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妻她又准备好攻略我了》
好容易挨到宫门口,下轿上了晋王府的马车,郭娑简直气得脸都要歪了。
“郡主,她太过分了!郡主给大朔皇帝送了救命药,这一点小事她如此计较!”宝冉简直比郭娑还要愤愤:“郡主,我们回去告诉晋王妃吧!”
“姑姑那样子,看起来是能为我撑腰的吗?”郭娑听她提起晋王妃,不屑地冷哼一声。
“明日宫宴,郡主去皇后面前告她一状。郡主聪慧,一定知道怎么不着痕迹地让皇后娘娘知道。”
郭娑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打量着宝冉的脸,眼神中简直有几分讥讽:“你难道看不出来,她这作派是步皇后一手教出来的吗?”
傲慢刻薄,居高临下。老的小的如出一辙。
郭娑真是一肚子火气无处撒。
宝冉冥思苦想,忽地灵光一闪:“我们告诉永宁王!郡主,咱们都看出来了,华容郡主最紧张永宁王,一定时时刻刻想着给他留好印象…”
她这话说的有点心虚。华容郡主如此,她家主子又何尝不是呢?若没那永宁王,也不至于惹出这场是非来。
郭娑倒没有再反驳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思考了一会儿,脸上挂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萧弘德大病初愈,本该安心调养,却偏要在今年张罗着给皇后办寿宴,把在京的儿子们全叫进宫来给他们母后贺寿,他自己也要参加。
“这年纪办什么寿宴呢?”独自坐在玉栖宫妆台前时,步皇后苦笑着抱怨:“三十八岁。太难听了!”
她这些年保养的好,还是个美妇人模样,怎么看也不像该做寿的年纪。
“翠雀,”她簌地黯然下来,盯着镜中的自己低声叹息:“这是我在大朔过的第二十六个生辰了。”
她永远记得她来大朔过的第一个生辰。
大朔与草原的交界线上,再往前一步,就看不到漫无边际的,绿油油的草场了。星夜下,篝火旁,那对比她年长些的,让她莫名觉得可以信任,可以倚仗的男女,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像萧征那么大的年纪。
“阿曼,你许个愿望吧!”那男孩子雀跃地提议。
“我希望…”她自己的声音穿过二十六年的时光,仿佛依然响在耳边。
少女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马奶酒,仰头望着高远的天空:“我希望长生天做我的见证,见证我亲手杀光自己的仇人。”少女的话音微弱而坚定:“所有害我阿爸身死,害我沦落至此的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好!”那男孩子激动地站起身来,对着星夜由衷地为她叫好:“臣苏予夺,愿助阿曼公主实现愿望!”
“阿曼,”那女孩子就稳重多了,转过脸来轻轻拍拍她的肩,很认真地望进她眼里:“若有什么用得上的,也一定要和姐姐说。”
一望无际的草场已在背后,挡在她和完全陌生的异国面前的,只余这对勇敢又善良的男女。
她望着他们两人,在心中默念。
伟大的长生天啊,请你庇佑阿曼,再许我多一个愿望。
让予夺哥哥和望舒姐姐,可以顺顺当当,长长久久。
“娘娘,嘉裕侯给娘娘的生辰纲才送到了,这是礼单。”门口有下人来报。
翠雀去门口接了礼单,呈给她过目。
“又正赶上前一天?这个嘉裕侯,倒是从不出岔子。”她接过粗略地扫了一眼,微笑着抬眼,望向窗外皎洁的月。
长生天啊,您是听见我的愿望了吧。
遵大朔皇帝旨意,在京的皇子们纷纷携家眷入宫,为皇后庆寿。
萧弘德的儿女中,倒有十几个比她的年龄大,真吓死人。那些皇子家眷们,不像儿媳,倒像长姐,步皇后不愿意她们陪着,两边尴尬。她们当然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没有刻意过来巴结,想与她深交的。都知道她的为人,巴结也是白巴结,倒闹得自己没脸,先前的晋王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被妯娌们背地里取笑的可以,与皇后交好却不是一件能浅尝辄止的事。晋王妃的肚子又大了些,简直让人怀疑她的裙下扣着一口铁锅。由两个侍女扶着好不容易到了玉栖宫,给步皇后请了安再到太师椅上坐定,已是出了一身大汗,把衣衫都浸透了。
秋冬交替之时,下一场秋雨,房中就照一般晴好的天气要阴冷许多。上午才下过一场雨,宫人们在院子里紧忙着打扫吹落的枯叶,正殿中也添了个小火盆,盆中毕毕剥剥烧着柏树枝条。
步皇后见晋王妃满头满脸的热汗,在这热烘烘的房中待不住,赶忙让她去偏殿换一身干爽衣裳,然后陪着她到院里走走。
晋王妃求之不得,忙起身离席。
郭娑被剩在房中,欲言欲止许多次,未等她鼓足勇气与皇后寒暄,苏萦欢快地跑了进来,向步皇后递上一个锦盒:“母后生辰吉乐!”
