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冲天炉,这台工业时代最粗犷蛮横的巨兽,在孙大海的咆哮声中,彻底苏醒了。
那扇厚重的加料门被猛地拽开,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热浪,裹挟着灼热的粉尘与火星,如同一头挣脱囚笼的凶兽,狂暴地扑面而出。
站在炉口前的孙大海,浑身的汗**仿佛都在瞬间被燎焦,古铜色的皮肤被映照得通红,但他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这灼热的吐息,对他而言,是世界上最亲切的问候。
“给老子吃!”
他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怒吼,双臂肌肉虬结贲张,手中的铁锹仿佛轻若无物。
他一铲铲起早已配比好的生铁块与焦炭,以一个刁钻而精准的角度,狠狠地抛入那片白热化的地狱。
铁块撞击在炉壁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随即被翻涌的烈焰所吞没。
这不仅仅是体力活,更是一门手艺。
每一铲料的投放时机、位置、份量,都直接影响着炉内物料的分布与燃烧效率。
料下得太快,会压住火头,导致炉温骤降;下得太慢,则会造成空烧,浪费宝贵的焦炭与时间。
孙大海的动作看似狂野,实则每一铲都蕴含着他几十年炉火生涯中积累下来的全部智慧,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整个车间,都回荡着他那充满原始力量感的劳动号子,以及铁与火碰撞交织出的雄浑交响。
那些刚刚从刮研战场上退下来的工匠们,此刻都远远地站在阴影里,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这片全新的战场。
他们是精度的信徒,习惯了与微米和游标卡尺打交道。
而眼前这番景象,这种熔金化铁的磅礴伟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熟悉的技艺范畴,带给他们一种近乎于敬畏的震撼。
路承舟的目光,则在孙大海和另一端的赵立本之间来回切换。
如果说孙大海是在驾驭一头狂暴的火龙,那么赵立本就是在与一只看不见的精怪进行着一场耐心的博弈。
在成功标定出铅的熔点后,赵立本没有丝毫停歇,立刻开始了对锡熔点的捕捉。
他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仪式感。
他的世界里没有咆哮的烈焰和飞溅的铁水,只有那根在刻度盘上缓慢移动的指针,以及黑板上那条正在被一个又一个数据点逐渐完善的曲线。
那是属于他的战争,一场在沉默中进行的、与物理常数之间的精密战争。
“江总,”
路承舟走到江建国身边,压低了声音,“孙师傅用的是‘过热熔炼法’,他把烘炉温度提得太高了。这么搞,虽然熔化速度快,但对炉衬的损伤极大,而且极难控制铁水的化学成分。太冒险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特有的、对于失控风险的忧虑。
江建国却只是平静地看着远处那个被火光映红的壮硕身影,淡淡地说道:“你看他的眼睛。”
路承舟一怔,顺着江建国的目光望去。
他看到孙大海的眼睛,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疯狂与鲁莽。
那是一种绝对的专注,一种人与炉合而为一的、全然的掌控。
他能从火焰最细微的颜色变化中,读出炉膛内的温度;他能从炉壁最轻微的震动声里,判断出铁水翻滚的状态。
这座冲天炉,早已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而是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我们没有时间按部就班。”
江建国的声音沉稳如铁,“这张时间表,逼着每个人都必须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用最极限的方式去冲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路承舟沉默了。
他明白了江建国的潜台词:这个计划,从制定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而是一场对人、对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时间,在烈焰的咆哮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炉内的铁料终于开始熔化,第一股金红色的铁水,顺着炉壁缓缓流淌,汇入炉底的熔池时,孙大海那张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成了!
第一步,闯过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进行二次加料时,他那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却猛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死死地凑到观察孔前,任凭那足以烫伤皮肤的热浪扑在脸上。
透过那片晃动的、白得刺眼的光芒,他看到炉渣的颜色,不对!
正常的炉渣,应该呈现出一种清亮的淡黄色,流动性极好。
可眼前的炉渣,却带着一种浑浊的暗绿色,并且显得异常粘稠,像一锅熬坏了的糖浆,死死地扒在熔融的铁水表面。
“妈的!”
孙大海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句粗口脱口而出!
这股寒意,比身后的黑暗更冷,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立刻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原料!
他们从废品站里淘来的那些废旧生铁,成分太杂了,里面肯定混入了过量的硫和磷!
这两种元素,是铸造的天敌,它们会让铸件变得又脆又硬,产生无数细微的裂纹,别说承受发动机工作时的高温高压,恐怕稍一用力就会碎成一地渣子!
“怎么了,老孙?”
丁建中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急忙问道。
孙大海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在这一瞬间,进入了超高速的运转。
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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