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人生从带娃开始称霸》
1994年冬月的北风裹着煤渣子,像撒野的顽童撞在县城派出所的铁皮门上,“哐当”一声震得门轴吱呀作响。
彼时的县城还没通暖气,街道上的自行车比汽车多,灰蓝色中山装是成年人的主流穿着,唯有孩子们身上能看见点鲜亮颜色——
可这份鲜活,此刻全被审讯室的压抑吞了个干净。
四壁斑驳的石灰簌簌掉渣,墙面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红漆标语褪得发淡,边角卷着翘,像被岁月啃过的旧纸片。
天花板中央悬着唯一盏40瓦白炽灯,钨丝“滋滋”的声响在空荡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昏黄光线裹着闷热砸下来,竟真如烧红的烙铁般烫在林凡头顶,连空气都变得厚重粘稠。
林凡陷在缺角的木椅里,椅面粗糙的木纹顺着单裤硌进大腿肉里,那裤子是前些年妻子用旧布改的,裤脚卷了两圈才勉强盖住脚踝——
他的脚比去年又大了些,那双过冬的棉鞋挤得脚趾发僵。
手腕上的铁**早磨红了皮肤,渗血的地方沾了审讯室地上的煤灰,黑红交织成刺目的色块,稍一挣动就扯得皮肉钻心疼。
后脑勺的肿块比清晨又大了一圈,钝痛一阵紧过一阵,像有把生锈的锥子在颅腔里慢慢拧,恶心感顺着喉咙往上涌。
他攥着裤缝的指节泛得发白,指腹的老茧蹭着布料——
那是常年开玩具店打包、整理积木磨出来的厚茧,此刻却连攥紧布料的力气都快撑不住,全靠一股子气才没栽倒在满是烟头的水泥地上。
地上的烟蒂堆在墙角,除了“大前门”,还混着几支“哈德门”的滤嘴,沾着煤灰和唾沫,散发出劣质烟草的酸腐味。
空气里飘着劣质煤烟和“大前门”烟草的混合气味,呛得人嗓子发紧,林凡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胸口牵扯着昨天被踹的疼。
对面两张掉漆的木桌后,两个警察的脸隐在光暗交界处——
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现在是老周在审问。
年长的周建军是所里的老资格,****磨得发毛,左脸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那是他二十岁刚当**时抓小偷被划的,当年还拿过县局的“先进个人”,如今却只剩眼底的油滑。
他手里攥着个搪瓷杯,杯身印着褪色的“为人民服务”,杯沿磕了个豁口,里面泡的廉价花茶浮着半截茶梗,茶水浑浊得像沟里的水。
他指尖有节奏地敲着笔录本硬壳,那本子封面卷边,里面夹着张儿子的学生证——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笑得一脸干净。
周建军的声音拖得像老钟摆:
“林凡,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先骂的黑皮?”
抬眼时,眼角皱纹里积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人家在县城混了十年,街面上谁不给他三分面子?
卖文具的张姐去年没顺他意,进货价直接涨了三成,最后不也关店了?怎么偏偏找你麻烦?”
年轻的赵磊刚从省警校分配来半年,警服袖口还没磨出毛边,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钱包里还别着警校的三等功徽章——
那是他靠徒手制服模拟歹徒拿的,当时教官拍着他的肩说“要守好初心”。
可此刻他刻意学着老**的腔调,“啪”地把英雄牌钢笔摔在桌上,那钢笔是毕业时班主任送的,笔帽上还刻着他的名字,这会儿弹起来撞在铁盒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有你说的报警回执,拿出来啊!1994年了,谁还凭嘴说事儿?
所里规定清清楚楚,没回执就是没报警,你这是编瞎话糊弄我们!”
