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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闻香司》

4. 香编

韩宗绍此言一出,把孟栀给弄懵了。

公主明明自己中了毒,却把解药送给了御医?这是要干嘛?

温璋也陷入了沉思。韩宗绍的话,温璋倾向于取信。无他,只因那香囊巧夺天工华贵无比,绝非民间所能轻易获得。但他同样认为有许多疑点值得深入挖掘。

温璋凝眉,问:“香囊连同里面香药,都是公主所赐?”

韩宗绍答道:“是。我不曾将香囊拆开。”

温璋将香囊拿给孟栀。

孟栀仔细嗅闻,说:“这香囊确实从一开始就只装过解药,此前从未盛放过其它香料。”

这丫头心思灵透,不用他提点,就知道该留意什么。温璋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又转而问韩宗绍:“公主何时何地因何故将香囊赐你?”

“公主……公主的病中间曾一度稍有起色,于是公主在含章殿召见我,赐我香囊。具体时日,记不清了,约在七月中。”

“此事有无其它人证?”

韩宗绍仔细思索一番,答道:“没有。当时公主说,‘人太多了,尽是腌臜浊气,我不喜欢’,将内官和宫女全都赶开了。”

再审下去,恐怕要牵扯出皇室秘辛。大牢人多耳杂,温璋命人将韩宗绍押到府衙后堂单独审问,又带走那名狱卒,把他丢给法曹参军(四字官职名)李菂:“你将他的黑市门路审出来。”狱卒敢贪下金丝香囊,必然有销赃的渠道。

孙茜和赵莪候得孟栀等人从大牢出来,见温璋要单独提审韩宗绍,孙茜要求和赵莪在旁陪审:“温大人,我们的查案线索不是白给的,礼尚往来,大人总该还我们点什么,我们回去也好向上司覆命。”

“二位武艺高强,携嫌犯与二位同处一室,本官不放心。”温璋视线往旁边一带:“仍让这小丫头一人在旁,如何?”

孙茜道:“这丫头像个泥鳅,不可信。”

温璋便道:“那便请姑娘你一人来听,不带武器毒药。”

孙茜看向赵莪,赵莪点头同意。

于是留孟栀在外面。孟栀求之不得,强压喜色,问道:“此处用不着我,可以放我回家了么?”

孙茜、赵莪、温璋异口同声:“不行。”

孟栀想苦苦叩问为什么,但她怂,完全没有同时反抗这三个人的勇气,于是只好滞留。

温璋和孙茜进去审问韩宗绍,外面留下赵莪、薛二郎、绿袍少年还有若干侍卫。

赵莪刚刚差点用飞镖杀了她,薛二郎冲她冷面如霜,孟栀没得选,无聊只得走去跟那绿袍少年搭讪:“小哥哥,你还好么?我今天也挨了我爹娘一顿打。”

绿袍少年诧异地将她上下打量,问她:“你是什么缘故?”

孟栀叹气道:“他们说我做工不努力。我哪里不努力了?我一个老实人,在铺子里勤勤恳恳做工。”

赵莪在旁听见,冷笑了很大一声。

孟栀一阵心虚,悄咪咪小声道:“你看,同事这么凶。”说着摇头道:“我的日子,不好过哇。”

绿袍少年心生怜惜道:“看你这么晚不能回家,也是辛苦。”

孟栀叹道:“小哥哥与我萍水相逢,都能体谅我,我家阿耶阿娘却不能理解。”

绿袍少年越发与她同病相怜,叹道:“是啊。可怜天下儿女心。”

那薛二郎明明站得远,不知为何却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扬声插话道:“大郎,她叫孟栀。”

“孟栀?这名字好像最近在哪听过?”温大郎皱着眉头苦想。

薛二郎还提示他:“林家酒馆。”

“林家酒馆?林家酒馆——哦!你就是那个孟栀!”温大郎恍然大悟,指着她连连道:“你就是掌柜的嘴里那个孟栀!”

孟栀都愣了:自己一个平民小姑娘,哪里来的那么大名气?再说自己也没在林家酒馆打过工啊?

温大郎还在那感慨:“你就是那个给客人添酒添饭忘了另收钱的孟栀!客人买了四两饭,你手里没准头,给人舀了半斤过去,是你么?客人点了水酒,付了水酒的钱,你给人上了三瓶二十年的杏花春?”

