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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洛桑予心情很愉悦，哼起了歌，就这样白坑来十两银子，至于那程不闻，傻小子构不成一点威胁，等他发现真正的王轩已死，他早就金蝉脱壳了。

循着地图，朱漆大门两侧悬挂着大红灯笼，映照出鎏金匾额上"浮香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大敞着，几位女子在门口殷勤地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宾客。

洛桑予还未进门就被浓烈的脂粉气熏得倒退半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黏上来，蔻丹鲜红的指甲险些刮到他脸上。

“呀，小郎君，还挺俊俏，是来听曲呀还是来…”

“不必了。”

女子一顿，显然误会了什么，收住脸上的笑意：“嘿，清风，你们的客。”

顺着这女子的目光，一男子摇曳地走来，姿态优雅，衣衫半开不开的，脸上的脂粉盖过了原本的长相。

光看脸，叫人分不清男女。他的食指点了点洛桑予的鼻尖，语调上下起伏，含笑道：“这位公子，真有品味！”

“死断袖！”女子忍不住骂了一声，

洛桑予身体僵硬了一瞬，亮出令牌，对方神色顿变。

清风一顿，面上的媚笑收了几分，语气正常道：“原来是贵客，这边请。”

跟着清风进入，楼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大厅中央的戏台上，几名身着轻纱的舞姬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水袖翻飞间露出雪白的藕臂，引得台下宾客阵阵喝彩。

来到楼中被屏风遮盖住的角落，清风往墙上使劲一推，墙壁旋转起来，露出一条路，这里边别有洞天。

越往里走甚至越繁荣，一个个商铺林立，好似一个中型卖场。

“客官，到了，您随意看看，浮香阁不卖假货，假一赔十哦。”清风微笑着离开，留下洛桑予。

穿过重重帷幕，墙壁旋转的瞬间，喧嚣扑面而来。

黑市里人头攒动，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各色奇珍在琉璃灯下泛着光。

洛桑予在一家挂着“阴阳鉴”匾额的铺子前驻足。

店主是个独眼老者，浑浊的眼球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客官这易容术，清晖派的增容丹。”

“哦？”洛桑予面不改色地抚过脸颊，“老人家看错了。”

独眼龙嘿嘿笑着推来一面铜镜。

镜中，王轩的面容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银白发丝。

“这位店长……”

“算了，也不关老朽的事，老朽并不想掺和。”独眼龙将镜子收回，摆了摆手。

洛桑予松了口气，拱了拱手道：“这样自是最好。”

洛桑予离开“阴阳鉴”又四处逛逛，看见有个药贩正晃着青紫色的手指推销：“新到的'醉仙散'，金丹修士也扛不过三息...”又从袖中抖落几个瓷瓶，“客官要不要试试？还有很多丹药嘞！”瓷瓶们相撞发出声响。

洛桑予将面具一戴，直往这个铺子的方向走去。

“有没有隐藏威压的丹药，给我来几粒。”

药贩眼中精光一闪："公子好眼力！十两一颗..."他打量着来人的锦衣玉带，话锋一转，"不过与公子投缘，五颗只收四十五两！"

洛桑予暗自咬牙，这价钱够在魔域买下半车丹药。

正欲掏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横亘其间。

那手指修长如竹，在灯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贵了。”男人笑道，“看见新客就宰，我与你们阁主交好，也是不想浮香阁传出这差名声，十颗十两银子。”男人声音温润似春水，却让药贩瞬间白了脸。

洛桑予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黑衣道人负手而立，端的是清风明月般的姿态。

他将丹药接过，放在洛桑予手中，摆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

洛桑予将十两银子给药贩，冲男子拱了拱手，打量起这位帮他砍价的好人。

黑衣黑发，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幅君子如玉的模样。

“哇陈道长，饶了我吧。”药贩叫苦连天的完成这一笔买卖。

陈照雪只是笑，眼神温润地看向洛桑予，道：“不必客气，价格公道才能有回头客，我这也是在帮浮香阁。”又转头对药贩道，“我有事，叫你们阁主来吧。”

“哎呀，陈道长，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把这事告诉阁主的，”药贩谄媚地笑着，招来旁边的药童拍了拍“快去叫阁主。”

陈照雪又把目光望向洛桑予：“这位侠士见笑了，刚才在那边看见侠士你背上的双刀，有些眼熟，可否借陈某一看。”

“哪里，多谢陈道长。这刀就是寻常一刀，普普通通再无特殊处了。”洛桑予心道果然萍水相逢不可能遇见的都是程不闻那种傻子，这道长怕是另有所谋，这刀也是定然不能给他看的。