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却不自觉瞟向周建军,像个等着老师表扬的学生——
上个月所里评先进,周建军私下拉着他蹲在派出所后巷,递了支“红塔山”说“多学着点人情世故,比死抠规定有用”,这话他记在笔记本第一页,至今没敢忘。
林凡的额角渗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在洗得发白的棉布褂子里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褂子的袖口缝着块同色补丁,是5年前母亲补的,针脚细密得很。
他盯着笔录本上“林凡涉嫌挑衅滋事”那行黑字,眼前的字迹慢慢发虚,可脑子却异常清醒得可怕;
黑皮是县城有名的混混,靠家里在**局派出所的关系,垄断了半条街的小商品货源。
邻市的批发市场本该是商户们的进货地,可黑皮派了两个小弟守在路口,凡是向阳街的商户,都得从他手里拿货,价格比市价高两成,谁不服就找理由闹——
卖菜的刘婶上个月没交“保护费”,摊子被掀了,一筐鸡蛋全碎在地上,黄澄澄的蛋液流了一路,刘婶坐在路边哭,没人敢上前帮衬。
上周黑皮带着两个小弟来他的“笑笑宝贝屋”玩具店,抽着烟把脚翘在货架上,货架上的芭比娃娃被震得晃了晃。
他说要“合伙经营”,其实就是想把进货渠道抢过去,林凡没答应——
这店是他攒了三年钱开的,全靠这店养着女儿笑笑。
第二天一早,店门口就被泼了半桶红漆,暗红漆料顺着卷闸门流下来,溅在门口摆的奥特曼玩具上,像淌着血。
他蹲在门口擦了一早上,指甲缝里全是红漆,怎么都洗不掉。
更过分的是,黑皮还堵在向阳街小学门口,等放学的笑笑出来。
他蹲在地上捏着笑笑的羊角辫,手里晃着根棒棒糖说
“你爸爸不乖,我要把他抓走”,
吓得笑笑抱着他的腿哭了一整晚,夜里还做噩梦喊“爸爸别被抓走”。
他攥着被红漆染脏的奥特曼玩具去派出所备案,周建军坐在办公桌后嚼着口香糖,桌面摊着张泛黄的报纸,只抬眼扫了他一下,就让他填了张皱巴巴的登记表。
“知道了,会调查。”
周建军说着,随手把登记表塞进抽屉,转身就去了后巷——
下午王猛去买酱油时,看见黑皮在巷口跟周建军递烟,黑皮手里拿着条“阿诗玛”,周建军推了两下就收下了,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半天,黑皮还拍了拍周建军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
王猛赶紧跑回店里跟林凡说,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抱着点希望——
他想着警察总能帮老百姓说话。
今天就被黑皮带着三个混混堵在东风巷里。
东风巷窄得很,两边是砖墙,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是黑皮先堵的我。”
林凡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喉咙都扯得生疼——昨天被黑皮的小弟踹在喉咙上,现在咽口水都像吞玻璃渣。
“我店里的王猛能作证,他当时在店里整理货架,听见外面动静不对,拿着拖把跑出来拦,被他们推搡到墙上,胳膊擦破了一大块皮,现在还贴着创可贴;
街口修鞋的李师傅也看见了,他的修鞋摊就在巷口,摆了快二十年了,县城里一半人都找他修过鞋——
去年张大爷丢了钱包,里面有五百块养老钱,还是李师傅捡到了,在摊上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张大爷。
巷子里的动静他都能看清,他当时手里拿着修鞋的锥子,想冲过来拦,被黑皮的小弟挡住了,还喊了句‘别**’,黑皮他们没理。”
他顿了顿,想抬胳膊指自己的外套,那外套是前年买的,里面的棉絮都有点结块了。
“备案回执在我外套内袋里,你们可以……”
话没说完,手腕上的**链“哗啦”响了一声——
链长只有半尺,刚一用力,后脑勺的剧痛突然炸开!
像是有根引线在颅腔里点燃,疼得他眼前发黑,
周建军和赵磊的脸瞬间变成两个、三个虚影,
耳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水,“嗡嗡”地听不真切。
胃里翻江倒海,酸水顺着喉咙往上涌,他忍不住干呕一声,
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满是划痕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少装蒜!”
赵磊“啪”地一拍桌子,周建军杯里的花茶溅出来,在笔录本上洇出一圈黄印,像块难看的疤。
“想靠装病蒙混过关?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认错,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他说这话时,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可指尖却在不自觉地摩挲钢笔——
他其实看见林凡头上的血痂了,那血痂结得厚厚的,沾着点煤灰,一看就不是轻伤;
刚才在巷口,他还听见两个路过的大妈说“是混混先动手打那个开玩具店的”,
可周建军早上跟他说“黑皮的事不能管,
他表哥跟所长熟,不然以后你转正都难”,他刚毕业,还没拿到正式编制,不敢得罪老**。
周建军没说话,只是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茶水有点凉,涩得他皱了皱眉。
他眼神扫过林凡渗血的后脑勺,又快速移开,像怕被烫到。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林凡没说谎——
黑皮这半年来在向阳街收保护费,商户们敢怒不敢言,
除了刘婶和张姐,卖水果的老陈上个月因为进货没通过黑皮,一筐橘子全被泼了农药,只能看着橘子烂在摊子上。
黑皮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来派出所后巷给他送烟,有时候是“红塔山”,
有时候是“阿诗玛”,逢年过节还会带瓶散装的“高粱白”——
他在派出所干了十五年,还是个普通**,每个月工资只有三百多块,
家里儿子要上高中,学费得五百多,妻子又有风湿,常年要吃药,这点“好处”他舍不得推。
上次儿子问他
“爸爸,你怎么不跟王叔叔一样当所长呀”,他只能摸了摸儿子的头,说“爸爸没本事”。
林凡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堵了块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线急速变暗,像有人猛地拉上了黑布,眼前的白炽灯变成一个模糊的光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周建军骤然变了的脸色——
先是惊疑,接着是慌乱,
最后藏不住的紧张爬满了额头,连手里的搪瓷杯都晃了晃,茶水又溅出来几滴。
下一瞬,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滑下去,“咚”的一声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后脑勺磕在桌腿上,疼得他眼前一黑,意识像被洪水卷走,彻底沉入黑暗。
“哎!他怎么真晕了?”
赵磊的声音瞬间发颤,他赶紧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伸手探了探林凡的鼻息,手指都在抖——
他在警校学过急救,知道头部受伤昏迷的人最怕颅内出血,
上次模拟急救时,教官说“这种情况必须马上送医院,晚了会出人命”。
“周哥,他头上有血,别是出人命了吧?”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林凡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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