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女帝]焚尽铜雀锁》
应逍和阮籍一头雾水的推理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这家人的意外太多了……
“啊!夫人,门外有一小童,形容狼狈,甚是可怜!”这是郭媖的侍女流芳在大声道,“今日晡食剩下了许多,夫人可否舍她一些?”
顺着流芳的声音望去,再望向院门——
应逍看见了一个,形象显然比不久之前的自己,更像东汉土著流浪儿的孩子……
“好心的女公子……”一句气若游丝的洛阳雅言。
当应逍用那双因蹲了太久而麻木的腿脚走上前去、想把匍匐在地的孩子扶起的时候,那看不出具体年纪和性别的小躯体,用灰败枯瘦的细小手掌紧紧地攀住了她那柔软、细白、因刚用过饭食而格外温暖的手。
而后似是再无力气说出任何话。
应逍恍惚了片刻。那双因饥馑而显得极大的眼睛深深地看向她,令她的灵魂如承万钧。触电般的感觉不由分说地烙入她的骨血,如此深刻。
如此深刻,以至于在多年以后,她已成长为那个足以喂饱千千万万个这样的饥儿的天下共主之时,还不忘轻轻地牵起她身侧那只曾如此细瘦的手,说一声——
“最近演武操劳,可要多吃点饭啊,柏影。”
但在此刻的她眼中,这只是个快饿死的可怜孩子罢了。
没有人知道那面黄肌瘦的孩子是如何进了邺城的。其实那孩子也并不是溜进邺城的。
她一直在城中。
她忘不掉那晚上女眷们脸上濒死的恐怖,还有阿母涕泪横流地抓起桌上仅余的几个小蜜饼塞在她小小的衣衫里,再狠心将她赶出——
“儿啊,你且快跑了去罢!曹公不容崔氏!你万不可声张自己的名姓,只说是妾室之子便好!你且去城南,城南的布衣见你的好衣着,必是当你是个好人家来的!若能遇着个好人家,便是与人为奴作婢也罢……且留着条性命……儿啊……啊!”
母亲的叮嘱还未完,便凄厉地惨叫一声,一柄白刃刺入了母亲的后背,令她无了声息,只余喉咙间的嘶嘶残喘。
“汝何以教我崔氏子作此折节媚下之态!她个丫头若跑了出去令人吃了都是个好的!焉能辱我崔氏门楣!妇人之仁,该死!”说这话的,竟是她的父亲。
平日里恭顺和气的父亲,此刻竟变了一个模样。他眼里沁着血丝,目眦欲裂,宛若豺狼!
这位崔氏旁支的年幼贵女本能地颤抖着,想要往后退缩……
“曹公!曹公何以至此!若容不下我等,我等携家带口自许都徙至邺城还不够吗!何至于赶尽杀绝!我如今竟至此境地……幺儿啊!来……阿耶当送你一程!”
那瘦小的“幺儿”害怕极了!她的身后是墙壁,身前是中邪般癫狂崩溃的父亲!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可她就是不想碰上那从她阿母体内拔出的血刃!她不想迎接那样的命运!
若有一搏……若有一搏!
“幺儿”心下一横,错开父亲朝她刺来的匕首——
匕首劈开了空气,而她劈开了死亡。
父亲没有追她。那可怜又狂怒的男人,只是无力地跌倒在地,号啕大哭。
建安二十二年春,崔氏族人返回故土清河,魏公曹操派人随从护送,以示亲爱。
这是很正常的。至少看起来是。
但,崔氏的族人竟都如此动静有度吗?
他们安静知礼得过分了。临行之时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所有搬箱倒柜的声音都是魏公的随从发出的,所有的杂活都是他们来做的。甚至崔氏的族人们,连人都是在院内上了步辇,再由魏公派来的仆从抬着步辇抬上马车的!
当然,豪族门第向来是尊贵的,可崔氏何以有如此派头呢?
崔氏季珪去岁才触怒魏公而枉死,而今崔氏安得魏公如此礼遇啊!
当魏公的仆从扫尽院中最后一丝血迹,这支车马队伍当真要互送崔氏返回清河了……
万籁俱寂。
孟春的凌晨时刻,天空偶尔掠过几声啾啁的鸟雀叫声,但这些警觉的小生灵却在路过这座空荡的宅院时,本能地敛了生息。因为这座宅子,有血腥味。
“幺儿”怕极了,她不敢出来,但当她在一个常人绝对想不到可供人藏身的空瓦瓮里战战兢兢地半睡半醒了一夜之后,醒来之时的确是身处于一座空寂寂的宅院中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蜜饼,那是她的阿娘给她的。而此刻,阿娘……或许已经与这蜜饼一样冰冷了。
胃酸与悲伤一并涌上她的食道,她哭了。
阿娘说,要她活下去……
可是天地浩大,这城中的人看似是人,却孰知内里不是她阿耶濒死之前那种悲愤的凶兽呢?天地浩大,她要如何活下去啊!
城南……是哪个方向?
瘦小的身影从墙壁下方用于排积水的洞口钻出,顾不得满身泥污,就根据天光亮起的方向,判定出了哪边是东,进而判定出了哪边是南。
她小心地沿街边走着,避开尚未收工的更夫,竟也跟个猫儿似的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北城的边缘。两城之间的市廛已经有了些起早的小贩活动,她只得行动更加小心。
可渐渐亮起的天光却已拢不住她细小的身形了,更何况她身上微微反光的丝绸衣料并未脱去,在一群穿着布艺麻褐的百姓中间,便显眼极了。
“嘿!小娘,你过来!”愈发靠近南城了,忽然有个脸上充满褶皱的黑瘦男人小声地招呼她,“这位小娘子,可是你家老爷将你赶出来了不成?唉!他们不要你,不如你跟了我去……”
那面容腌臢的男人贼眉鼠眼地小步行过来,竟是要伸手去抓她!
“幺儿”吓得连忙朝城北的方向跑去!
“什么人!赵二,我听那边的路有声响,我瞧瞧去!”一位更夫同他的同伴说道。他所听到的声响,便是幺儿慌不择路逃亡之时的脚步声。
“六子,你也太疑神疑鬼了!这大清早的哪会有什么人,许是野狗窜来了被哪位苍头打跑了罢。哎呀,你莫去,这都换班了,还不同兄去吃个早酒好回家躺起!”
“不行,这声响才不像什么野狗,莫是有了哪个不怕死的扒手……”
“嗨呀!你个死心眼的,你二哥我还说请你吃早酒的,你不去就罢了!你可知王家早酒那位王冬娘新裁了一身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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