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风云--海上争霸300年》
澳门半岛的渔村边缘,一间简陋的疍家棚屋内,年轻的渔民阿明正发着高烧,伤口溃烂的左腿散发出腐臭。他的母亲跪在床边啜泣,父亲则蹲在门口,面对一堆纸钱和香烛,向妈祖和各方神明拼命祈祷。
“没用了...”老郎中收起药箱,摇头叹息,“伤口入里,邪毒攻心,准备后事吧。”
绝望之际,邻居老陈突然闯进来:“快去请番和尚!他们治好过李家的娃!”
阿明父亲愣住了:“番和尚?那些红毛鬼?”
“管他红毛绿毛,能救命就是好**!”老陈急切地说,“我亲眼见过他们用白药粉治伤口,灵得很!”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阿明父亲跌跌撞撞地跑到葡萄牙人聚居区。语言不通的他只能比划着儿子受伤的腿,做出哀求的手势。
范礼安神父正好路过,立即明白过来。他带上药箱,跟着阿明父亲赶往渔村。
棚屋内的景象让范礼安倒吸一口凉气。阿明的伤口严重感染,已经出现败血症的迹象。他立即用葡萄酒清洗伤口,敷上带来的磺胺药粉——这是欧洲最新的医药成果,在远东堪称神药。
接下来的三天,范礼安每天往返两次,亲自为阿明换药。佩雷斯神父也同来,在治疗前后为病人祈祷。虽然阿明一家完全听不懂拉丁文祷词,但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
第四天,阿明的高烧退了;第七天,伤口开始愈合;半个月后,他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
“番和尚救了你的命啊!”老陈对阿明说,“该去谢谢人家。”
于是,康复后的阿明在父亲陪同下,带着一筐鲜鱼来到传教士的住所。范礼安欣然收下鱼,佩雷斯则邀请他们进屋喝茶。
通过结结巴巴的汉语和大量手势,佩雷斯试图解释:“不是我的功劳,是天主的恩典。”
阿明父子似懂非懂,但感激之情是真切的。从此,阿明经常来传教士这里帮忙干些杂活,顺便学几个葡萄牙单词。传教士们也乐于有这个中国年轻人around,可以练习汉语。
一天,阿明好奇地问起范礼安神父胸前的十字架:“为什么你们都戴这个?”
范礼安抓住机会,通过林弘仲的翻译,讲述了耶稣受难的故事。阿明听得入神,特别是听到耶稣为救世人甘愿受死时,眼中闪着光。
“就像范神父救我一样?”他问。
佩雷斯欣慰地点头:“正是。耶稣为所有人牺牲,就像医生救治病人。”
渐渐地,阿明对基督教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主动参加礼拜,虽然听不懂大部分内容,但喜欢那种宁静庄严的氛围。更让他触动的是传教士们的生活方式:简朴、自律、乐于助人,与他印象中富裕骄纵的葡萄牙商人截然不同。
然而,当阿明表示想受洗时,佩雷斯却出人意料地谨慎。
“你需要更多学习,”神父说,“信仰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终身承诺。”
他给阿明一本用汉语写的《天主实录》——这是传教士们熬夜翻译的教义概要,还安排利玛窦神父专门教导他。
阿明的学习过程充满文化碰撞。当他听到“上帝创造世界”时,自然联想到盘古开天辟地;听到“原罪”概念时,困惑地问:“祖先犯错,为什么要我们承担?”——这与中国“父债子偿”的观念相悖却又相似。
最大的障碍是“唯一真神”的观念。阿明很难理解为什么只能信一个神:“妈祖管海,观音慈悲,关公忠义,各管一摊不好吗?”
范礼安思考良久,打了个比方:“好比朝廷,有许多官员,但只有一个皇帝。上帝就是天上的皇帝,天使是官员。”
这个比喻让阿明似懂非懂,但至少有了理解的框架。
学习期间,阿明经历了一场内心挣扎。一天,母亲提醒他该去妈祖庙还愿——这是生病时许下的诺言。
“我现在信天主了,还能拜妈祖吗?”阿明问佩雷斯。
神父沉吟道:“你可以感谢妈祖庙的人帮助你,但不能参与祭拜。只能向唯一真神祈祷。”
阿明陷入两难:不去还愿,对不起父母和神明;去还愿,又违背新信仰。最终,他选择去妈祖庙捐钱,但不烧香不跪拜。
这个折衷方案让双方都不满意。庙祝觉得他心不诚,传教士觉得他妥协过多。
更大的压力来自家族。当阿明受洗的决心传开后,族长亲自召见他:“你要背祖忘宗吗?番教不准祭祖,你让祖先做孤魂野鬼?”
阿明痛苦不堪,夜不能寐。他向范礼安倾诉困境,神父出人意料地表示理解:
“孝敬父母是上帝的诫命。你可以用基督教的方式纪念祖先,比如祈祷、献花,只是不烧纸钱。”
这个变通方案让阿明稍感宽慰,但家族仍不接受。
洗礼的日子终于到来,却又横生枝节。香山县衙不知从哪听到风声,派胥吏来“提醒”传教士:严禁向中国人传教。
佩雷斯不得不推迟洗礼,心情沉重:“或许时机未到。”
转折发生在一个暴雨夜。阿明的父亲突发急病,传教士们冒雨出诊,再次救回一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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