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辣出了一些泪花,她缓缓松开手,“好吃,但是太辣了。”
然后,她把盛着那剩下半块鸭血的油碟往蔺洱那推了推,“你帮我吃掉。”
她没看蔺洱的眼睛,这就像是对蔺洱给她喝喝过的水的小小报复。
说完许觅便让她起身个自己让路,她要去打份新的没有被辣油“污染”过的调料。
等她打完新的调料回来,那块躺在辣油碟里的半块鸭血已经被吃掉了。
蔺洱再一次起身让她坐进里面,谁也不说,可她们都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坐在对面目睹了这一幕的谢嘉宁很难不注意到什么。
且不说她第六感觉很准,她认识蔺姐这么些年,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蔺洱这个人虽然对所有人都好,但里子一直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身为女同性恋和女人相处的时候很会注意分寸,谢嘉宁从没见过她跟谁喝过同一杯饮料,吃过谁吃剩的东西,或者让谁吃过她吃剩的东西。
许觅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她是同类人,居然也……
她们不会……
嘉宁被自己大胆的猜测给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因为这些发现,火锅的后半段她沉默了很多,除了吃,多把注意用在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们坐在一起,肩膀不远不近地隔着一段距离,不怎么看对方,行为举止也没多暧昧,最多就在锅里的菜烫熟以后蔺洱捞出一些给她——当然这也没少了谢嘉宁。
明明一切很正常,但从那一遭之后,谢嘉宁就是觉得她们之间很微妙,感觉她们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心系彼此,但谁也不说。
饭饱,那杯柠檬茶也已经见底,被留在了狼藉的餐桌上。
蔺洱开车,先送谢嘉宁回家,然后送许觅回民宿。
许觅依旧坐副驾,依旧是来时的那首歌,车窗半降,她对着窗外闭目养神。太安静,以至于蔺洱以为她睡着了,调低音乐的音量,把车开得更稳了。
许觅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着眼。十几分钟后回到民宿,车停下,她依然不动,直到身旁的蔺洱解开安全带,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尽量不惊扰她的语调:“到了。”
许觅这才睁开眼,抬头看她。
谢嘉宁早已经离开了,车上只剩下她们两个。许觅眉眼间染着朦胧的惺忪,带着刚睡醒时的懵懂。
从没见过这样柔软的对人不设防备的她,蔺洱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她们也很少离得这么近,近到就算光线昏暗许觅也看得清蔺洱脸上的细节,眉毛大概从来也不修,有些杂乱,但更贴合她的自然;眼睛为什么总有一股深情感,垂下的睫毛形状像扇子,鼻梁挺拔,鼻梁中间微微突出的那块骨头上有一颗小的黑痣,唇是健康的红润。
许觅将视线定格在她饱满的唇瓣上,她莫名地想到不久前在火锅店,她含了她含过的吸管,这意味着她已经尝过了和含住她的唇会尝到的一样的东西。
许觅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下。
蔺洱也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然,撑在扶手箱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许觅抬起手,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半空中停顿的那半秒是因为什么——她的手扶在了安全带卡扣上,蔺洱也退开了身体。
车外顺畅的空气吹散了车里带出来的气息,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院里,蔺洱被人叫住融入了人群,许觅回到她的房间。
谢嘉宁感觉得很对,她们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心系彼此,但谁也不说。就像许觅睡前一直都捧着手机,但没给蔺洱发晚安,尽管“晚安”这两个字在她们之间已经发生过算不上突兀了。
蔺洱也是一样,克制地止步于那句有理可查的“午安”上。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蔺洱见到了陈问喜。
不是周末,蔺洱以为陈问喜是来找许觅的,告诉她许觅已经吃过晚饭回房间休息了,大概不会再下来。陈问喜摇摇头,说自己只是来拿前两天落在前台的蓝牙耳机。
年轻人藏不住事,陈问喜当即就和蔺洱说了:“蔺姐,我没戏了。”
“怎么了?”
“许姐是不会喜欢我的。”
蔺洱抿唇,可以想象到是许觅对她的过分冷淡使得她放弃,但不知道如何安慰。
“许姐跟我说,她已经有喜欢滴人了。”没想到,陈问喜又添了一句。
蔺洱愣住。
“许觅……说她有喜欢的人吗?”
“对,”陈问喜一脸沮丧,“她说她很喜欢那个人,对我一点感觉也不会有,叫我不要去打扰她了。”
“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蔺姐,那人算的塔罗牌一点都不准,我今年恐怕是脱不了单了,要花大半年消化一下创伤才得。”
“……”
找到她的耳机,陈问喜转身走了,蔺洱站在原地,久久消化不掉陈问喜的话。
有喜欢的人……这恐怕并不是许觅为了拒绝追求者找的理由,她从不会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人去骗人,拒绝追求者她只需要冷眼相待就好了,只需要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毫无机会。
回到房间,蔺洱脱掉了闷热的假肢,裤腿卷上去,丑陋的畸形的、缝补过后布满疤痕的残肢赫然出现在眼前,因为穿戴得太久,残肢传来酸酸麻麻的痛感,她用手去揉,无济于事,索性放弃,拄着拐杖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进浴室洗澡。
她没那么坦荡,也只有独自一人时她才会脱掉假肢靠拐杖走路,洗完澡,坐在窗边抽烟,忍着残肢上并不剧烈但总有存在感的痛望着黑压压的海面放空思绪。
她又回忆起往事。
因为许觅的出现,这些日子她总是频繁地想起尘封的往事,想着想着,又想起自己十三年前在公交车上第一次见到她。
中考完的暑假是那么的轻松悠闲,西瓜、汽水、夕阳还有少年心中对未来的期许填满了整个夏天,蔺洱和朋友一起去动物园呆了一个下午,傍晚坐公交车回家。傍晚的212路公交车人总是很多,上车时已经没有空位了,她站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拉着扶手,耳朵里塞着有线耳机,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她觉得和傍晚夕阳最衬的一首歌。她本是欣赏着窗外,一个小小的颠簸让她的视线往下跌了跌,落到了斜前方靠窗座位下一个女孩的侧脸。
她的视线倏忽被吸引住了。
女孩穿着洁白的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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