步皇后接过,看也不看,就随手撂在榻上矮几上,随即起身:“本宫去看看晋王妃如何了?她这一胎怀的辛苦,难为她跑一趟。”她的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苏萦和郭娑:“未晚,这不是你的小姐妹吗?你们就留在这里说一会儿话吧。”言罢,带着翠雀扬长而去。
步皇后早瞧见,宝冉手上抱的就是那天自己替苏萦借出的那匹料子。东西既在这里,能不能痛痛快快地还来又另当别论。走到偏殿门前一回头,见萧征急匆匆地往主殿去了,想必是去给她贺寿的。虽叫他扑了个空,却有两位姑娘正等着他呢。
今晚的节目不算太差嘛。步皇后玩味一笑。
至少有这一出好戏可以看。
未晚,可别给母后演砸咯。
萧征一脚才踏进主殿,待看清了房里的两位姑娘,抽回那只迈的太快的脚已经来不及了。
“未晚,郭娑郡主。你们怎么在这儿?母后呢?”萧征硬着头皮走进房中。
“晋王妃好像不太舒服,母后陪她去了。”苏萦坐得与郭娑隔着老远,两人气氛微妙。
这微妙的气氛他上辈子太熟悉了。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快逃!”
“既如此,我与众兄弟一起先去看望父皇。”萧征随便找个由头就要先走,临转身瞥见房间正中放着的火盆,疑惑道:“一会儿陛下就要来了,这火盆怎么还放着?”朝门口的内侍示意:“进来把火灭了,端到后面去。”
房中放火盆,是萧弘德的大忌。二十五年前,先皇后和先太子被活活烧死在赤霞宫内,从此宫中不准见明火,取暖只能用地龙和汤婆子。灯罩全是密实防风的,灯座一周皆嵌上一圈水槽。
更何况,玉栖宫正是在烧毁的赤霞宫遗迹上重新修建的皇后寝宫。平日陛下降临之前,宫中都如临大敌地仔细自查一番,不知今日为何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萧征亲眼看着一个小内侍走进房中灭火,才走出房门,苏萦也急着跟了出去:“有还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郭娑和宝冉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位小公公,”宝冉上前和颜悦色地开口:“可否把这火盆多放一会儿?我家主子才来的路上不慎踏着水坑,湿了鞋袜,借这火盆烘干,一会儿好去赴宴。陛下降临前,一定叫你进来收走。”
小内侍是新来的,宫里的事样样懵懂,今日人手不够,才抽调他上来待会儿照应着没人的空屋子。师傅随侍皇后娘娘,不在身边,皇后娘娘的座上宾他是万不敢拒绝的,只好点点头停了手,驯顺地退了下去。
四下里无人,宝冉一把把那长条盒子丢进火盆中。盆中的火星跳到锦盒上,火苗贪婪地吞噬盒上的衬布。屏息等着门口脚步声传来,主仆俩才同时动作起来。宝冉用脚尖挑开长地毯的边角,装作绊倒,一个趔趄朝火盆摔去。
“宝冉!你这蠢丫头!”郭娑尖叫起来,冲到桌前抓过茶壶企图用茶水扑灭火盆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苏萦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被绊倒脱手”的宝冉,急忙爬起来到火盆前抢救盒子,徒手把盒子从火里捞了出来,抓了一手滚烫的灰,烫得轻声尖叫了一声。盒子被丢在地上,一角燎的焦黑,冒着白烟。
“华容妹妹,真是抱歉,都怪我——”郭娑没来得及去看宝冉的伤势,先满脸懊恼愧疚地向苏萦迎过来。
她们演这一出闹剧,苏萦一丁点儿也没相信。
“郭娑!”苏萦气得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大喊道:“你敢烧我的东西!”
“陛下到!”门前的一声宣,十万火急地叫停了两人的交锋。要命的火盆还明晃晃地摆在房间正中央,陛下轿辇前的金提炉已到院门口。
“马上端下去!”苏萦朝门口吓傻了的小内侍低声喝道:“要是让陛下看见,你性命都难保了!”
蜜合扯了那小内侍一把,他这才醒过神来,冲进房中,急中生勇,把火盆往自己怀里一裹,猫着腰飞跑出去。
房中几人震恐地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都为他捏一把汗。
趁步皇后到门前迎接陛下,众人忙着开窗驱散烟气,燎焦的盒子也被蜜合抱了出去,防止在房中散发焦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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