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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缠绵病榻的少师大人》

3. 菩萨蛮

孟知微这些时日在山上并不无聊。

九儿虽然比她大几岁,但到底也是丫鬟,看她不住,管她不得。

孟知微很快就连梅园里有多少个狗洞都知道了,还了解到这位梅园的主人姓唐,他底下的小厮都叫他阁主,孟知微不知道他何种来历,但似乎是江湖中人,而且他走之前还真的让人给她安排了每日梅园里的树木修剪、院落打扫等杂事。

孟知微虽然出身世家大族,锦衣玉食长起来的,但也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几日,她来来回回看到自己修剪的红梅“造型独特”的,也觉得住起来也安心。

毕竟她不知兄长何时来接她,也不能总是白住在这儿。

况且这位唐阁主人是真好,有求必应。她随行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昨日见到青黛用完,她眉发略淡,在别人家中素着张脸不大得体,本是要让九儿下山去买的,九儿问了屋里女婢一句后,当天晚上他们就送过来了,且还是螺子黛。她的嫡母王氏在得诰命的时候太后娘娘也就亲赏过一罐。

因此为表感恩,孟知微一大早就起来修剪梅枝。

她才修剪好,拱形门后就出来一个身影,青白衫单薄,手中折扇翩然,孟知微微微叩身:“唐阁主您回来了。”

唐子玉原本良好的心情在看到眼前的梅枝的时候,惊慌地连扇子都不想要了,他趔趄两步,作呼喊状:“我的梅花!”

院中那株他修剪好的梅此刻像是被狗啃了两边的醪糟渣滓。

唐子玉抱着梅花树扼腕:“京中闺阁再也找不出有你这般良才的了!”

孟知微一时之间竟真的听不出好赖话来,她已用尽毕生所学了:“抱……抱歉,是我修剪的不好吗?”

唐子玉把所有高兴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他咬牙从自己嘴里吐出两个字:“很好。”

但是他又重新给了建议:“往后孟小姐要找营生,离花木类的远一点。”

孟知微:“若是不好,我回府中禀报爹爹后定与您相还的。”

“罢了。”唐子玉摇摇头,随后他又想起正事,于是唤:“观展。”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高大的长着络腮胡看上去有点凶蛮的男人这才把手里的东西递上来。

唐子玉:“孟三小姐,你兄长来信了。”

“兄长?”孟知微连忙作揖接过,拆开信笺。

本来舒展的眉头在看到信笺内容的一瞬间顿时蹙在一起,而后匆匆回头,袖纱被梅枝剐到,扯下小片来也顾不上。

唐子玉眼见奔走出去的人又停下来,转过着急到绯红的脸又与他告别。他挥了挥衣袖,摇了摇头,揣起扇子往前走,看到那株梅花后,又摇了摇头。

——

孟知微与九儿匆匆下山,山下未有驱车的马夫,孟知微踏垫子上马车之际,忽听到有人叫她。

她探出头来,见过来的是那个高大的异族人,他手边牵了两匹马。

孟知微眉眼虽蹙,但还是稍稍俯身。

“孟三小姐。”观展作揖,“我家先生知道小姐归家心切,特地让我带了这两匹雪里骢,日行千里,应当是对孟小姐有所帮助。”

眼前的白马四肢修长,通身雪白毛色油亮,是难得的好马。

事急从权,孟知微也就不推辞了,她只以为是唐子玉送来的:“如此,就多谢了。日后知微必定登门归还。”

“无妨,因我家先生不日就要云游,所以还劳烦三小姐到家后,卸了他们的栓绳,他们自己倒也识得归途。”

“如此,那就依照大人所言。”

马车车套换上,路上冰雪难行,快马却依旧踏出一条清晰的路线。

马车里四下无声,九儿见孟知微一眼不发,宽慰到:“三姑娘,莫要太着急,公子能寄出信来说明家中应当一切安好。”

孟知微手里攥着那信封,眉头久久无法舒展:“兄长在信中没有细说,只说若是归家看到大门灯笼降下,让我万万不可进家门。”

字迹上有晕染,明显就是还未来得及干了纸面就已经送入信笺了。

可兄长明明不是急躁之人。

她掀开车幔对车夫再度嘱咐:“再快些。”

