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莲很听话，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林曜挟持着他从后院穿过走廊，前面的教堂和后院走廊之间由一扇小木门分隔开，走到木门前，温莲停下了，说：“这里的门槛有些高，小心。”

他抬手推开木门，那木门太重，林曜帮忙踹了一脚。

温莲：“……谢谢。”

两人进到教堂，一股陈腐阴凉的味道迎面而来，教堂里没点灯，月亮照亮了高处的花窗，哨兵的夜视视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在温莲第三次磕到椅子的时候，林曜把小白放了出来。

小白在林曜肩膀上打瞌睡，看起来就像一盏莹亮的小夜灯。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温莲心头的恐惧淡去不少，这个哨兵不是小偷，没有小偷会在工作之前洗澡。他分明闻到她皮肤上的淡香。

林曜今天是洗过澡才出门的，翻墙之前把哨兵学校的制服外套脱了塞在墙缝里，里面只穿了一件方便干活的贴身短袖，挟持这个向导明显拖慢了她干活的速度。

不是她说，向导所那帮人也忒不干实事了，白天穿个白袍子唱歌也就算了，到了晚上还穿这身，走路都碍事。在小向导第五次快要撞上长椅之前，林曜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温莲：“谢谢。”

她故意忽视掉他偷看她的目光，他也问了句蠢话：“你是哨兵吗？”

“是。”

“好厉害啊，这么黑都能看清。”

林曜懒得搭理他，告解室其实就是教堂两边靠墙开设的小屋子，造型跟电话亭差不多，有两扇门，此刻都关着。

林曜问：“向导一般进哪扇门？”

温莲答：“左边的。”

她拉开右边的门，回头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林曜直接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小，放着一把椅子，椅子正对着一面木墙，墙上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窗，窗上以纱帘遮蔽，让前来听罪人告解的牧师看不到对方的脸。

这是向导的告解室，哨兵没什么好告解的，当然是进牧师的位置。

林曜在椅子上坐下，椅子的坐垫很软，这教堂的牧师还怪会享受的。她坐在牧师的椅子上四看，不小心挪了下椅子，忽然，她感觉椅子下的地板有些奇怪。

她站起来搬开椅子，沿着椅子原位置的四周敲了敲地板，敲击声并不沉闷，反而比旁边的地板敲起来更响一些。

地上那块位置是空心的。

她仔细查看地板边上的痕迹，发现那块地板周围的缝隙要更粗一些。她从靴子里抽出军用小刀，将刀尖插进地板缝，用力慢慢抬起那块地板。

像是封印被解开了，当她完全抬起那块地板，凉风吹开她的额发，一条漆黑得看不见尽头的深长甬道出现在她面前。

蹲在甬道的入口，林曜搓了搓手指的灰，忽然想起南弋那天说的八卦。

那天精神力等级测试完，二年生和一年生里等级最高的是 C 级的丁炫，南弋去打听了一圈回来跟她们说，丁炫入校时的等级和林曜一样是 F 级。

潘圆玉说：“那咋了，林曜不也是一个月上了 E 级吗？说不定在过阵子也能升 C 级呢！”

南弋摇摇头：“丁炫在一年级结束的时候还是 F 级，升上二年级之后突飞猛进到了 C 级。”

低等级的提升需要大量训练，除非丁炫在学校的假期期间参加了什么魔鬼训练营，连升三级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忽然，她想到在黑塔前祈祷的女孩，女孩苦苦哀求道：“我想要变强，我想要变成一个强大的人，我愿意把我的灵魂献给您。请您帮助我。”

两个F级的哨兵，强烈的想要变强的渴望，这两件事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一切答案都在甬道的底端。

地下太黑了，对哨兵来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让小白先下去探探，小白缩在她肩头不肯动。这家伙，精神力变低连胆子也变小了。

她想起刚刚那个向导说是来教堂取蜡烛的，不知道他要拿的蜡烛在哪里，这地底下不知道通到哪里，要是有个照明装置心里也更有底。

这么想着，她准备出去找蜡烛，拉开门，门外亮着一圈光，那个小向导端着点燃的蜡烛在门边站着。

“你还没走？”林曜登时皱了眉。

那向导端着蜡烛指了指门里说：“那下面很黑的。”

林曜问：“你下去过？”

他点了点头。

起初林曜并不打算带这个累赘一起下去，她说：“你跟我一块下去，遇到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那向导脸颊刚刚在地砖上擦伤了，微笑道：“我下去过，可以给你带路。”

见林曜目露怀疑，他又说：“要是你发现我有任何不对劲的，可以随时打晕我，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说的也是。林曜对自己的体能碾压很有自信。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甬道，那向导端着蜡烛走在前面，林曜走在后头。爬下一段垂直地面的铁梯，林曜边爬边在心里估量，等双脚接触到地面，她估计这段梯子至少有五米。

她现在在差不多五米的地下，铁梯爬完了手上有灰但是没沾上多少铁锈，说明这梯子经常被人踩。

落地之后周围像是用石头砌成的防空洞，只有一条道，地道修得挺高的，起码有两米半。

那向导倒是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端着蜡烛一身白袍，好似提灯夜游一般的闲适，他在前面一言不发地走，林曜抬手敲了敲石壁，没有异常，都是实心的。

林曜问那向导：“这条路去哪里的？”

那向导说：“我也不知道。”他停下，前面的路口通向一左一右两个方向。

“我上次只走到这里。”他回头看向林曜。

林曜稍加思索，把肩膀上的小白摇醒：“起来干活了。”

小白气得啄她的手背，林曜就当挠痒痒了，对向导说：“让你的精神体和我的精神体各走一边。”

那向导同意了，他略一垂眸，怀里出现一只长毛布偶猫，睁着一双蓝汪汪的圆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布偶猫的头，他将猫放在左边的路口。

“去吧。”他说完这句，布偶猫身体前屈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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