孟栀陷入思索:“听上去像是我会干的事情……但是我从没在林家酒馆打过工啊?”

薛二郎嘴里咬着一根不知那里拔来的狗尾草杆,嘲笑道:“林家酒馆的老板姓金,他原来开的金家酒馆倒闭之后,重新开店改用了老婆的姓氏。”

“哦……”孟栀也恍然大悟:“是他!一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呢?”

薛二郎提起这茬,原本是为了嘲她那句“勤勤恳恳做工”,没想到温大郎认出孟栀本尊之后,不但没跟着对她嗤之以鼻,反而夸赞道:“我要是赶上你在他手底下做工那会儿去喝酒吃饭就好了。你在哪做工,肯定哪儿的顾客喜欢你。”

薛二听了这话,嘴里草杆不嚼了吐一边,难受得整张脸皱成团:什么?

孟栀还嘿嘿笑:“确实,我在哪儿做工,都挺招客人喜欢的,好多客人都说他们是冲着我才来帮衬店家的!就是老板不喜欢我,不过我也不在乎。”

赵莪翻了个白眼,薛二也翻了个白眼。倒是温大深感跟孟栀投缘,越发聊得起劲。

孟栀偷偷指着薛二,悄悄问温大:“不知那位薛家二哥,到底是什么人物?脾气一点儿不像小哥哥你这般温润有礼。”

温大郎自从生下来,第一回听见有人夸他比薛二郎强,难掩得意,笑道:“他叫薛忱,终南山道观里出来的一块千年玄冰,你不用理他。我嘛,我单名一个’润’字,自然比他‘温润’了。”

孟栀顺着他意一通溜须拍马,把温润拍得飘飘然,然后继续打听:“这薛忱老兄,耳朵好像很灵的样子。”

温润笑道:“他就是条狼狗,当然耳朵灵!他不只耳朵灵,鼻子还灵呢!不是我吹,今晚上你们在屋檐上两回,两回他都是先闻见的——你那两位同事,轻功实在是好,行动没声儿。”

孟栀后知后觉明白先前温璋问薛忱话、薛忱摇头是什么意思:温璋问薛忱能不能靠嗅觉帮他断这桩案子,薛忱说他办不了。

既然薛忱有一个灵鼻子,这次的解药香味对他来说应该不难辨认。虽然不知薛忱是为什么撒谎说他办不了,但他的回话确实救了生死一线的她一命。如果温璋用不着她,她真不知道自己下场会是如何。无论被温璋当做闻香司的香吏抓住上报朝廷,还是被赵莪和孙茜带走,她都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孟栀欲向薛忱道谢。她看向薛忱,见薛忱刚巧也正看向她。两下目光一碰,孟栀刚要有所表示,却看清了薛忱眼里的嫌弃和鄙夷。薛忱将目光移开,孟栀也把满腔谢意撕碎嚼烂咽了回去,转头问温润:“温润哥哥跟薛狗哥是同僚么?”

听见有女子毫不客气地称呼小白脸薛忱为“狗哥”,温润差点笑喷,边咳边笑道:“算是吧,我给我爹白打工,他领我爹薪水。”

孟栀灵机一动,问温润:“小哥哥,我鼻子也灵得很,比狗哥还灵,你能在你爹爹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我也来京兆尹府做工么?”京兆尹今夜审案,总有审完的时候,到时如果任由所有人各回各家,孟栀怕自己在半路被赵莪和孙茜做掉。若有一层官差的身份,保命容易些。想起赵莪那一只飞镖,孟栀就浑身血液凝固。明明是她费心思巧舌如簧在京兆尹面前把三个人的命保下来,赵莪却为了保住闻香司的秘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不过是一条线索,还是她孟栀发现的线索——而想杀她。孟栀虽然早就怀疑同事做工把脑子做坏了,但没想到坏得这么彻底。早知道会有性命之忧,就算日薪涨到一百文一天,她也不干。

“这……”温润连他自己都不受老爹待见,他怕自己的“美言”没有分量。

孟栀双眼水汪汪雾蒙蒙地求他:“小哥哥,无论我做什么工,我爹娘都嫌‘不稳定’,他们从早到晚念叨着让我有个编制,念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小哥哥,如果我能有个编制,或许我爹娘就不会骂我、打我,就能承认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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