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
一晃干季过去,即将迎来雨季。
她依旧穿着那条挂脖凉裙,抱虎虎站在阳台二楼,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园方向,万代兰和朱槿长势颇好,三角梅占了大爿围墙,红的,粉的,橙的,白的把空荡荡的园子填得满满当当,生机盎然。
再也不似从前,伶仃似鬼屋。
当年白何二人去世之后,她就被接到白家大院陪着白尊华居住。时光飞逝,她慢慢长大,出走读书工作多少年,这院子就荒了多少年。
现在不过一年光景,便死灰复燃,瞧得出来定是房子的主人精心呵护。
唯一美中不足的,少了点嬉闹的乐趣。
是人味。
她似嘲似嗤地凝视着。
也是十月,也是这样的天气,去年那人就在站在小花园中央等着她挑选。
不多时,楼下传来动静,洋楼别墅前停放的那辆车却是脏了。
阿姨带着白老二从草坪灌溉处接了长条水管,又给白老二束紧工装连体裤,卷起他两只白色的袖子,再递给他手套和净布。管子拧开,清冽白水浇湿那辆艳彤彤的老爷车。
那是爹哋送给妈咪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白老二逮着车头使劲擦,每握拳一下,手臂经脉突突跳动,左手擦得累了便换成右手,她那时竟浑热不觉。
白老二停顿,抬起头,冲着楼上的女人挥舞净布,高兴地连沫子都甩在唇角,阿姨拿他当小孩,宠溺擦擦。
两人对着一辆车玩的兴起,浑身湿漉漉也不怕。
白亦行笑笑,虎虎从她怀中挣扎着跳到地面,麻溜地离开卧室。不一会,一只健硕磅礴的身躯便跳上车头,就着泡沫,走着模特步伐,踩出梅花脚印。
哪都能凑热闹。
这家伙...是不是瘦了......
又娇娇地嗷呜嗷呜嗷呜叫得欢快...沫子站在它毛绒绒的脑袋和塌鼻梁,‘阿秋’打个喷嚏甩甩小脑袋,四只爪子兴奋地跳起来转圈圈..........
白亦行一转身就看见窗帘里角那幅画,她走过去,掀开白布,赫然出现一颗人头像。
银白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两只阒黑深邃的眼睛,高挺鼻梁下是那张触碰过,描摹过,亲吻过很多次的唇瓣。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埃里克,拥有不可见人的丑陋面庞,喜欢躲在潮湿阴暗的夜色里,用那双虹膜颜色复杂而深沉的眼刻意窥伺,校猎,剖析,穿透黑暗,识破伪装,最后在那张大床之上,将她拆骨入腹,一点血肉都不剩的吞入肚里。
她迫切地需要他。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是被他强烈保护与克制地包裹着的。
......
注视良久,她目光里浮现出柔软的痛愤,那无处遁形的失落感就像今年十月闷湿的天气,笼罩,缠绕,封锁她。
使得人憋闷,烦躁,心绪不宁。
白亦行啪地重新盖上白布,瞥眼大床和躺椅,都是他,都是他的影子,她满腔喧嚣无处释放,无声地拎起包包去高盛。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按照成董助建立的系统,又给她重新匹配了几个总助候选人。另外还表示按照修订的企业制度,合理对大功臣成助理进行员工关怀,送花送章送补贴,又听说他和家属要回美国,加上员工们自发,想要给成助理举行欢送会,特意来问过小白总的意见。
白亦行这会忙着审批邮件,捏着鼠标的手倏地顿住,明明神色如常转而风卷残云,雷霆愠怒起势不妙,她腾地站起身,两手叉腰问:“谁允许他离职了!”
地面是软毯,椅子蹬出,磕碰到后边整齐有序的书柜,两本经济学的书掉落。
白亦行眉尖蹙蹙,一语不发地盯着眼前的人。
人事忙慌捡起书本原封不动放回去,支支吾吾看眼她桌面垒成摞的文件,想是董事长不在,业务担子都落在她一个人肩膀,压力太大,从而谨慎小心试探:“白总,那我再去劝劝,说实话我们都不想成董助离开高盛。”
白亦行忽地换了态度,拉过椅子重新坐下,继续处理工作,不看她:“随他,就按正常程序走,把该有的补偿都给做到位就行,最好不落人口实,免得让人觉得是我们高盛不会做人,亏待了。”
人事:“那欢送会......”
