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茯苓》
青黛反应过来了,这家伙一直暗中保护她。
是和圣人娘娘派人跟踪相似的保护。
秦当归也反应过来了,青黛小娘子洞若观火,暗中护她一事已瞒不住了。
但未必不能轻拿轻放啊,若是糊弄过去的话。
要的是自己的一个态度。
“娘子放心,我就像你的影子和你一心……你保密的事,我也保密,旁人可没你这般的精明,更没有我这般的洞察力,所谓的丰神盖代,人如其名……”当归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铜板,挑眉逗青黛,“尤其是百步穿杨这种雕虫小技,我是不在话下……比比?比一比么!”
当归极力挑唆青黛和他比试,就是以毒攻毒。
用竞技的紧张代替困境的压抑。
还转移了被抓包的注意力。
青黛倒还想别扭一会儿。
“哼!不比!你准赢,我不想玩。”青黛将铜板掂量在手心,和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比试,不着了道怎么可能!
那真是单纯的比试吗?
当归从腰上解下钱囊,将一袋子铜币都塞给了青黛,“只为博君一笑,真的!这是彩头!”
青黛仰天咯咯笑了出来,真是无语,又好笑又无奈。
一袋子钱,连半吊都没有呢。
什么彩头呀!
“哎呦喂!这是比试!哪里是玩闹!准头,也是剑客必杀招,得练好。”当归故意挑事的口气道。
青黛只顾着噘嘴,垂着头,不去看他,奚落道,“切,用来放暗箭呗。”
“明枪也好暗箭也罢,咱们都得见识了,你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不?”
青黛托着下巴,娴静地望着天,不搭理秦当归。
一计不成,秦当归换了方式。
“你是没心情,还是怕输给我?瞧见茶楼那个布招子下那朵开的正艳的粉色花球吗?比比谁能打得到!”当归继续言语刺激青黛。
青黛无意间扫了一眼,态度慵懒道,“那是合欢树,开的那粉红色丝状花,呈绒球状簇生于枝头,可不是一朵!你到底说的是哪一朵啊!”
话音未落,还举着铜板眯了眯眼,似乎准备瞄准。
前一瞬还说着没心情,没兴趣,下一瞬便跃跃欲试。
分明,刚才也不是丧气,就是逗自己呢。
当归心里丝丝拉拉地甜滋滋,便英眸骤然睁大了,身子微微后仰,指着枝头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你小小的人儿,大大的野心么!胜负欲还挺强的!哈哈哈!青黛侠女!真乃神箭手!”
青黛眨巴眨巴眼睛,笑意萦绕在嘴角,眉梢,眼底。
“你还想挑出一朵小花,和我比试?你真当你也是百步穿呀啊,你小丫头!练剑不过百日,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了。咱们俩,若是都百步穿杨,岂不是打遍天佑无敌手了哈哈哈……”
“呵呵,不愿意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比比。”
说罢,他们跳了最高处的一朵花球比试。
那花球粉粉的,不起眼,却眼见最高处一朵小小的白花惹眼,超尘脱俗般衬得其他的粉色恍若隐形。
那花,虽看不真切,却蓦地让青黛觉得似白薇花。
二人先后各投了一枚铜板。
不知谁的打中了花球,但知道的是,他们赶紧猫着腰躲起来。
茶楼里有人探头出来喊,“喂,谁家的野孩子撒泼!看我不揍你的。”
这铜板一箭双雕!
