,就静静地闭目养神。直到快要回到市区,温言睁眼看了看窗外,对司机说:“麻烦送我去再卉。”
听到他的声音,纪崇衍揉了揉眉心,“这么晚还去?”
温言颔首:“就去看一眼。”
外面的高楼大厦和霓虹灯渐渐变多了,路边还处处可见匆忙行进的身影。一盏盏路灯被甩在身后,泛黄的光晕被车窗分割成好几个部分,照射在脸上,随后一晃而过。
温言的脸被笼罩在朦胧的光影下,听到纪崇衍忽然问:“你和苏小姐聊得怎么样?”
“她说考虑一下,让我不要逼太紧,否则她会故意唱反调。”
“确实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纪崇衍无奈摇摇头:“那就慢慢来吧,反正这事短时间内出不了结果,没必要操之过急。苏小姐本身人还不错,充其量骄纵自我点,没必要与她交恶。”
温言也是这么想的,左手托着下颌,低低“嗯”了一声。
再过大半个小时,迈巴赫在再卉门口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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