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
白纪坤捏着这份名单琢磨半天。
之前是听说那姓申的给了她一份名单,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些公司。不过,要是好东西,也能轮到我和三家子公司?什么不是先紧着高盛和蜂堡,去年他跟母公司申请向定好的项目追加投资一事,还被穆介之和那群老古董给左遮右拦,挡了回来。
现在要他收购这么多厂子这么大的事,穆介之能同意?
还是这丫头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知道?
白纪坤再看回来,上面这些供应商和加工厂规模倒也中规中矩,其中就有一家,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他打算拆了那座厂,重新规划规划,盖一座集旅游购物餐饮等一体的度假村娱.乐.城。
保镖透过后视镜看他,说:“aPay自从和aSun拆开,形势一片大好。听说前段时间为了响应ESG展标会,特地拨款支持中小企业,少数族裔和女性创业者,博得政商两界一片好感,股价也跟涨。”
白纪坤睨他一眼:“你还知道这个?”
保镖耿直发言:“我买了他们家的股票。”
白纪坤问:“那你怎么看这份名单?”
保镖笑道:“坤总,您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懂这些东西。我只知道大小姐和您是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亲人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
“亲人是这种存在?”白纪坤嗤笑一声:“你说得也对,叔叔帮侄女,人伦天理。”
他拨通电话给秘助,叫人先将剩余几家供应商和加工厂的背景搞清楚,整理文档,明儿一早他就要看。
*
从赌场回来,孔融就请了好几天的假。
满屋子的酒气和饭馊味,闻瑜敏才从马代度假回来,推门的瞬间,脸色立时冷了,那个男人正昏天黑地飘飘然瘫在价值几百万的皮革沙发上,还被他弄得都是呕吐污秽物。
闻瑜敏怒地将一把购物袋砸到他身上脸上。
“你他妈又复吸了?”
孔融两眼恍惚,卯足力气想坐起身,又头昏脑涨地摔进沙发里。
“起来!我沙发都被你毁了!”
扯他胳膊,拽他腿,孔融像只小鸡崽子被她拖到卫生间门口。
“我没有...吸多少...”男人口齿不清,嘿嘿笑:“有人说那里有很纯的货,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没想...”
他笑得丑态百出,牙齿阒黄,口气熏天。
“臭死了!”闻瑜敏不耐烦地拨通缅佣电话,又挂断,重新拨给闻瑜亮。
那边好半天才接起。
闻瑜敏没好气:“你现在连接我电话都不情愿了,打算跟我一直僵下去么?”
爸妈去世后,全靠闻瑜敏游走政商两界维持人际关系,从一个温润千金走向豪气一姐,心眼渐长,脾气渐凶,甚至被冠上□□一姐名头。
那会儿闻瑜亮都不敢在学校说自己还有姐姐,只说是孤儿,向学校申请奖学金和助学金过活。
不多久,他姐就跟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一度不能理解。
从闻瑜敏选择嫁给孔融的那天,闻瑜亮就很少跟她联系。
当然也是为了在高盛避嫌。
闻瑜敏没精力和他吵架:“你过来帮我一下,你姐夫喝多了很臭。你过来帮我给他洗澡。”
闻瑜亮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他直接拒绝。
闻瑜敏火噌地冒出来,叉着腰,杵在卫生间门口:“闻瑜亮!”
对面不吭声。
闻瑜敏耐住性子:“算姐姐求你了好不好。这么多年,姐姐什么时候求过你。你以为你在高盛绝口不提,别人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么?要不是我们俩,你觉得你自己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么?”
对面还是不讲话。
闻瑜敏烦躁地说:“闻瑜亮,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行不行!这么多年你小学初中高中我前前后后为你操过多少心?要我一笔一笔给你算出来么?”
“哦,你觉得你大学没用我的钱,很了不起?现在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更加不将我放在眼里了?”闻瑜敏好笑道:“你要不是我弟弟,要不是我在背后维系那些关系,那穆介之能放任你手中拥有那么顶级的资源?你看不起我,你以为我就看得起你吗?!”
