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奶娃娃开始造反》
公元291年,刚到立春这日。
大雪消融,枝头萌芽。蛰伏了一整个冬的兔子从洞口爬出来,顶了满头的雪,几乎和周围的白融为一体。
突然间,一支尖锐的箭头猛地射向那只探头探脑的兔子——
正中眉心!
一只大手握住兔耳,畅快的大笑从头顶传来:“这些野物躲了个冬,正是出来刨食的时候!”
此人乃是广平县附近的猎户,抓着这个机会呼朋唤友出来打猎。
三五好友夸他准头好,只有一人撇嘴说:“好倒是好,可惜这兔子饿了一个冬,没个几两肉。”
那射中兔子的猎户名为杨进,闻言摇头:“咱们出来打猎又不是为的吃食,何况今日后官府那边就要颁布‘禁春令’了,哪还轮得到咱们挑三拣四?”
正所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立春后猎物繁殖,捕猎难度增加,母兽也会在这时繁育后代,他们猎户通常不会选择这时出来打猎。
唯独今岁是个例外。
广平郡郡守家今儿个添丁,不少大户人家问他们猎户收兽皮,出手可大方哩,也就趁着这两三日有点赚头。
一时间,众人也不再闲谈,赶忙着狩猎,剥皮,鞣制,赶早送去那些人家的角门。
各处的管家们细致地检查过那些皮毛,就随手拿了笔钱把他们给打发了。
许是担心那位小郎君刚出生,他们这就闹出什么事儿惹得一身骚,是以这些人给钱也大方干脆,猎户们个个都喜笑颜开。
这钱拿回去,买盐买粮,给家中妻儿扯块布,也能叫他们欢欢喜喜过个春了。
说起那广平郡郡守,众人皆知他是去岁刚上任的,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寻常人似他这般大,孙子都有好几个了。
可偏偏此人却是个例外,听闻他先前诞下几个孩子,跟脚都立不住,早早便也夭折了。
好容易养大一个,却也是病歪歪的,眼瞧着郡守夫人老蚌怀珠又诞下一个,家中将来会热闹些,可不就得欢欣鼓舞么。
如今春寒料峭,郡守府邸却是一个热闹。
前院是各家各户派来恭贺郡守郎君的,迎来送往都是郡守南元亲力亲为,只见他满面红光,眉梢眼角尽是喜色。
后院的丫鬟婆子们也不得闲,要好生照料刚诞下的郎君,还得服侍夫人,烧炭烧水,煮药喂奶洗尿布,眼也不错地盯着,就怕出了点儿事,小命呜呼哀哉。
据接生婆所说,这位小郎君双手双脚都有劲儿,身体可健壮着呢。
就算小孩还在襁褓之中,浑身皱皱巴巴,眼皮子也不睁开,像只红丑的猴子,可郡守还是越看越欢喜,更是赐名为“若玉”,足见其爱重。
郡守夫人闻言却是色变,狠狠地剜了郡守这老头子一眼,不高兴地说:“我儿年岁尚小,怎可名如圭璋,你这老货,莫不是想害他?”
于是郡守只好为这孩子取了个好养活的贱名——
“阿奚”。
他这小儿子倒真如名字那般乖巧顺从,成日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半分不让人操心。
郡守夫人和奶娘也奇了,她们也是养过好几个孩子的,就没见过阿奚这般叫人顺心的。
到了洗三这日,小孩也日渐圆润白嫩,不似刚诞下那时的皱巴,瞧着可爱非常。
这洗三仪式中乃有一个环节,名为“添盆”,是指亲友们依次排队往浴盆中投入带来的礼物,意思是给孩子的“聚宝盆”里添财添福。
那些个早早备上的珍珠玉佩、镯子金银便好似不要钱的扔进去。
原本还在奶娘怀中睡觉的婴孩闻声睁眼,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宝物,珠光在他乌湛湛的眼瞳一闪而过,众人便夸小郎君是个机灵的,好话跟一箩筐地往他身上砸。
郡守乐得合不拢嘴,抚髯谦虚道:“哪里哪里,小儿稚幼,尚且看不出几分天资。”
这般热闹的环境却不适合婴孩久留,仪式结束后,不但阿奚这个仪式里的主角被抱去后院,连郡守家的那位大郎君也起身告退,回自己小院去了。
大郎君身旁小厮倒是很为他抱不平:“郡守和夫人这几日只顾着小郎君,都不曾来看郎君您了。”
话里其实还有隐含的担忧。
郡守这两口子之前再怎么忙,也会抽出空来看他们大郎君的,如今在月子里出不得屋的夫人暂且不提,这会子郡守却是直接将郎君抛之脑后了,怎能叫他们这些自己人不忧心呢?
再看郡守对小郎君的喜爱,那真可谓是如珍似宝,光是从名讳便可见一斑。
这位大郎君倒是面色平淡:“你不必再多嘴,弟弟尚且年幼,本就离不得人。再者,我本就体弱多病,倘若今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有个弟弟侍奉在父亲母亲膝下,也好叫我放心些。”
他自个儿敲打起小厮倒是干脆,心里却难掩落寞。
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再会宽怀慰藉自己,又能安慰到哪儿去。
小厮却突然惊喜道:“是夫人身边的琼岚姐姐。”
来者是郡守夫人身边的大婢女,非常得脸,讲的话比屋里头的管事都要管用。
琼岚见了大郎君先行了个礼:“见过大郎君。今儿个人多,夫人于是打发我先来见见您,看看一切是否安好,仆从是否尽心。夫人如今还在月子中,郡守也是忙于初春各县公务和交际应酬,家中没个主事的,万望郎君莫要委屈自己,缺什么遇上什么也定要说与郡守。便是不听话的奴仆,处置了便是,别让刁奴放肆。”
她这般吹打弹唱之后,奴仆们也都警醒,不敢有所松懈。
琼岚见大郎君眉间郁色缓了几分,便去回禀夫人,又掉头去看那位小郎君。
小郎君近些时日是愈发讨喜可爱,她去时人正好醒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盯着她来看。
平日里也不见小郎君哭嚎吵闹,只是饿了,要换尿布了会嚎几嗓子,旁的时候却不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真是奇也怪哉。
*
南若玉睁眼那日就被一个面上带着细褶,一把长长美髯的中年美大叔给唬了一跳。
光洁如新的脑子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也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睁眼瞧人时也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后面环绕在他四周伺候的便是些细致入微的丫鬟婆子,那可是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盯着护着,有点不舒服就立马给处理了,比他从前过得舒坦得多。
从前?咦,他为什么要说从前。
意识滑过鲜嫩的脑子,半点都不留痕。
南若玉一点儿也不为难自己,打了个呵欠又去困觉,醒了也不吵不闹,就爱听那些小丫鬟们叽叽咕咕地讲话,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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