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青史》
三年前,文惜月考了京中女子书院的头名,她的名字被写在门口红榜的最上方。
周弘澈坐在轿撵中路过此处,看到了这个名字,也看到了指着名字激动不已的李娴和沉稳的文惜月。
马车和她们擦肩而过,周弘澈看着文惜月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有些晃神。
后来……文家惨案发生,周弘澈立刻向父母提出,想要利用王府的势力帮助文惜月查案,因为小时候她帮过他。
可是庄王很敏锐,意识到文家之事绝不止这么简单,背后有着更大的计划。
王爷不想让自家参与其中,此时明哲保身最好,于是拒绝了周弘澈的请求,并且下令让他不得随意外出,避免他去找文惜月。
再后来,京中传出了文惜月和萧晏定亲的消息,周弘澈那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说话。
庄王是先帝长子,周弘澈是庄王唯一的儿子,承载着王府的厚望,曾经还被府中作为太子来培养。
周弘澈的前半生都在严格的规划中成长,不能违抗家中任何意志。
文惜月和萧晏的大婚有给庄王送去请帖,庄王没去,也不让家里人去,只是送了礼。
自那之后,本就无意成婚的周弘澈,更是以专心读书为由,直接拒绝了所有婚事,也不愿见任何女子。
这次山庄相聚,会来许多官宦女子,庄王便带着周弘澈一起来,想让儿子和女子多接触,说不定就有相中的。
周弘澈本来毫无兴致,只是如同提线木偶般应付着各种客套话,但在一次下楼时,他看见了文惜月。
那一瞬间,周弘澈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仿佛重新有了情感和血肉,恢复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次从她面前走过时,他按捺住心里全部的感情,故作平静。
今晚的见面确实不是偶遇,周弘澈派人在文惜月房间附近蹲守,密切关注她的去向,这才有了这次的久别重逢。
“世子,夜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身后的随从看到周弘澈站了许久后,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周弘澈从回过神,声音淡漠至极:“继续让那个宫女盯着她,有任何情况都要立刻告诉我。”
“是。”随从应道。
周弘澈又看了眼文惜月离开的方向,想到萧晏刚才牵了她的手,周弘澈眼中渐渐有些寒意。
夜渐渐深了,永庆楼中的灯火熄了不少,楼中的歌舞声也慢慢变得安静。
终究还是在郊外山中,山林的夜晚似乎格外寂静,也格外凄寒幽暗。
文惜月和萧晏靠在床头各自看了一会书后,便打算去休息了。
她下床吹灭蜡烛时,顺便对萧晏说道:“傍晚我和李娴在落霞亭散步时,李娴说她爹明日午时应该会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拜见李世伯吧。”
萧晏点头应道:“好,我们明日傍晚去吧,刚好和他们一起吃个晚饭。”
等文惜月重新来到床上,并且躺下盖好被子后,萧晏才躺下。
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非常自然,宛如正常的夫妻一般。
入睡后,深山中偶尔传出几声鸟啼,回荡着幽静的夜晚之中。
夜半时分,弦月高悬于空,如同锋利弯刀。
萧晏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十二岁时的那个黄昏,眼睁睁看着母亲在院中倒下,明明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可是他却怎么也跑不到母亲面前,不能将她扶起。
跑着跑着,他来到了火光漫天的永济仓,父亲在前面的屋中自缢身亡,但这一刻他却无法动弹,整个人被困在火场中,救不了父亲,也救不了自己。
浓烟弥漫,刺鼻的烟味让他不断咳嗽,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模糊。
下一秒,当他意识突然再次清醒时,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了战场之上,看到战争时四处蔓延的血蜿蜒成河,血河上漂着的都是尸首,有敌军也有他曾经的战友。
偏偏这时,又有敌军进犯,萧晏手无寸铁,只能潜入血河中求生。鲜血灌入他的口鼻,让他窒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是那么真实。
萧晏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醒来,猛地坐起身急促呼吸着,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可能是绝望时不受控制而流下的泪痕。
噩梦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尽管现在身处安宁的屋子之中,萧晏的心依然跳得很快,心慌和惊恐根本无法抑制。
他只要闭上眼就都是痛苦的场景,仿佛周围还萦绕着血腥味。
做了无数次噩梦,可他还是每次都会惊醒。
萧晏经历着一个个无助和煎熬的夜晚,但他每次惊醒后都会在心里自我攻击,自责、嘲讽着自己的无能和懦弱,竟然连噩梦都无法摆脱。
胸口闷痛,脑中意识混乱,心跳得很快,手脚发冷。
萧晏眼神空洞地在床上坐了许久,看着漆黑的屋子仿佛整个人陷入了深渊之中。
可能是萧晏刚才起身的动作弄醒了文惜月,她在恍惚中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萧晏重新躺下的动作。
在困意和担忧中挣扎许久后,文惜月缓缓睁开眼,看到萧晏独自坐在黑暗里,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你怎么了?”她在困倦和无力中努力撑起身子,半坐着轻声问着萧晏。
文惜月的声音打破了黑暗和寂静,像是一道清透的雪山融水,流经了萧晏干涸坍塌的世界里。
“没事,做噩梦了。”萧晏声音有一丝低哑,但尽量温柔和轻声地应着:“不好意思,我把你弄醒了。”
“噩梦都是假的,醒来就结束了。”文惜月在困倦中说话有些慢,像哄小孩一样安抚着他:“别怕,我保护你。”
萧晏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一下,温柔问道:“你怎么保护我?”
文惜月根本没有完全醒来,整个人有着在梦中的恍惚感,困顿的头脑思考了片刻,但明显现在想不出来,而且还让她越来越困,眼睛都闭上了。
“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躺下睡觉吧。”萧晏也没有非要答案,看着她坐着睡着的样子,心疼说道。
“嗯。”文惜月听到声音,稍微清醒一丝,半睁开眼睛摸索了一下枕头的位置,然后躺了下去。
萧晏担心她睡不安稳,于是他也躺了下去。
文惜月半梦半醒间,突然又轻声说了一句:“我睡在外面,就可以保护你。”
她其实一直在想着刚才的问题,但是太困了,想一会就睡着了,但睡一会又开始想这个问题。
文惜月的意思其实是,她睡在外侧,要是真的有危险来,她就可以比萧晏更早发现,这样就可以保护他了。
但是她意识不太清晰,说话没头没尾,只能大概表示自己的意思。
萧晏又笑了笑,可是不知为何却有些想哭。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要保护他了。
萧晏看着文惜月闭上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可以牵我的手来保护我吗?”
文惜月没有回应,萧晏以为她应该睡着了。
但过了一会,她努力睁开眼,凑上前摸了摸被子,然后牵住了萧晏的手,像是说梦话般呢喃说道:“好,我牵你。”
文惜月真的很困,反应变慢了,她其实听得见萧晏说话,但听见后要对抗睡意,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来思考话的意思,并且还要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在睡着和清醒中反复挣扎,最后才用残存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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