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后何时有过嫌隙》
晚霞在半天铺开一层碎玉,自浓而淡,自深紫向橙红,落日洒下金粉,山林染上金边,青草随晚风摇晃着一闪一闪。草原渐黄昏,像平日素面的少女一点一点上好绮丽的妆容,妆成令人目眩。
夕阳下,耶律信先带着萧绾思沿河奔跑,说是要追一朵云。萧绾思之前一直养在上京皇城东平王府,东平王妃体弱,萧绾思连皇城那道墙都未出过。耶律信先则一直跟随捺钵,在山林草原间随牛羊长大。
几日功夫,两小儿竟亲密如兄弟,也算是意外之喜。
萧菱生目光追随着越跑越远的两道身影,心里想的却是那日孩里身后的御帐亲军中,本该两年后补任侍卫的耶律仁先。
她费了许多心思,为的便是耶律仁先。从七岁醒来开始,关于石抹托里那一世,很多事渐渐模糊,她却清楚记得,耶律仁先来日会获封于越。
于越,乃契丹武将的最高荣封,非于国有大功勋者不授。翻遍《辽书》,她也没找到几位。契丹立国至今,将领青黄不接,于国于私,无论是她还是耶律宗真,都需要这位未来的大将军早日步入仕途。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萧菱生转身看去,是临海公主和驸马隔着侍卫遥遥向她见礼。
萧菱生摆手挥退侍卫,临海公主和驸马走上前。
“皇后好气色,看来我们要迎来一位孝顺懂事的小皇子。”临海公主轻声细语地说,眼中透出一股母性的柔和。
萧菱生心尖流淌过种种烦扰与忧惧,最后还是化作唇边一抹笑意。
“多谢公主吉言。”
“方才过来时看到无量寿道场已具雏形,宫人们正在运搭建毡帐的材料,还有一个月……”
萧菱生眉极短促的皱了下,和抬眸的临海公主对视,公主笑得宝相庄严:“小皇子定会平安降生。”
“皇后阿姊!”
耶律信先小跑着过来,跑到萧菱生和临海公主之间倏地停住,转身,抬头笑嘻嘻盯着萧菱生瞧。
萧菱生低头打量信先,双颊泛红,额上有些许薄汗,神采奕奕。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信先笑脸一僵,偏头越过萧菱生往后看还在往这边走的萧绾思,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和绾思比谁先回皇后阿姊身边!”
萧菱生牵过信先的手,将他拉至身边:“这是临海公主和驸马。”
信先乖乖行礼。
临海公主和驸马告辞,萧绾思才走过来。
“阿姊,我和信先刚刚看到那边有好多车好多人。”
萧菱生知道应该就是临海公主说的运送搭建毡帐材料的宫人。
她怀孕八月,还有一个多月便要生产。按规矩,要搭建道场,日日上香礼拜。还要择吉地搭建七七四十九座白毡帐,层层合围,中心那座最大,为生产所用。
上一次有这样的排场还是十几年前齐天皇后生九皇子,无怪乎信先没见过。
萧菱生领着信先、绾思往回走,耶律宗真等在帐外。
“你拽我做……”
萧绾思踮起脚捂着信先的嘴:“阿姊,陛下,信先累,去休息。”
宗真和菱生看两人跑开,相视无奈一笑,相携回帐。
“这么晚,济古尔怎么过来了?”
临产一月,皇帝、皇后不可同帐而居。
宗真扶菱生坐下,“我今日去放牧了。”
菱生讶然抬头。像是被菱生的表情取悦到,宗真弯下腰,垂着眼:“是他们选好,挞里生产时用的羊。”
“挞里待我用心,事事为我想得周全。我也想为挞里用心,那些羊之后要为挞里受苦,我想着,要表一表我的谢意。”
“济古尔和我这样客气?”
宗真笑了笑,挨着菱生坐下,让菱生靠着他能省力些。
“幼时人人都期待我争气,关心我读书如何,骑射如何,是否强壮,是否稳重。只有瑰引不同,他问我快不快意。”
宗真注视着菱生:“日日看着信先,我很开心。”
菱生任自己靠在宗真胸膛:“我待山月,故见松风。”
许是逆子实在磨人,菱生竟就这样睡过去了,还梦到不愿回首的记忆。
朦胧间,伴着婴孩啼哭声那扇门被推开,御医垂首请罪:“臣无能,夫人她……”
有谁把一团又热又软的东西放到她怀里,床帐掩映,一只手无力垂下。
菱生猛然惊醒,腹部有些抽痛,她安抚地摩挲腹部,一刻钟后方有所缓解。
她又想起田灵知了。
灵知是侍妾,父亲同石抹家祖父一样算是史官,熟悉之后,不时给她讲些契丹典故,也是从灵知口中,她才知道许多事,许多祖父留下书稿中没有记载的事。
“灵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契丹曾有一对帝后,因为容貌先后提拔一个小侍卫,你猜后来如何?”菱生拍拍肚子,“后来小吏成了大奸臣,祸国殃民。”
菱生蹙眉思索,此事应是尚未发生。
“难道说,是你和你的皇后?”
不得了,看来逆子还是个以貌取人的,得把他生得好看些。
“图格,你生得没有你阿兄好看。”珠拉席地而坐,看图格检查过道场又走向了一边堆放的木材。自从成为娘子的亲卫之首后,图格越发谨慎,珠拉也习以为常。
“阿兄在薛特部也是最受小娘子欢迎的郎君。”
夜里,珠拉卸下平日稳重大方的面具,骄纵笑道:“那又如何,是我的,她们抢不走。”
图格摇摇头,算了,阿兄愿挨。
东京辽阳府城外,韩元禹仰视城门,心绪万千。这一路走来,他意外发现原来薛特部和南京城距离甚近。薛特部是跟随太祖开国的一支悍勇的回鹘部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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