闻瑜敏本不想说这些难听的话,只要一想到那老实蠢笨还瞧不起人清高的死样,身体内就有股邪火窜来窜去。
尤其是,他一不高兴就不爱讲话的老毛病,简直糟糕透了!
就在她的耐心一点一点消耗殆尽之际。
那边不温不火来一句:“你报警把他抓起来吧。”
“你神经病!”闻瑜敏所有的好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猪脑子么?报警之后,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还有高盛——”
闻瑜亮很没良心地开口:“是你自己找的人,你选择的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闻瑜敏怔愣两秒,她忽然很想破口大骂,但又很想笑,是她活该,养出一个白眼狼。
啪地她摔断电话。
往地上的人身上恶狠狠地踹了两脚。
对面的闻瑜亮从接到电话那刻开始,他就马不停蹄往她这里赶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又换了个方向,抬头望到卫生间的灯还亮着。
闻瑜敏气得不轻,打开淋浴,也不管是冷是热就往男人身上浇。男人口鼻仿佛溺毙在滚烫沸水中,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躲的瑟缩到里角,抹了脸上的水,从一片氤氲水雾中看清楚女人的脸。
怒不可遏。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吸吸吸,吸死你得了!”她啐骂:“脏货!”
闻瑜敏摔下花洒,走到客厅,入目之处,狼藉满地。她抑制已久的怒火一触即发,一把掀翻桌面上的酒瓶杯子和食物。
噼里啪啦,清清脆脆。
不多时,卫生间的男人便听到隐隐地微弱地恸哭。
孔融湿哒哒走到她身边,她蹲在地上,那样无助,那样弱小。男人心中不忍,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
闻瑜敏再也忍不住地钻到他怀中,放声大哭。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些烂习惯!”她锤他胸口:“我真是瞎了眼选你嫁!”
论喜欢,饮食男女绝对无法真心道出一二三,论利益置换,不是孔融需要她。而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高盛那位将她当做跳板的同时,她也必须为闻瑜亮寻找出路。她不是不相信闻瑜亮的工作能力,只是在这个浑浊恶劣的圈子里,见多尔虞我诈,利益至上,人前人后两套皮子,无人可交心,她希望守护闻瑜亮那一丝老实人的纯洁和美好。
多么可笑。
“亮亮彻底跟我翻脸了!”
她又狠狠地甩了他两巴掌。
孔融不吭声地承受,像只抽干水分的阴紫茄子。
闻瑜敏眼底猩红瞪男人,她胸口早已淋湿,饱满轮廓毕现。
只需要一眼,孔融瘾犯了,不可自拔。
骤然,他扣住她脖颈,两人啃咬起来。
却不知叫杵在大门口的闻瑜亮看见。
他脚步黏住,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胃里更是没由来地一阵翻涌。他双手渐渐攥成拳,黑夜再也盖不住那双狞视的眼,烧得嘹亮。
他转身就跑了,丢下那把存在他心里小心翼翼保管多年的钥匙,连电梯都没摁,推开消防通道大门,一口气快步下楼。
晚饭间吃的还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吐在了花坛里。
“真恶心!”他使劲踢两脚石墩:“真他妈恶心!”
*
两兄弟坐下来吃饭,成宗吃了一口便呜呜哇哇吐在碗里,筷子碗一扔烦闹:“难吃,都没有前几次好吃了。”
成祖板着脸,面容严肃看他,成宗收敛些,敢怒不敢言地去弯腰捡筷子碗。
成祖尝了一口,盐放多了,齁咸,便说:“我带你去外面吃。”
他插兜走在前面,成宗也不像之前一样看稀奇了,盯着成祖的后背,若有所思。
成祖回身等他:“怎么了,有话就说。”
成宗这才敢开口:“你、你今天太安静了,都没前几次唠唠叨叨了”
他犹豫着问:“祖祖,是不是...我说那个漂亮妹妹,你生气了。”
成祖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烦闷:“不是。”
成宗换张笑脸:“那...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两人随便找了家饭馆,成宗还是很爱干净,将桌椅板凳碗筷擦得干干净净,才入座,成祖则不在意大马金刀一坐,又觉得‘是’。
多半是受这小女人影响,越想越觉得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老板过来点菜,成祖随意指了几个,又点烟,心不在焉一下一下抽。
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烟雾湮进了他的眼睛,眯起,这家伙一向喜欢声东击西,之前马家那事做得虽然粗糙,却是打蛇打七寸,拿住了马化平的软肋。
如今港口扣货,又借穆介之的手顺理成章支走小程,以她的狡猾劲儿,只会比马家那次更厉害。
而以布林二人故意抬高棕榈油价格的决心,好不容易吞了整个市场继续庞大他们的主权基金,怎么会允许有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小女人单枪匹马硬抗,也不知她知不知马来政治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他现在脑子有点乱,手腕表盘擦衣的细微动静也能扰乱他的心。
不多时,他掏出手机拨给马丁,那边很快接通。
离纽约开盘时间还差一小时,成祖直接询问:“现有资产都已经查封完了吗?”