——

孟家坐落在京中南门四井巷的牌坊长街上,两朝帝王更换,京中的热闹早就迁到中安大街那块新地了,原先的牌坊长街上店面不多,因入冬严寒,更是早早就关了门。

孟知微的马车进了官道入了街巷缓下动静来。大雪积压堵住前路,孟知微眼见马车进不去了,解了车马套。

不用她多言,那马儿像是懂人的心思一样,俯颈抖落了毛发上沾染的雪水,长嘶一声,而后就顺着车辙印子消失在长街之外了。

孟知微只带了九儿往家中赶,元宵才过原先张灯结彩的街道被大雪覆盖,偶有残损的彩幔才能勉强证明不日前的欢庆。

过了窄门就是孟府,孟知微遥遥地望见府邸门口原先挂着红灯笼的位置此刻却空空如也。

巷口的冷风往衣襟里钻。

而且门口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全是生人面孔,孟府原先的府兵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九儿:“怎么会这样?”

“翻后院进去。”孟知微当下就做了决定。

“可公子嘱咐说要是看见灯笼落下,三小姐你是万万不能去啊。”九儿拉住她。

孟知微:“府门紧闭外面又有重兵把守,我既已到家门,又怎有不进之理。”

九儿拉她不住,只能跟着她往后院门去。

后院有一矮墙是她被爹爹禁足之时她常常跑出去的,因为杂草丛生所以一般人不知道。

孟知微在那儿垫了高石,没费多少劲就进去了。

两人落下后院,马上就有一小队人听到动静。

“谁人在哪儿?”

刚好有一只野猫过去,两人往草丛一躲,顺着墙角往东厢房去。

可谁知院落里无一人。

孟知微又穿过连廊往嫡母王氏的院落里去,可伺候的丫鬟婆子均不在,孟知微又匆匆往书房过去,脚下越走越慌。

她唯见会客中厅灯火尤为通明,于是带着九儿往那儿过去,她带着戒心在门外窥探,戳破纸窗后看到爹爹和屋内的人都坐在里面,推开门去。

“爹爹!”

孟政身形偏瘦,已是知命之年,神态虽有憔悴,但脊背笔直,脸上无畏的表情在看到孟知微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有些没收住。

“堇儿,你……你兄长不是与你说,灯笼落,莫念家吗。”

“爹爹在家,女儿怎可不回。”她回头看了一圈,嫡母王氏,妾室孙氏,房中奴仆、丫鬟大大小小地站了一屋子。

“兄长呢?”她着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人影。

提到兄长,嫡母王氏神色泫然:“你兄长因为给你父亲求情,已经被当今圣上打入大牢。”

什么!

兄长最爱干净,暗无天日的无边牢狱怎可待得。

孟知微:“爹爹犯了什么错,为何府上皆是重兵,家中境况为何会如此?”

孟政未言,身边跟随他上朝伺候笔墨颇通政事的侍从说道:“因国库亏空,家主上奏打开关口,重开海上贸易,却被按上不臣之心,几位大臣联合弹劾,说我们老爷开关口欲生当年南海之乱。”

孟知微:“爹爹乃两朝老臣,若有不臣之心还会等到现在!就是当今圣上昏聩无用,既不能攘外更不能安内,苛责法纪,徭役税赋,更使臣民寒心!”

“阿堇。”孟政制止她,抬手作揖,“莫要妄议圣上。”

“爹爹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忍着干什么,若我说,不如把这乱臣贼子坐实了,我寻得小门,全家潜逃!”

本该如意料之中的骂她毫无法度的怒意却没有来到,孟政只是平和地看着孟堇。

孟知微触及到孟政的目光的时候,原先的愤怒和激昂突然就消失了,她盈盈的眸子里顿时水光一片,她哑声:“父亲。”

“傻孩子,孟家一旦背上了谋反的罪名,你兄长怎么办,你腹中有子的阿姊又怎么办。两朝更替,王权犹疑,铲除异己的党争手段我又何尝不知,但我孟政在官言官,对江山社稷未有半点愧心,武臣死于战,言官死于谏。”

孟政面朝着外面开间落下的大雪,缓缓说到:“我早知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拖累妻儿,终是我不愿。”

讲到这儿,在那儿掩面的王氏上前一步,她不过才擦完眼角的泪水,却又整理了一番衣着:“老爷傲然尚且不怕君臣疑心,妇人虽弱却也有风骨。我王家本就将门之后,府兵均为死士,如今只为向君心力证我孟家满门忠骨。君落刀,尔等缴械不准抗。全府在册奴仆丫鬟三十二名,府兵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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