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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无名》

32.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逻辑之辩

从金銮殿出来,已是辰时三刻。秋日的阳光斜斜洒在宫墙上,将琉璃瓦照得金光灿灿,却驱不散刑部衙门上空的阴霾。

江清砚回到刑部时,李崇明已经在正堂等候。桌上摊着厚厚的卷宗,还有几封刚送来的急报。见到江清砚,李崇明起身相迎,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柄尚方宝剑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江钦差,”他声音低沉,“圣旨已下,此案……就拜托你了。”

江清砚将宝剑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那些卷宗:“李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李崇明指着其中一封急报:“蓟州那边传来消息,药庐被烧后,我们在废墟中发现一条密道。密道通向山里,里面……有尸体。”

江清砚心头一紧:“多少?”

“十七具。”李崇明声音发涩,“都是年轻男子,看衣着像是读书人。死亡时间……最早的在三年前,最近的就在上月。”

十七具。

加上之前找到的三十四人,正好是账本上记录的八十七人中的五十一人。还有三十六人……依旧下落不明。

“身份能确认吗?”谢云辞问。

“正在查。”李崇明摇头,“尸体腐烂严重,有些只剩白骨。但我们在密道里发现了一些随身物品——玉佩、印章、还有……几本诗集。”

诗集?

江清砚脑中那座“记忆宫殿”再次展开。他将账本上的记录与那些失踪举子的资料一一对应,忽然,手指停在一条记录上——

“永昌十五年六月,丙字七号,男,十九许,擅诗文,通音律。备注:才情过人,惜出身寒微。”

备注后面,还有一行小字:“留诗三首,录于《江南才子集》。”

《江南才子集》,是市面上流通的一本诗集,收录了江南几位年轻才子的作品。其中有一篇署名“林清源”的七律,江清砚读过,诗风清丽,意境悠远,确实是佳作。

而林清源……正是账本上“丙字七号”的真名。他在永昌十五年进京赶考,途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那些诗集中,可有署名‘林清源’的?”江清砚问。

李崇明一怔,翻看急报后页的附件,很快找到:“有!确实有一本《江南才子集》,里面有三首署名林清源的诗。而且……”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诗集的扉页上,有人用朱笔批注:‘此子可用,惜已废’。”

已废。

这两个字,像冰锥刺进心脏。

江清砚闭上眼,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举子,被掳到深山里的药庐,被迫写下那些诗。然后……因为某种原因,被认定为“已废”,丢进密道,任其自生自灭。

“畜生……”谢云辞咬牙,眼中燃起怒火。

李崇明也面色铁青,但他强压着情绪,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从密道里救出一个还活着的人。”

还活着?

江清砚猛地睁眼:“是谁?”

“他不肯说名字,只说……要见江钦差。”李崇明道,“人已经送到刑部了,但状况很糟,神智不清,身上多处溃烂,薛大夫正在救治。”

“带我去见他。”江清砚站起身。

刑部后衙的厢房里,药味浓得呛人。

薛大夫正在为一个形销骨立的人施针。那人躺在床上,盖着薄被,露出的手臂和脸上布满溃烂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散发着腐臭。他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江清砚走到床边,仔细打量这人。虽然瘦得脱了形,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清秀的轮廓。年纪应该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薛大夫,他怎么样?”谢云辞问。

“身上的伤能治,但脑子……”薛大夫摇头,“中了毒,又长期营养不良,神智受损严重。能不能恢复,难说。”

江清砚在床边坐下,轻轻唤道:“兄台,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人眼珠动了动,转向江清砚,眼神依旧涣散,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破碎的音节:“……江……清……砚……”

他认识自己?

江清砚心头一震:“你认识我?”

“……账本……”那人断断续续道,“我……看过……你的名字……”

看过账本?

江清砚立刻明白了——这人不是被掳的举子,而是水鬼帮的人!而且,是能接触到核心账目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在水鬼帮里做什么?”他急问。

“……周……安……”那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账房……”

周安。

江清砚脑中飞快搜索这个名字。水鬼帮的账本上,确实有个叫“周安”的账房,负责记录“特殊货物”的交易。但账本里关于他的记录很少,只提到他“擅算学,通文墨”。

“周安,”江清砚握着他的手,声音放轻,“你知道那些‘特殊货物’都卖给谁了吗?”

周安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身体开始颤抖。

“……不能说……”他摇头,“说了……会死……”

“你现在不说,也会死。”谢云辞冷冷道,“但说了,或许还有活路。”

周安看着他,眼中闪过挣扎。许久,他才嘶声道:“……二皇子……”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三个字,江清砚还是心头一沉。

“证据呢?”他问。

“……账本……副本……”周安喘息着,“在我……老家……蓟州……周家庄……老槐树下……”

账本副本!

江清砚和谢云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水鬼帮果然留了后手!

“除了账本,还有什么?”江清砚追问。

“……信……”周安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力气,“二皇子……写给柳文渊的……亲笔信……也在那里……”

铁证!

这是真正的铁证!

江清砚站起身,对谢云辞道:“谢兄,我们立刻去蓟州。”

“你的身体……”

“撑得住。”江清砚看向李崇明,“李大人,麻烦你安排车马,越快越好。”

李崇明点头:“我这就去办。但……江钦差,此去蓟州三百里,路上恐有危险。要不要多带些人?”

“人多目标大,反而容易暴露。”谢云辞道,“我和清砚去就行。李大人,你派一队精干的人马,暗中跟随,保持距离。若有变故,再出手。”

“好。”

一个时辰后,两匹快马冲出刑部衙门,直奔城南。

江清砚和谢云辞都换了便装,扮作寻常客商。江清砚裹着厚实的斗篷,遮住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形。谢云辞则一身短打,腰佩匕首,眼神锐利如鹰。

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两人立刻催马疾驰。

深秋的官道上,行人稀少。路旁的树木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白的天空。风很大,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在脸上生疼。

江清砚伏在马背上,胸口那颗共同的心脏跳得又快又乱。他能感觉到谢云辞的紧张,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极限。

但他不能停。

时间太紧了。

从京城到蓟州,快马加鞭也要两天。来回四天,再加上寻找证据的时间……三个月,一下子就去了十分之一。

“清砚,”谢云辞与他并辔而行,侧头看他,“若撑不住,就告诉我。”

“我没事。”江清砚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谢兄,到了周家庄,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老槐树下挖账本,我去找周安的家人。”

“不行。”谢云辞断然拒绝,“你一个人太危险。”

“周安既然敢把账本藏在家里,说明他的家人可能也知道些什么。”江清砚分析道,“我去找他们,或许能问到更多线索。而且……”

他顿了顿,轻声道:“谢兄,你身手好,挖账本的事,只能你去。若真有人埋伏,你能应付。我……不行。”

这话说得有理,但谢云辞还是不放心。

“那让暗中跟随的人保护你。”

“好。”

两人不再多言,专心赶路。

第一天还算顺利。傍晚时分,他们在驿站换了马,吃了些干粮,继续赶夜路。月黑风高,官道上几乎无人,只有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到了后半夜,江清砚实在撑不住了。胸口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发抖。

“停下歇会儿。”谢云辞勒住马,扶他下来。

两人在路旁的树林里找了块背风的地方,生了堆火。江清砚靠着树干坐下,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丸,吞下。

“药快没了。”谢云辞皱眉。

“到蓟州再配。”江清砚闭上眼,“薛大夫给的方子,我记着呢。”

谢云辞不再说话,只是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光跳跃,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也映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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