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云转身往外走，对保镖道：“请楚老先生回村。”

两个保镖上前，不顾楚天云反抗，架着他下床。

楚天云破口大骂，“你这没娘养的小崽子，这么不敬父亲，该遭雷劈……”

保镖眼疾手快，取了块毛巾塞到他嘴里。

靳清云听到他的叫骂，眼皮都未撩起半下。

鹤山村。

一辆辆威武霸气的豪车停在一栋还算新的欧式楼房前，村里的老人

楚天云虽然不孝，自离开村庄就很少回家，也不接他父母去城里，但对父母还算大方，起新房子，给生活费，钱都给得足足的。

钱是靳母出的，他当然大方。

农村老人最看重的房子，努力了一辈子，就想给自己建个漂亮的大房子，楚爷爷楚奶奶也不意外，儿子打了钱来，当年就请了人给自己建了个小楼房。

虽然好些年没人住，但并不显破败。

“这是楚老倌家的儿子楚大头回来了？”

“是吧，早听楚老倌说，他儿子娶了个富家女，老有钱了。”

“这车一看就很贵，这个标，不夸张，两万，除了楚老倌的崽，谁买得起？”

“哟，你还懂车呢？”

“你不刷视频啊，视频上看的。奇怪，楚老倌他儿子也就楚老倌两口子死的那年回来一趟，这都八..九.年了，怎么忽然回来了。看这一辆辆车，也不像破产的样子啊。”

附近的邻居或单着手或捧着碗或拿着吃的东西从屋里出来，走到村马路上站着，隔着一定距离往豪车上看，一边窃窃私语，猜测楚天云回家的目的。

“咦，那是不是楚大头？”

“是呢，他跟以前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有钱人吗，十几二十年不带变的。”

乡民语气不乏羡慕。

楚云天刚下车，便听到有人在喊楚大头。

他很烦。

楚大头楚大头，大头你..妈.啊大头。

他是没有大名吗？

这就是他不爱回来的原因，乡里人说话忒粗俗，与他们说话，跌份。

他整理了下衣服，学着靳老爷子的不怒自威的气势，淡淡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唔，全是熟人。

不是一起长大的，就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迈着老爷步，不紧不慢走过去，低调奢华的皮鞋哒哒哒地踩在水泥路上，若领导出巡，派头极大。

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拉长着调着一个个招呼打回去，“山定叔、盼弟婶……”

这个做派，让看热闹的乡民讪笑着，没敢再背后喁喁，也没敢再喊他的名字。

怎么说呢，就自然而然地拉开一定距离。

知道对方与自己不是一个阶层，面对面交谈，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心虚。

楚天云昂着下巴，骄矜道：“我刚回来，家里忙，就不招待大家了，都散了吧。”

他就算被儿子发配回老家，也不是这群土老帽能比的。

乡里人讨好地笑着，各自散去，不过背过身，这面色就变了。

楚大头这是一朝发达，就忘本了啊。

靳清云站在院子里，淡淡地望着楚天云这一番唱作念打，没有说话。

他只觉得楚天云蠢。

虽说他是本地人，但他离开了那么多年，和村里人本就有了生份，不趁着维护关系，捡起旧时的情谊，居然将人得罪了个干净。

这些农村老爷大妈们学历是不高，不代表他们蠢。

生活处处是文章。

在靳家这么多年，他这父亲接人待物虚怀若谷没有学会，倒是跟那些奉承他的暴发富，将跋扈学了个十成十。

有他一番苦头吃。

他不打算点醒楚天云，他送他过来，难道是让他享福的？

靳清云对保镖道：“看好楚先生，我去村里走走。”

他察觉到村里有妖气，不浓，极淡，像是某样东西误触了妖，沾染上。

他禁不住心生好奇，想去探一探。

鹤山村靳清云曾来过。

十二岁时，楚奶奶病重，他过来住过一段时间；

十七岁时，楚爷爷出了意外，他随楚天云回来奔过丧。

所以，鹤山村的村路，以及附近的山，他不算陌生。

陌生的，是路旁崭新漂亮的一栋栋楼房，多为三层，欧式风格，宽敞明亮，还有一些楼房颇有设计，两兄弟楼房以走廊相连，建起漂亮的双子楼。

楼房门前家家户户都带着院子，院子外边与水泥路之间的泥土缝隙，种着月季、美人蕉、茶花等花卉。

七年前他过来时，鹤山村的楼，还多是低矮的平房。

日新月异。

怪让人高兴的。

靳清云沿着马路往前走，在隔壁邻居家前面，瞧见一束小青竹。

他在这棵小青竹上，感觉到些许妖气。

又继续前行，另一户人家前边也种了一束小青竹，小青竹上，亦有一份妖气。

见楚天云一个人行走，有村民壮着胆子过来答话，“你是清云，楚大头家的儿子？”

靳清云含笑点头，“振华叔。”

“哟，你还记得我？”曾振华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眼底的惊喜压都压不住。

“当然记得您，长平哥呢？我记得他当年考上了京理。”

提起自己这个最自豪的儿子，曾振华笑得眉不见眼，“留在了京都呢，娶了媳妇儿，在大城市安了家。”

“那长平哥很厉害啊。”靳清云夸了一句。

曾振华嘿嘿地笑。

见靳清云这般和善，又有几个村民过来搭话，靳清云客气地与他们寒暄，哄得这群人一直再乐。

寒暄得差不多了，靳清云才问：“我许久没回来，怎么家家户户门口都种上了竹子？这是咱们鹤山村这些年的新习俗吗？有什么说法？”

听靳清云一口一个回来，又是咱们鹤山村的，让村里人对他更为亲近。

这是咱们鹤山村的娃娃呢。

当即也没隐瞒，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前因后果补齐了。

鹤山村附近的鹤头山上，有座华真寺，据说达摩祖师曾在这儿悟过道，那寺庙后边还有达摩祖师悟道时坐出来的坑呢。

说是这般说，但这个庙一直不大，就正殿一座观音，偏殿一位僧人。

三年前那名老僧人去世，县里又派了一名新僧人入住。

这位新僧人，在每年农历十五，达摩祖师诞辰日，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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