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在上》
这么个蜜糖裹砒霜的好日子,营地后厨免不得要消耗大量的水,沈菀趁着出去透气的间隙,将那包收集了一年的断肠草粉末,悉数撒进输送泉水的石渠。
难得热闹的宴席持续到子时还未散去,营区外,沈菀静静伫立在高高的树丛上,望着头顶的黑夜繁星,耐心等待着药效发作。
当第一个酩酊大醉的教头捂住腹部倒地时,整个永夜峰开始了肠穿肚烂的哀鸣。
“食物有毒!”
“水里也有…噗…”
……
有的甚至来不及尖叫,七窍流血惨死在席面上。
沈菀冷眼起身,拿出袖中的骨哨,伴随着锐利如鹰唳的幽鸣撕裂夜幕,永夜峰下顿时杀声震天。
蛰伏在永夜峰外的九悔带着死士挥刀杀入,寒光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对于一个藏污纳垢的‘野兽巢穴’,沈菀压根不会手软。
她手握弯刀,眸中散着比冷月还耀眼的光辉,浑身的血液都因为杀戮而变得亢奋:“杀,一个不留。”
簌簌倒下的尸身很快铺满地面,再度撩开酒气熏天的营帐,冷眼一瞥,主位空空如也,赵淮渊不在。
沈菀有些恼火:“狡猾的疯子,想必嗅到苗头不对逃走了,先不管他,速速随我杀上寒月阁!”
“是!”九悔护着沈菀一路杀上山巅,也被这孤峰峭壁上的巢穴惊住,白骨堆砌的校场和爬满毒蛇的虿盆,样样都令人头皮发麻,难以想象他们自幼保护在闺中,爱美娇弱的小主子竟然学会了提刀杀人。
沈菀失踪的这些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影七剿灭最后一波巡夜的教头后也随之汇合,正看见沈菀反手削飞三颗头颅,血雨纷扬中,见她回首望来,眼角那点血珠艳得灼人:“七哥,好久不见,今夜随我杀个痛快。”
“奴遵命!”
影七对于沈菀的蜕变更是心疼,盛怒之下直接杀红了眼,发誓要屠掉这一窝子折磨过沈菀的虫豸。
刀剑相撞之声震彻云霄,她身影如蝶穿行于血雨腥风,每一步都踏着仇敌的尸骨。
九悔与影七一左一右护持其间,三人所过之处皆开出血肉·铺就的生路。
寒月阁孤悬于千仞绝壁之上,乌木搭建的楼阁在惨白月光下泛着森光。
沈菀踏着年久失修的栈桥前行,每走一步,腐朽的木板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脚下是万丈深渊,呼啸的山风卷着碎雪从谷底盘旋而上,将她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突然,三道黑影从檐角塔楼上飞掠而下!
“何人擅闯?找死!”寒光乍现,三柄淬毒的长刀封住前路。
沈菀未料到还有护卫在此驻守,提起腰间短刀,“铮”的一声格开最先袭来的刀刃。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黑暗中迸溅,照亮了闯入者美艳的面孔,她如鬼魅般在狭窄的栈桥上腾挪,一名守卫栖身而上,刀锋擦着她脖颈划过,割断一缕青丝。
沈菀顺势后仰,足尖勾起桥边铁索,将另一名扑来的守卫打的踉跄。
鲜血顺着肩头汩汩而下,一番交手,沈菀确认这三个不好对付,才几招就在她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影七和九悔带着死士就在她身后,奈何栈桥太窄且年久失修,若是一哄而上搞不好都要葬送在崖底。
场面焦灼之际,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上深渊!
