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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后何时有过嫌隙》

4. 孤枕合卺

“娘子?”

石抹托里仿佛早就预料到般松了口气:“净面吧。”

莲哥看着自家娘子的新妇装扮委屈道:“这可是娘子的……”

“窝斡之乱尚未完全平息,楚王殿下又怎么会想看到我这个契丹侧妃?”石抹托里语气淡淡,拿起一旁的合卺酒,独自饮下。

“造反的是窝斡,和娘子的亲族又无干系?”

石抹托里反问道:“那石抹怀忠、石抹秃剌就和窝斡有关系吗?”

“……”莲哥无言以对。

“他们是契丹遗民,这就是他们的罪过。帝王一念,便是族灭的下场。”

“可娘子不同啊,您是钦定的侧妃,您都嫁进王府了……”

石抹托里低头笑笑:“你不是问我,婚期为何提前吗?”

“这?”莲哥错愕,不懂石抹托里为何提起这回事。

石抹托里缓缓道:“治罪石抹怀忠等人,旨在警示那些心有异心的契丹人;而提前将我迎进王府,是为怀柔那些逆来顺受的契丹人。”

所以,无论楚王今夜来不来都不重要,以后不来也无妨。她注定不会受到宠爱,但也绝不会被苛待。

她的余生,会平和、安稳地存在于这方宅院。

或许来日会换个更大的地方。

毕竟楚王,是那位令今上念念不忘、不复立后的昭德皇后留下的唯一的嫡子。

而她,只需像她的姑母贤妃一样,做皇家施恩契丹人的吉祥物便可。

石抹托里合上双眼。

菱生秀眉频蹙,仿佛正一步步被拖进沼泽中的窒息感熟悉得令她惊颤。

“挞里在想什么?”

菱生眼睫一动,望向声音来处。一人站在窗边,流华倾泻,月白衣袍隐隐生出光辉。

“一个梦,一个很久之前做过的梦。”

耶律宗真歉意笑笑:“日间饮得太多,又不想唐突了菱生。方才消去醉意,是我来晚了。”

菱生缓缓摇头,双眼定定看着耶律宗真:“不晚,梦醒了。”

恰有夜风探过窗,吹起半卷的纱帐,一角牵住桐木床足,一角拂过明珠上。

珠拉取过一条缀着珍珠的发带给菱生束发,菱生偏头一凝,“珠拉。”扫过桌上各色发带,指着一条黄丹色的,“用这条。”

珠拉称是。

“娘子可要用些牛乳?”

菱生想了想道:“你先去睡吧。”

等耶律宗真沐浴回来的时候,菱生正在用鎏金小火炉温牛乳,火光映在她双眸中,像是长夜里最亮的星子。

菱生并未抬眼,只轻声邀请道:“牛乳助眠,济古尔可要来一杯?”

听萧菱生如此自然唤他的小字,耶律宗真挑眉,随即欣然应邀,提步坐到桌前。

“火要大些,半盏茶功夫即可。我平日喜欢再加些木樨。”

耶律宗真之前只见过温酒,今日见喝牛乳也有诸多讲究,倒也觉得有趣。

菱生用银勺撇去浮沫,将牛乳倒入玻璃杯中。

“济古尔看到了,我喜欢玻璃杯,不喜用鸡颈壶。”

菱生语气随意,耶律宗真也放松下来。

“玻璃透明,可见杯中物色泽,若用来饮酒当别有风味。”耶律宗真接过菱生递来的玻璃杯。

耶律宗真语调温和:“上一次见菱生时,没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日。”

菱生却莞尔:“我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日。”

耶律宗真眼神一错不错,盯着杯中牛乳泛起的不起眼的波纹,食指来回摩挲着杯壁。

二人默默饮着牛乳,烛火轻摇,曳着二人的影子在地上轻晃。

两人心中都知,这恐怕是难得一段清闲时光了。

三日后,文德宫。

萧菱生亲昵地依偎着萧弄锦坐下,“两个月不见,菱生很是思念姑母。”

萧弄锦对菱生的亲近讨好很是受用,这才想起菱生与她本是一家人。她生性护短,对菱生生出几分看顾的心思后又觉得之前所为确有不当。

“先帝去后,我身上一直不大痛快,近日也倦怠得很,否则早就去见菱生了。”

菱生摇摇头:“还是姑母身体最重要。”

寒暄过几句,萧弄锦提起闲居在家的二兄萧孝先。

“会亲宴时该见过你二叔,他还好么?”

菱生心底升起一丝预感,遂答道:“十二弟身子结实了不少,二叔那里有不好的道理,这些年仔细养着总算没有白费。”

萧孝先中年得子,也唯此一子,虽非正妻所出,仍爱若珍宝。

提起小侄子,萧弄锦心情很好:“说起来,我也只是在周奴两岁时见过他一面。如今小儿长大,东京的乱子已经过去两年,总不能教你二叔一直赋闲下去。”

“陛下以为呢?”萧弄锦一双笑眼盯着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点头:“阿娘说的是。”

萧菱生余光捕捉到耶律宗真神情如初,向萧弄锦问道:“二叔担任过南面官,也在咱们国舅司做过事。依姑母之意,何官何职足以匹配二叔才干?”