白亦行:“办。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正好华商集团的项目了了,投资部的孙娅微和她的团队马上回来,两桩并作一桩,你们去安排。”
人事认为董事长还卧病在床,这大办特办是不是有点...不过她看了白亦行的脸色,始终什么也不敢说,领命之后出去。
下午蜂堡项目组开会,白亦行一副公事公办的脸,翻看呈报上来的材料和PPT,白晃晃的脸越看越深,还拿着笔圈出报告上画蛇添足的内容,表示要严格控制时间,每个节点该做什么事,不要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投资者并不关心。
又简明扼要指出:该突出的重点缺少,例如估值依据在融资目标和具体用途方面可以展开描述,需要对外吸睛。
大家伙连日来的辛劳成果被首位上的白亦行仔仔细细审判了一番,言语之间虽不外露情绪,但话里话外就是对他们做的内容不够满意,并站在投资人角度称没有看到蜂堡加密货币交易所的诚意。
叫他们将投资价值这部分作为重点去精细。
白亦行手动操作了一下代币交易过程,后台显示每笔交易支付固定数量的代币作为固定手续费,手续费支付后,部分代币会直接销毁,来减少总币供应量。
但是同一时间进人太多,导致网络拥堵卡顿,她询问:“这个卡顿的问题我记得之前说过用动态手续费的模式可以缓解,为什么没有执行?”
金琥回答:“哦,是这样的白总,这个方案是成董助出车祸前一周提出来的,但当时因为我们的系统还不足以支撑动态模式所以搁置了。”
首位上的女人不意外皱眉。
金琥讪讪补充:“这不是路演在即,我们就没在基础上去拓展了,只精进当前系统来着。”
放屁!他一个黑客要是解决不了她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的简单问题,那岂不是白花大价钱养着他们。白亦行无语地盯着金琥,梁正宁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金琥没皮没脸噗嗤笑。
他闲来无事,通关此前成助遗留下来的全民企业文化小游戏,发现了一个秘密。
白亦行脸色难看没做声。
梁正宁说:“白总不用担心,我们系统已经在扩容了,就是还需要点时间。”
“路演前保证一定没问题。”金琥笑嘻嘻地保证。
白亦行懒得看他一眼。
VP则意见不同:因为动态手续费虽然能缓解拥堵,但是会增加用户交易成本,尤其是大额交易的投资者,这对他们不公平,可能导致核心用户群体不满。
白亦行却说:“先让系统跑起来最重要。”
VP欲开口,白亦行打断:“大额投资者是重要,但是没有普通用户先撑起交易量,谁又愿意来买我们的代币。技术上的问题,不用动态手续费疏导流量,难道要靠蜂堡去发邮件让用户一个个慢慢排好队,再来购买吗?”
金琥笑死了,VP吃瘪不敢说话。
会议散,所有人都出去,只有VP留下。
她知道这位也是跟着穆介之打江山过来的重要元首,对穆介之的行事风格和偏好了如指掌,公司上下都得给三分薄面。
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他笑问:“白总,不知道董事长身体好转了吗?”
白亦行不咸不淡:“挺好的,医生说需要静养。”
VP又问:“白总,那成董助呢?我听说他要离职啊?多好的人才,这不是可惜了么。”
白亦行停住翻页的手,抬眼一副你到底想说什么的样子盯着他,冷淡道:“你们不是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吗,还问什么。他要走要留,都是个人的自由,高盛从不强求。”
VP笑呵悄声道:“白总说的是。不过白总也别怪我刚刚在会议上质疑成董助提出来的方案。我也是为了蜂堡后续的发展好,他要是走了,那如果后面遇到什么问题谁来兜这个底呢。”
白亦行不耐烦地合上文件:“他需要兜什么底?你对你手上的投资者就这么没信心?既如此,交易所也不缺这样疑神疑鬼的投资者。”
见到她态度如此果决,VP话锋一转:“欸,白总你别生气嘛,”他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一推,低眉顺眼,“其实我就是担心,你说蜂堡好容易通过了证监会的审核,皮下还套着个CTO模式,外界又各种声音盯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大家伙这些日子不就白辛苦了嘛。而且董事长在时也一直强调要严格筛选投资项目,哪怕是牺牲短期业绩,也要确保产品和交易的高质量。”
“是你想问,还是董事长的意思?”白亦行开门见山。
他一噎,白亦行身子放松,躺靠在椅子里,双手交握:“董事长自然是相信我才把高盛和蜂堡交到我手里,放心去养病。高盛蜂堡也不是那些小公司急功近利,只抓产量不抓质量。蜂堡加密货币首发在即,无非是先抢占一个市场份额,后续再慢慢优化和完善。”
她想到什么,当即拨通电话给技术部:让他们结合权益证明将手续费分配奖励给验证者质押者,来提高他们的收益。
“我们这么有诚意,用户也不会不包容这点不完美。”
白亦行的意思很明确,先入场再完美,先做大再做强。在这个线上消费普及还不够的时代,光是个手续费的问题连高盛拥有这么强悍的技术团队加班熬夜做了几个月才堪堪上线使用,足矣证明再无任何企业会领先高盛成为区块链之母。她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行业超前到技术垄断,奠定区块链基础,颠覆传统银行业。
VP也猜不透这年轻气盛又激进的总经理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刚才也确定了董事长这次怕是岌岌可危了,再跟白亦行对着干下场不是像孔融那样就是如老林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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