见这人没有丝毫拿出刀的意思，陈照雪也没有恼，还是微笑。

他很自觉地自己靠近，伸手虚点在刀鞘上，像是一只手环住了洛桑予的脖颈，洛桑予顿时绷紧了脊背。

“好生特别的剑穗。”他又逼近，洛桑予只觉香气扑面而来，陈照雪一字一顿道：“莫不是...道侣所赠？”那道目光如有实质，顺着黑色剑穗一寸寸爬上来。

？？？

洛桑予后撤半步，面具下的眉头紧蹙。

这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清晖派的道长都这般不知礼数？

“这是陆某在幽州所得，得到前这黑色剑穗就有了。”他故意让刀鞘撞上柜台，发出闷响。

陈照雪轻笑，袖袍突然无风自动。凌厉掌风擦过洛桑予耳际，吹得他发丝被吹起狂舞，面具铮铮作响，却未能掀动分毫。

“哈哈，看来这位侠士身上都是至宝。我姓陈，字砚冰，叫我砚冰即可，侠士如何称呼？”陈照雪抚掌赞叹，眼中兴味更浓。

“陆泽远，叫我泽远就好。”洛桑予哪能没发现刚刚那一掌的目标就是掀开面具，但其实真掀开了也不必害怕，还有那张王大公子的脸挡着呢。

“阁主到——”

正想着，走出来一位年轻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脸上脂粉很厚也压不住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与凛冽的气势。

她广袖罗裙，额间花钿也遮不住眉宇间的肃杀之气。洛桑予瞳孔微缩，这步态，分明是久经沙场之人才有的沉稳。

“稀客啊陈道长。”女子团扇轻摇，朱唇勾起讥诮的弧度，“清晖派又要讨什么债？”

“魔族复出。”陈照雪袖中滑出一枚玉简，“我奉师门之命来接二师弟回去。”

扇面“唰”地合拢。

“那找我作甚？他又不在我这儿。”

“劳烦阁主帮忙调查，我们清晖派欠浮香阁一个人情。”

“哈哈，这话好笑极了。你们清晖派欠的还少吗？”阁主嘲笑般地笑出了声，“不过，刚刚我得知，城南处一家客栈死了人，那杀人痕迹是…魔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道上的人都知道了。看来你们清晖派来活儿喽。”

“说到城南客栈的魔针杀人案...”她突然转向洛桑予，眸中精光暴涨，“这位公子，你身上缠着有趣的因果呢。”

“因果？”

这两个字像一滴墨坠入心湖，在洛桑予记忆深处晕开模糊的轮廓。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善因结善果，恶因招恶人。”阁主的团扇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扇面墨竹忽化作游龙，“公子可要看个手相？”

洛桑予面具下的眉梢微挑。左手已悄悄掐住袖中符咒，右手却故作轻松地伸出，他倒要看看，这人族能窥见几分天机。

纤纤玉指搭上他腕间刹那，阁主指尖突然迸出三寸青光。

那光如游蛇般顺着他掌纹游走，却在触及命门穴时骤然溃散。

“这...”阁主瞳孔骤缩，扇子“啪”地落地。她不可置信地翻检洛桑予双手，连指缝都不放过，“竟是一片空白？或是曾被篡改命格？不…这应该没人能做得到。”

洛桑予低笑出声，袖中符咒悄然化灰：“看来小爷命格非凡，非俗眼能窥。”

“好个狂妄小子！”阁主拾起团扇掩唇，眼中却闪过异彩，“不过...倒合我胃口。”

陈照雪适时轻咳一声，他袖中玉简正泛着微光。

阁主见此，摇着扇子向二层走去，“小哥，我们有缘再见。”

而陈照雪临走前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留给洛桑予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陆公子，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洛桑予在黑市中采买了一些人族功法与修仙典籍，他总觉得其与魔族术法有共通之处，打算回去好好研究，在仙门大比时更好发挥且不被察觉。

走出黑市，浮香阁歌舞依旧，有不少手脚不干净的客人引来一片娇嗔。

洛桑予摇摇头快步走出，找了一个巷子摘掉面具，再七拐八拐走上大街。

浮香阁的喧嚣渐远，洛桑予隐入暗巷中。双刀出鞘的瞬间，这刀像是好久没有被人再拿起，可刀刃还是锐利无比，刃上纹路如活物般游动。

他拇指抚过刀柄处的小字——“见愁”。这名字像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闸门。族长老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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