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鬼》
[现在进行本日晚间例行播报(固定端及移动设备同步播报)]
当前雾都天气:雾
浓度等级:A
预计持续时间:两小时
检测到已到达雾鬼出没浓度,提醒非特殊工种居民减少外出,或自行斟酌外出时间
PS:如遇怪异情况或情绪波动严重,请立即发出特殊警报并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呼,呼,呼……”
强制响起的特殊警告铃刺激着绷紧的神经,奔跑中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在听到提示音最后的那句话时却又猛然急停。
要不是下意识抓住生了锈的扶手,他差点直接滚下楼梯。
手掌和扶手的贴合处传来钝痛,男人却根本顾不得思考,只哆哆嗦嗦地摸上手腕。
“对,警报……停在原地。”浓稠的雾气中,他的瞳孔不正常的紧缩,只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从黑环普及至今,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当初一度被讥讽为“宠物定位环”的东西。
左手迫不及待的伸进衣袖,然而下一刻,男人却猛地僵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起,他的右手手腕处空无一物。
冷汗刹那间浸透后背,男人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
不,不对,应该在的!
今天早上播报提示了今天的天气,他虽然不喜欢这个随时随地能定位自己的东西,但碍于家里人的催促还是带上了。
更何况他确信刚刚听到了播报,手机早就不知道落在哪,能发出播报的就只有手环。
可是手环呢?
强烈的恐慌让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在楼道里碰撞回响。
在恐慌下,绷紧的手指开始无意识抓挠手腕,指甲缝里成丝的血肉都没能将他从这种高度焦虑的情况下唤醒。
哒、
忽然间,一道水滴砸落地面的闷响带起回声。
平日里难以注意到的声响此时却像尖刺一样猛然扎进男人脆弱的神经。
“不,不可能!”
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男人浑身颤抖起来,发了疯似的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可无济于事。
哒、哒、哒哒、
哒、
最后一道清脆的声响几乎贴着男人的耳边炸开,带走最后一丝竭力保持的理智。
“不关我的事!滚开,滚!!”
刺耳的尖叫在这栋陈旧的居民楼里响彻。
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内,将盒子收回床头的人影忽然抬头,旋即不可置信地揉了把满头略显凌乱的白毛。
“这鬼天气居然有普通人敢出门?勇士啊。”
屋内的雾气浓度其实并不比外面少,甚至还在逐渐升高。
可见度此时已经缩减到一米,连视物都显得困难。
然而屋里人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起身将床上一本书放回原位,这位刚说完别人勇士的人抬头看了眼时间,随后居然不紧不慢地摸黑走出卧室,拎起外套就准备追随“前辈”的脚步。
房门打开,门外那个气象台强制下载的app警报恰好清晰的落入耳中:
[警告,察觉到精神熵值超过平均界限,请尽快离开该区域或平稳心情]
[检测到雾气浓度上升,雾鬼出现概率为76%……83%……94%……检测到浓度突破危险值,已自动通知管辖区域组织,请在原地等候救援]
刚关上门的木析榆:“……”
这破楼有什么吓人玩意,怎么就精神熵值超过平均值了?
十分不解的环顾一圈这栋锈迹斑斑、满地墙皮的老式旧楼,来人头疼的叹了口气,有点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区区四楼,他刚刚就应该翻窗才对。
人果然不能闲的没事。
沉痛反思完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木析榆决定悬崖勒马,伸手摸上外套口袋就准备掏钥匙挽回失误。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却猛然僵住。
半响后,进行完今日第二次反思行为的木析榆将手从空空如也的口袋抽出,看着门上的锁孔,真心实意感慨一句:“艹。”
另一边,血肉模糊的手腕处,黑色手环上的红灯滴滴滴响个不停。
冰冷的机械音隐没在歇斯底里的叫喊和浓雾中,然而男人恍若未闻。
不知道到底透过浓雾看到了什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踉跄后退,直直撞上楼梯扶手。
隐约间,他忽然听到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男人下意识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几乎和浓雾融在一起的灰色眼睛——
不像人类……像雾中走出的怪物。
这个想法刚出,身下刺耳的摩擦声和金属的冰冷质感让他生理性地打了个哆嗦。
人体潜意识里对危险的感知终于重新运作,一瞬间涌起的恐惧感终于将他扯回现实。
可已经晚了。
锈迹斑斑的楼梯脆得像层纸皮,慌乱中撞击的力度让它“吱嘎——”一声,彻底断裂。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穿透浓雾在空洞的走廊响彻。
失重感和绝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然而胡乱挥舞的手臂却在下一刻被牢牢抓住。
肌肉瞬间绷紧的撕裂感让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哆哆嗦嗦地抬头,一句感谢还没出口就被入目一头炸开的凌乱白毛镇在当场。
什么非主流?
浓雾下的脸看不清细节,但感觉上大概二十岁左右。这人此时正单手拎着他一只胳膊,挽到手肘的袖口下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谢谢,谢谢,求你千万撑住……”死里逃生的男人此时像只被挂在烤架上的猪,语无伦次地说到一半,却发现救命恩人根本没有拎着一百多斤活物的自觉,反而侧头注视着某个方向。
浓雾早已让室内的可见度降到最低,连脚下的路面都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男人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落入浓雾,然后猛地打了个寒战。
“不想死就把脑子清空,雾鬼成型就麻烦了。”
思绪被强行打断,男人下意识抬头,发现这位居然还有空抓了把更加混乱的头发,凉凉开口:“浓度还在升高,但一个小时后有节公共课需要本人亲自到场。”
听到公共课三个字,毕业多年的男人脑子莫名抽了一下,上过学的DNA当即动了:“不能找代课?”
木析榆颇为遗憾:“长得太有辨识度,所以不能。”
“……”
到现在为止还没看清他的脸,但已经牢牢记住那头白毛的男人无言以对。但考虑到自己还得靠着上面这个自恋的家伙活命,只能干巴巴回道:“……那很糟了。”
趁着谈话的功夫,木析榆已经把人轻松拽了上来。
喘了口气压下死里逃生的心悸感,直到这时男人才发现眼前这个人压根不属于壮硕的类型,反而体型匀称偏瘦,宽松的外套下是经常运动自然形成的流畅线条。
光从外表上来看,让人很难相信这么一个看着还是上学年纪的年轻人居然可以仅靠一只胳膊拽自己这么久。
身边的雾气带着湿冷,男人打了个哆嗦。几乎下意识朝正摆弄着什么的木析榆身边挪了挪,他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忽然僵在原地。
半晌之后,他忽然伸手扯住身边这位在读大学生的裤腿,生无可恋地指向一侧,声音干涩:“你说的成型……是不是指雾里会出现什么东西?”
闻言,木析榆缓缓移开手机,面无表情地低头和这个手欠捡来的倒霉玩意对视。
而男人则哆哆嗦嗦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它好像,已经化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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