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温水，可触感却滚烫。

魏越一个深呼吸，用手揉捏着姐姐小腿处的肌肉，一下又一下重复揉捏。

黎青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姐姐的皮肤触感柔软，他试了试，手正好能握住纤细的脚踝。

“力道合适吗？”魏越低沉着声音。

黎青掀开眼皮：“还，不错吧，勉勉强强。”

“对了，你手机拿出来给我看看。”黎青要给他换手机。

魏越说不用，他手机还能用，没有坏。

黎青不强求，本想给他直接买新的，但她忽然想起当家长的惩奖机制：“这样吧，这期末考年级前三，我奖励你最新款的手机。”

“你喜欢成绩好的？”魏越抬眸。

又迅速垂着眸认真捏脚。

“那当然。”

她随口一说。

“排名多少来着，总不能让我投资亏本吧，毕业了就给我当下手，给我打工，不付你工资的那种。”

“前一百。”魏越说。

江城一中高三年级五百多个学生，能考到这个分数，已经很优秀。在意成绩这话只是随口一说，但魏越却当了真。

那些知识，他需要补了再补才能弄明白，但他没有退缩。

姐姐喜欢优等生，他就变成一个优等生。

至少，他要做到合格。

那天过后，魏越发了疯地学习，达到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恐怖状态。

支撑他不断学习的只有一个念头——姐姐喜欢成绩好的。

魏越这段时间起得早，但依旧会给黎青准备好早餐和晚餐，然后晚上站在路灯下，乖乖等姐姐回家。

他已经能预想到姐姐看见他好成绩的笑脸。

某一天黎青早起，看见了在厨房忙活的魏越，拴着白色围裙，在厨房忙碌，书包放在大厅里，她走近一看，上面还摆放着书本，上面是解了一半的数学题。

她猜测——魏越做题做到一半想起他还要准备早餐。

于是当天早上，黎青郑重宣布：“以后都不用你做饭。”

“为什么？”魏越夹菜的手一顿：“我不同意。”

嘿，这死崽子，竟敢忤逆她？这如同摸了老虎鼻子：“你还不同意，你算老几？怎么？要和家里厨师抢饭碗？行啊，那你不读书了，做一辈子厨师吧。”

魏越不吭声了。

鲜美的食物吃进肚子里也味同嚼蜡。

他忽然想起姐姐分明说过，他做的东西很符合胃口。

甚至还夸赞，摸了他的头。

但是为什么，现在要剥夺他做饭的权力呢？

想来想去，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她和高悬交谈的脸。

她们那天，究竟说了什么？

姐姐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罢了……姐姐有姐姐的考量，姐姐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

他才是错的。

不做饭以后，魏越更加没日没夜学习，发疯了一般，周考年级三十，又一次周考，年级十九，第三次周考他终于进了前十。

只可惜是第九名。

江城步入盛夏，夏季高温多雨，换季之时，魏越感冒了。

有次上课，女同桌突然靠近他指出来说，魏越同学，你长了几根白头发。

同桌递过去小镜子，魏越拿过来一看，心咯噔一下。果然，右耳偏下那里，几根白头发伫立在那里，格外刺眼。

普遍的思维中，这是老年人才会有的东西。

经过他的努力，这学期结束，魏越取得了年级第二的好成绩。

同时也把自己干晕倒在学校。

等黎青到学校时，魏越已经醒了，正站在校门口乖乖等她。

远远看去，像一直听话的小狗。

黎青将他拽上车：“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学业很重吗？”

他说还好，黎青知道，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果然，眼前出现一张成绩单。“考了年级第二。”魏越看她。

冷冽的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河。

成绩单上，是一个接近一千分的好成绩，黎青终是忍不住夸赞：“不愧是我弟弟。”

“想要什么奖励。”黎青忽然想起，答应了要给他换手机的，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是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走，带你去买手机。”

却看他仍旧兴致却却。

为什么？

黎青不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魏越回答：“我没事。”

车在商场停下，黎青让他去挑选自己喜欢的手机，挑来挑去，魏越拿了最便宜的一款，价格一千二。

黎青不是很满意他的选择，也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去换一台贵的。”

“没必要买那么贵的，我只用来打电话。”他不乐意浪费姐姐的钱。

导购一个劲说弟弟懂事，别人弟弟都要贵的，而他会心疼姐姐，只要便宜的。

最后还是黎青做了决定，不光给买了手机，还带走一个笔记本电脑，结账四万八。

“拿着。”

“谢谢姐。”

等出了商场，黎青不自觉看向这个外表高冷沉稳的弟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并没有做到一个指导者的角色。

夏日风吹来闷热气息。

她意识到，或许自己对他真的太不上心，她无法做到像小时候爸爸妈妈养自己那样养他。

她这样养出来的小孩，太过沉闷胆怯。

魏越跟在黎青身后，像一条小尾巴，黎青忽然停下来看他，他就垂下薄薄的眼皮。

十七岁，还有不到一年才能变成一个成年人。

她这一回头意识到，他已经高出她许多了：“魏越。”

他嗯声，站在原地不动。

很突然地，黎青伸手扣住他后脑勺，往自己怀里摁。

“你马上也要成年了，要有自己的主见知道么，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知道么，或许你以前那个焦虑症，就是憋出来的，遇上难过的事情一定要和姐姐诉说，听见没有？”

魏越嗯声，黎青手一下下顺着他的发尾，不爽：“嗯什么嗯，说你知道了，遇上难过的事要找姐姐，说十遍！”

遇上难过的事要找姐姐……

他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遍。

又在心里补了九遍。

“这才乖嘛。”

“还有，成绩这事，你别想太多，我当时跟你开玩笑呢，谁让你当真了，蠢货。”黎青震惊地注意到他头上白发，将人迅速扯出自己怀抱。

手伸伸去扒拉：“魏越，你长白头发了。”

“是不是很难看？”魏越掀起眼皮。

他都还没来得及回味，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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