萧弄锦对百官不甚了解,却知道契丹是以武立国。

“我家的男儿,自然是要上战场的。五弟在西北,就让二兄去西南,岂不正好?”

菱生低头浅笑:“这些我是不懂的。”

她只知道这番异想天开若成真,第一个气坏身体的怕是自家阿爹。

二叔此人,好权争利少慈悲,治民严苛,御下无方。

两年前东京渤海遗民叛乱,二叔责无旁贷。作为一方长官对暗流涌动浑然不觉,而后更是被囚禁了数月不得脱身。

西南招讨都监,是为防御西夏而置。西夏日益鼎盛,又怎是渤海遗民可比拟的。

做不好东京留守的人,何以担得住西南招讨使之职?

耶律宗真小心斟酌道:“韩家驻守西南日久,无故调换,恐会引起人心浮动。”

萧弄锦沉下脸来:“在你心中,韩家比我母家更可信吗?”

“姑母多思,自然是自家人可信。”但不多。

萧弄锦脸色稍稍和缓,正待说话,却听菱生接着说道:“只是菱生想着,西南荒远,总不好教二叔父子分离。”

“周奴一同去即可,阿剌小时候不也是随着大兄在西北吗?”萧弄锦不以为意。

菱生轻声提醒道:“姑母,周奴刚出生时毕竟孱弱,底子比一般孩童要差些,二叔和二叔母怕是不舍得。少不了是二叔一人赴任,留下二叔母照看周奴了。”

萧弄锦闻言面露厌恶,思虑一番终是挥挥手,放弃这个打算。

“这孩子,还是要跟在亲生父母身边才是。任她多贤德的人都做不到将郎君与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的。”萧弄锦高高挑着眉梢,别有深意道。

耶律宗真面色微变,菱生起身几步走上前挡在萧弄锦和耶律宗真之间,语气颇有几分激动:“姑母,我想到一个好去处。”

“哦?”

菱生笑吟吟道:“南京。”

萧弄锦意外道:“南京?”她对那个地方可没有什么好感,未细听先生出三分不喜。

菱生肯定道:“姑母,南京气候舒适,也算繁华。二叔做过两京留守,政务上一定驾轻就熟。”

倒是有几分道理,萧弄锦若有所思。

“姑母可知,现任南京留守是韩王耶律宗范。”

是他?萧弄锦眼底浮现一丝兴味,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件事情。

昭德殿中,刘六符不时偷瞄一眼耶律宗真。

“有事直说便可。”耶律宗真突然出声。

刘六符连忙摆手:“臣无事。”说完,忍不住又抬头打量耶律宗真。

“其实,臣或许也有一点事?”

耶律宗真搁下手中笔,看向刘六符。

刘六符咽咽口水,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陛下今日好似格外高兴?”

午间在文德殿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耶律宗真不由笑出声:“今日看了场一箭三雕的好戏。”

刘六符满头雾水,后族刚走,您就带着皇后去打猎了?

耶律宗真没有管他又在胡思乱想的臣子,金乌西斜,他该去陪皇后用晚膳了。

珠拉正领着采蓝为晚膳做准备,回身看,菱生正翻阅早间礼官呈上的皇后服饰图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娘子心情不错。”珠拉说道。

采蓝赞同点头:“娘子今日从文德殿回来便这样,我还奇道是太后换了性子不成?”

珠拉嗔了采蓝一眼,采蓝俏皮地吐吐舌头。

“好阿姊,我再不胡说了!”

采衣也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笑着对菱生说:“娘子看,珠拉最治得住采蓝。”

菱生视线从图册上离开,转而望向珠拉和采蓝。

“珠拉性情愈发沉稳,反而是采蓝,活脱脱一个‘小珠拉’。”

采衣捂嘴偷笑,深以为然:“娘子形容当真恰如其分。”

这边动静惊动了采蓝,她眼珠一转,几步走来,忍不住问道:“娘子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有什么欢喜事?”

“姑母想起用二叔,我向姑母建议让二叔任南京留守。”

“我记得接任王爷南京留守是韩王。”采衣回忆道。

菱生垂眸一笑道:“所以要给韩王换个好位置啊。”

采蓝对所谓好位置更感兴趣,连忙追问道:“换到哪里了?”

“姑母慧心,特意为韩王增设西南巡御使一职,品秩与西南招讨使相当。韩家在南京根深蒂固,还有先生在,这南京留守想必也做得没什么意思。”

采蓝歪头,娘子所说好似有几分道理?

采衣敏锐意识到问题所在:“西南招讨都监的势力一直在五房手中,韩王承嗣的是四房,又并非韩家血脉,这岂不是……”

“这岂不是要打起来!”采蓝脱口而出,惊讶之下都顾不上才答应过珠拉要谨言慎行。

菱生微微摇头:“倒也不会打起来。”

只不过,貌更合神愈离罢了。

文忠王韩德让无嗣,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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