马丁收到他的邮件就马不停蹄去办,问:“你也发现棕榈油不对劲了?”
成祖懒懒吐了口烟雾:“资产查封,人也不会死了,总是要吃喝拉撒。他们搞这么大动静,说马来总理一点不知情肯定是假的。”
马丁问:“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向上汇报,请求发布红色通缉令。”
成祖指尖一顿:“这事出在马来,马来总理如果有心包庇,发再多红色通缉令也没用!现在证据链尚不完整,已经打草惊蛇,棕榈油之事就是他们挑衅之作。要是别的人再逃了,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马丁手里握着咖啡续命,胡子拉碴使劲吸一吸鼻子:“布莱恩豪宅被封之后,我们又在纽约处发现一所公寓,还有一些珠宝名画,那玩意还是真的,毕加索老小子的画,他还挺有品味。同时间瑞士那边配合封了一艘豪华邮轮,本来差点抓到人,结果又让他跑了,我他妈都怀疑我们内部是不是出了奸细!”
他把咖啡杯子使劲捏瘪,丢进垃圾桶,大步朝检察院走去:“还有,之前内线查到,那家金融机构给布莱恩的基金发行过四笔债券,短时间内筹集105亿美元,金融机构所获佣金超过十亿美元。”
成祖叼着烟越发冷静。
马丁抱怨:“按照你的意思,马来那边就指望不上了,里里外外说不定早就被控制,他们那检察官都懒得搭理我,更别说配合了。跨国合作就是这点不好,效率太慢了!不过,纪望算好说话的,你那边怎么样?”
南洋咖喱叻沙面,色香味正,成宗筷子挑起黄澄澄的面条晒凉,自己吃得心满意足,额角渗汗,成祖短暂放空,笑不露齿推盒纸巾到他跟前。
半晌没出声,马丁却笑:“这世上女人多得很,你也不是非她不可。我再跟你说个事,布莱恩不是给那小明星投了部电影嘛,结果年底没获奖,还特地差人去黑市把小金人买回来,为这事还跟人打上官司了。你猜怎么着,在人打官司的时候,布莱恩正左拥右抱,而且这Bitch也不是什么善茬,多得是人后边排着长队追。所以哪有什么真爱,男欢女爱,旨在享受当下。”
“阿祖,你就不是长情的人,别骗你自己了。”
他仍旧没讲话,成宗一边吃一边不时抬眼观察他的表情,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登时又脸色不善,比锅炉边的灰更黑,更阴翳。
成宗苦恼地根本不敢说话,吃到一半掏出随身携带的画本。
马丁来到办公室,椅子和沙发上还放着昨天吃剩下的披萨,桌面文件纸张堆得乱七八糟,他好像在找什么,随后一脚踹开椅子,捡起地上的白纸。
他知道成祖没挂,马丁看着那张逮捕令继续说:“那个金融机构的两个高层,即将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
倏地,成祖嘴上的烟灰掉了半截到鞋子表面。
成宗见状,立马起身,蹲在他脚边,徒手扫掉红色火星子。
成祖脸色难看得要命,噌地站起身,走到一边,吐掉嘴上的烟。
他说:“她跟这些事没有关系。”
马丁忽然笑了:“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去了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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