“快!快跑!”秦当归立刻像个闯祸的孩子般说道。
不由分说地,攥着青黛的手腕往刘记墙角躲。
指尖还带着点急慌的热度。
两人刚缩到阴影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肩头还蹭着肩头,秦当归先抬眼,撞进青黛弯着的笑眼。
他怕动静太大引来人,耳尖一热,慌忙错开眼,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
指尖悄悄地,把青黛被风吹乱的鬓发勾到耳后。
青黛还喘着气,抬眼就撞进秦当归亮闪闪的眸子。
此刻她以帕子掩着口,漏出的笑声颤巍巍的。
他眼里满是她的笑影。
两人都顿了顿,又同时低头憋笑。
青黛更甚,笑得肩头直晃,得扶着墙才好站稳。
垂眸时,瞧见两人不经意碰在一起的鞋尖,笑声又蓦地轻了些。
待蹲下身时,秦当归还特意往青黛那边挪了挪,怕她被墙根的石子硌着。
四目再一对,他先红了耳尖,赶紧转开眼瞧墙缝里的草,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青黛望着他发顶的碎发,指尖无意识捻着袖角,刚才还沉甸甸压着的愁绪,早被这阵笑冲得没了影。
“你方才跑太快,差点踩翻人家的菜篮子。”青黛憋住笑,声音里还带着点软乎乎的嗔意。
秦当归挠挠头,眼神飘回来时,满是藏不住的温柔,“这不是怕你被缠上么。”
说话间,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青黛垂在膝前的帕子。
又飞快缩回去,像碰了团烧得暖的棉花。
青黛心里忽然软下来,想着有秦当归这样变着法哄她的人,还有珠玉行、面点行那些真心帮衬的朋友,再大的难处好像也没那么沉了。
她没说话,只悄悄往秦当归身边又凑了凑。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点炊饼的香气。
把两人的笑声裹得软软的,就像怕打搅了墙角的草叶。
在这一方狭小又僻静的空间里,青黛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对当归说,“当归哥,我碰到难题了,这回你得亲自下场,恐怕不能稳坐钓鱼台指挥我了……”
这一刻,不是天佑的青黛在对当归说。
而是,真正的穿越者,在对当归说。
听了这困局,他拍着胸脯道,“进货渠道,我来想办法。娘子切勿愁烦。”
“多谢郎君!”
“青黛,我有事想和你讲……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当归瞧着青黛已收拾妥帖糕饼架,交给了虎子,而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楚宅的方向。
“我们得先去城外施粥的地方转转,有两件事要办。你事急吗?晚上回去再说?”
“我不急,同你去城外。”秦当归率先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往第一个施粥点赶去的途中,正巧遇见一个老渔夫。
青黛每次收摊,都会遇见他,这次又从口袋里取出了刚从刘记买的包子。
分出来两个给老人家。
“姑娘,前方可有流民啊,你要小心,最近说是有了疫病……”老人已与青黛熟识,不再试着客套虚礼,而是大方地接过包子,从鱼篓里摸了两个蚌来,“给,这里面准有珍珠,姑娘你取了,做首饰啊,大爷的一点心意,可不能不要啊!”
青黛嘴角溢出甜蜜的弧度,还未张口,当归便解围道,“大爷,这都是你送的第十个蚌了!没见着珍珠,留着吃肉吧!”
这借口却打发不了老人,硬是将那蚌壳塞给了青黛,“这是给女娃的,你别炸毛。”
临走前嘱咐着,“包子还热乎着,你俩也吃了后再赶路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是虎子!
他将糕饼货架等物送回了楚宅,便快马加鞭地赶着马车追上了二人。
“公子,小姐,上车!”虎子勒紧缰绳,马车停稳了。
“哇,这是刚租的马车吗?”青黛先被扶上车,当归利落地一跃而上。
这不是她平时常租的马车,一眼便瞧出来了。
“咱们都这么有钱了,还不自己养马呀!”当归自豪地给出了答案。
就说么!这匹马不禁长得很俊俏,而且瞧着健壮。
那马的皮毛都油亮油亮的。
马尾巴也被简单编成长辫,系了根麻绳结成蝴蝶结的扣子。
这种绳结,一瞧便是楚宅的手艺呢。
天佑能自己养得起马匹的,都算是富户了。
一般所说的雇车,都是牛套车。
但为了赶时间,青黛都是租用的马车。
有了自己的马车,便能节省下不少租赁的钱财。
虽然养马也是费钱的,但好在一马多用。
瞧着那马,像是隔壁院子里的,但青黛也没有多问。
车子沿着码头往下游走,很快便闻到了一阵粟米粥的香气。
“娘子,下车时要注意脚下。”秦当归先行跳下马车,便伸出了手臂候着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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