长刀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光,影七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幸好沈菀反应及时,一把将九悔拽回并护在身后,其余冲在前头的死士就没那抹幸运了,咽喉纷纷绽开一道道血线,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何事,便兜头栽入万丈深渊。
夜风卷着血腥扑面而来,赵淮渊望着被沈菀护在身后的九悔,眼底翻涌起杀意:“菀菀可是吃醉了?就寝的时辰还提着刀大开杀戒。”
事已至此,沈菀也懒得在装下去,提刀指向他的咽喉:“大人有礼,今夜相逢,不如就此来个了断。”
“你杀不了我。”赵淮渊不躲不闪,任由冰冷的刀锋直指向他。
他凝视着沈菀眼中的恨意,那恨意太浓烈,浓烈到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没有寒衣阁主的解药,你早晚会因为熬不过牵机毒发而自戕。”
“那就一起死!”沈菀手腕蓄力,刀尖往前送了半寸,硬生生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
赵淮渊伸手握住她的刀锋,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渗出,默然道:“若我答应同你一道离开呢?”
沈菀愣住了,刀尖微微颤抖。
月光映照下,她看见赵淮渊深邃的眼眸中盛满深情,那目光烫得她有些无所适从。
“沈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无法摆脱寒蝉的控制。”赵淮渊上前一步,任由刀锋更深地陷入他的掌心。
他不在乎这点疼痛,他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多少个日夜,他都在幻想着能与她并肩而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刀剑相向。
沈菀陷入短暂的沉默,箭在弦上,她今晚必须杀掉寒衣阁主,捣毁寒蝉巢穴,否则后患无穷。
她忽然笑了,笑靥如雨后绽放的罂粟花海,旖旎幻梦:“那就有劳大人与菀菀一起杀上寒月阁,”她柔声试探着、诱惑着,“待取了寒衣阁主的性命,世上在无人能驱使你我,自此天涯海角,再也无需理会这红尘纷扰。”
“如你所愿。”赵淮渊也笑了,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他得偿所愿,终于彻底的站在了一起。
通往寒月阁的血路因赵淮渊的加入变得异常顺畅。
他的刀法悍烈如惊雷,剑招却诡谲如毒蛇,踏着尸山血海前行,白衣渐作赤袍,偏偏唇角还噙着吟诗作画般的风雅笑意。
一路上都在耐心的同沈菀讲授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结束掉敌人的命。
沈菀跟在他身后,默默数着脚下九百七十三高阶,三百一十七条性命,心中一片漠然。
暗卫九悔和暗卫影七紧也紧随二人身后,既震惊于沈菀的蜕变,更惊骇于赵淮渊可怕的战力。
二人瞬间明白了昔日沈菀对奚奴那种既提防又拉拢的复杂态度,岂能是男欢女爱就能笼统概述的虚与委蛇。都怪他们鼠目寸光,未能体会小主子的良苦用心,导致小主子被掳到此地遭逢如此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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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峰山巅是处开阔的观景台,此地正是江湖上大名名鼎鼎的寒衣阁主的居所——寒月阁。
美艳妇人正凭栏而立,满头青丝垂落如瀑。她当年也是名动大衍的绝色佳人,不过比起以色侍人,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生杀予夺,尽在掌中。
很快,阁外的打斗声引起她的警觉,妇人拧眉:“哪个不要命的敢闯阁?给本座剁碎了喂蛇!”
候在阁中的高手倾巢而出,黑影如鸦群从梁上扑下。
九悔的长剑绞碎第一波攻势,影七的双刀割断其余死士的喉管。血线喷溅在寒月阁冷白的玉璧上,沈菀携赵淮渊踏尸而上,将整个寒月阁彻底屠戮殆尽。
隐忍蛰伏如此多时日,沈菀终于可以直视寒衣阁主那双阴毒的眸子。
妇人保养得宜的面皮此刻也裂出惊惶:“竟是你?”
“给我杀了她!”寒衣阁主一声令下,蛰伏在暗处的四道黑影应声暴起。
沈菀袖中短刀滑入掌心,踢翻案几挡住扑来的死士,刀光一闪便割开了对方喉咙,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猩红刺目。
沈菀旋身踢翻紫檀案几,玉器珍玩炸裂如雹。短刀自袖中惊鸿乍现,精准抹过最先扑来之人的颈脉。温热血浆泼上墙面仕女图,墙上美人的笑靥顿时化作修罗相。
她腰间的软剑比她手中的刀更快,只见寒光连闪,另外三名死士喉间同时绽开红梅,竟似约好般齐刷刷跪倒。她甩落剑尖血珠,三息之间,寒衣阁主已成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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