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
姜如意眼中光彩,闪过一瞬柔韧与坚定。
沈弈出一怔。
退后半步,他松开手,为姜如意拉了披风,遮住暴露在外的双臂。
他斥道:“你这样找死,是在糟践自己。”
姜如意道:“我不这样做,老师会心疼我吗?”
沈弈出道:“自己不心疼自己,没有人会心疼你。”
对啊,世间人,都应该先自己心疼自己才对。
姜如意有一瞬怔愣,随即回过神,抿唇一笑。
掩在披风下的右手,猛地伸了出来,向一侧的“草堆”指了指。
她道:“我想了办法的。”
“我并没有傻等着老师来寻。”
瞧见严实的披风开了“口”,沈弈出自然而然地按下那口子,道:“手。”
姜如意面上赧然,乖乖缩手,放回披风里藏着。
沈弈出哑然道:“下不为例。”
姜如意道:“老师说怎样就怎样,姜愿一切都听老师的。”
垂下脑袋,鼻尖耸耸,由她这么一折腾,一股香气,钻进了鼻翼里。
她神思外游,感叹道:“松烟墨真的好诱惑人啊…”
沈弈出眉头一沉,沉吟片刻,道:“诱人?”
姜如意点点头道:“嗯。”
“松烟墨里,藏的那股沉稳劲儿,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汹涌。”
“像拥有暗流的湖泊,表面一片祥和,欺骗人跃入,但当主动跳入其内,沉入水中瞧上一眼,再想逃脱,却是为时晚矣。”
沈弈出松了一口气。
他笑道:“卖墨时,为墨做的诠释?”
姜如意羞涩道:“嗯,是我班门弄斧了。”
声音一低,她小声嘀咕道:“不过是随意感叹一句,谁知老师会追问啊…一时岔了嘴,便把这话搬出来了。”
沈弈出蹙眉道:“不是我有意想问,只是“引诱”二字,你用得实在是不甚恰当。”
“若是叫外人听了,日后难免寻上师门。是以,刚刚顺其自然,在一词一语误你终生前,先发问了解清楚。”
“哦…”
冻得太久,姜如意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她没有细想,嘟囔了一声,道:“那我后面的释意,老师可还觉得有问题?”
沈弈出道:“没有。”
姜如意头一昂,道:“不亏我想了那般久。”
似在求表扬一般,她积极地向沈弈出阐释道:“那些意思,都是我自己品味出来的。”
“像百草霜,我也做了一份。”
“墨如其名,于是,我在“百草霜”中取了一个“百”字。”
“百人喜欢,百味齐在,百日不散。”
沈弈出颔首点评道:“合理。”
想到姜如意能从陶望岳那里拿到消息,便猜到,这几日里,姜如意也有在好好当一名“学生”。
他也不吝啬,应了一声后,立即夸赞道:“算是很用心了,日后可当一声“姜老板”。”
姜如意开心道:“当老师也唤我“姜老板”的时候,想来我已是非常厉害了。”
“咳咳咳——”
二人的闲聊,李赢一句不差地全听进了耳里。
双手抱了抱臂膀,他咳嗽两声,背着对二人问道:“你们好了没?”
“天寒地冻,这日头都看不见一丝了,若是再继续待下去,别说如意娘子能不能成为“姜老板”了,世间还有没有墨定生都不一定。”
末了,他嘀咕道:“我都快冻成冰棍了,也不知你们两哪来的好心情,这时候聊上了…”
话刚说完,肩头一沉,惊的他浑身一颤。
“谁?”
“还能是谁。”
李赢侧头一瞧,才发现是沈弈出的折扇,压在了他肩头。
不多时,他便听见沈弈出吩咐道:“你前方开路。”
沈弈出口中的话一滞,语气中带了两分自责,低沉道:“回去以后,安排几人,明日午后送她下山。”
李赢不情不愿,但一想到后面“湿漉漉”的姜如意,瞬间也生出几分歉意,连讨价还价心思都没了。
他点点头,应下沈弈出的交待,随即,一边拨开草丛,一边往来时路走去。
天色暗下来前,三人总算平安到达了冷寺。
冷寺坐落的位置虽然高寒,但因庙宇傍一汪热泉,整个寺庙,温度都要比之山腰高上一些,绿植也要比庙墙外的多上一点。
姜如意被接入寺中以后,住在了女香客所在的西厢房。
收拾好一切,换了庙中香客留下的厚实衣物,她提了灯笼,绕林穿径,不顾寒夜,疾步去了东厢房。
“谁!”
看守在厢房外的小厮,瞥见通往院子的路上出现了一抹光。
他瞧不清对面来人是谁,便先一步持棍,震喝出声询问。
姜如意停下脚步,将灯笼提高了一臂,照映在自己的面容上。
她道:“小哥,我是老师和三爷今日接回寺中的姜如意。”
听见姜如意脆耳的嗓音,小厮尚未看清她的容貌,便立马收了手中长棍。
他问道:“寺中多是男子,姑娘这么晚了,独自过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姜如意放下灯笼,往前走去,道:“是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
小厮上下打量了姜如意一眼,为难道:“夜间当值只有我一人…”
夜深人静,未嫁人的姑娘,到男子睡觉的地方来,实在是有损名声。
姜如意知晓对方是想进去通传,又顾虑到她的安危,才会这般犹豫。
她提议道:“我随小哥一起进去。”
“我不进屋,就在外院待着。”
小厮瞧她好似特意裹了厚衣,是有备而来,便点了点头,应道:“也可。”
姜如意却是犹豫了。
她道:“但…”
“如意有一事相求。”
“劳烦小哥回禀之前,可否先帮我取一盏空杯?”
小厮“嗯?”了一声。
姜如意指了指斜挎在身上的水壶,道:“来得匆忙,少带了盛它的东西。”
小厮会意。
瞧着这寺中唯一的女子,又是两位主子亲自接回来的,他自顾自地遐想,以为姜如意和沈弈出好上了,假借师生之名,实则小别新欢,准备今夜花前月下,把酒问心。
于是,他笑道:“明白的,请姑娘随我来吧。”
姜如意道:“多谢。”
小厮带姜如意入了院子,特意贴心地拿来了两盏空杯。
正往内院走去,他方一抬头,才发现,今日无月无星,并不适合干点什么,但已经走到主子屋前…
叩了叩沈弈出和李赢的房门,他如实回禀院外之事,内心却是为姜如意惋惜了一番。
——歘!
李赢摇着他那把扇子,嬉皮笑脸道:“这个时辰,夜闯男院,如意娘子胆子可真大…”
“不愧是经商的人啊。”
沈弈出早应声踱门而出,朝外院走去。
李赢感叹完,也追了出去。
二人到外院时,小厮已在院中打了灯。
姜如意瞧见月门下走出的一红一紫二人,立马取下身上水壶,给一盏空杯,斟满了水。
水中泛清,尚余热气,还有丝丝清香飘出。
听小厮讲述了院外情况,沈弈出满心满眼便都在姜如意身上。
白日里,他才告诫了她,不要拿自己开玩笑,结果眼下又行相同的事。
他越想越愤懑…
一路步子就越走越快。
走至外院,沈弈出见她穿得厚实,并非像小厮说的一般“可怜”,心里的怒火这才慢慢消了下来。
他走进,嗓音低闷道:“为何不在屋中休息?”
咚——
姜如意没有答话,而是雷厉风行地双手捧杯,跪在了沈弈出面前。
一旁,李赢堪堪刹住了脚,站在了二人旁侧。
他折扇指指点点,道:“如意娘子,这三更半夜的,你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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