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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她今天造反了吗》

20. 断脊

沉闷的鼓声随着齐军“景”字旗远去,苏日勒盯着儿子的尸身,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老萨满担忧地跪在他身前唤他:“大单于……”

苏日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嘶哑得像锯木头:“乌力吉死了。那宝松图勒呢?”

苏日勒的心腹爱将忽图剌惭愧地低头:“还没有找到。”

苏日勒抬头,看了看营中跪着不敢抬头的部族勇士和断掉的狼头纛。强撑着向乌力吉的尸身挪动几步,终于泪如雨下。

“我怎么能让一头幼鹰独自捕猎猛兽呢?”苏日勒悔恨地捶打自己的胸膛,老泪纵横,“我明明知道汉人不好对付,却叫我儿亲身上阵,长生天的怒火终究降临在了轻敌的雄鹰身上……”

“大单于,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大单于在土坡上看到这路军队竟然是由一个齐国女人带领的那一刻,怎么会不起轻视之心呢?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呢?

萨满太知道大单于的心思,因此勉力劝慰。

“是那个女人太厉害还是你们不够忠诚勇猛?”苏日勒艰难抹去泪水,盯着四周跪着的族人, “请眷顾屠哥的日月星辰都看看吧,屠哥人的鸿台吉死了,他的仇人却能全身而退,而屠哥的勇士竟然还有脸跪在单于的面前。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去追?”

话音落下,这块被血染红的草甸上居然陷入了寂静,四面胡骑皆埋头噤声,没有一个敢出言请战的。

正在此时,一阵寒风自平地起,老萨满的骨铃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爬满了裂痕。太阳不知何时躲回了云层里,刚下战场、满身大汗的胡骑被冷气一激,齐齐打了个寒颤。

萨满立即磕下头去,不敢直视单于的眼睛。

苏日勒的神情逐渐由悲伤变得愤怒,再转变为阴沉。

阿勒部的头人特木其硬着头皮上前:“大单于,骨铃是用来沟通长生天的,如今骨铃碎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哦?”苏日勒猛然转头,用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逼视他,“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大单于,”特木其右手抚上胸膛,“骨铃碎了,是长生天在提醒大单于您,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再追下去,也许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以为,我们该回去,回到王庭去。齐国皇帝家的父子相争,我们何必牵扯进去呢?齐人的事,让齐人自己去做吧。”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日勒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那你说,到底该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呢?”

特木其终于咂摸出不对来,他连忙跪下,双手贴在身体两侧的地面:“当然是听您的,大单于,草原的一切事务全凭您的心意。您是日月星辰所立的君主,是草原上唯一的王!阿勒部早已向您奉上了忠诚,您的马鞭指向哪里,阿勒部就向哪里冲锋!”

苏日勒这才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点点头道:“那就由你们阿勒部去追索那个女人的踪迹。上天入地,我都要抓到她。我要在我儿的尸首前砍下她的头颅,用她的头盖骨盛祭奠我儿的马奶酒,让她的整支部队给我儿陪葬!”

……

“悯之醒了吗?”一直到八十里外,景初才命部队稍歇。队伍刚刚停下,她便立即去往顾怀民的马车前,询问他的伤情。

马车中有人掀起了帘子,向景初点头致意:“景将军。”

景初错眼看去,原来是太医院院首江慈。如今军中只有这江慈一个国手,虽然他年事已高,但景初也只能劳烦他来照看顾怀民的伤势了。

她在马上抱拳致礼:“江院首。”

透过掀起的帘子看进去,顾怀民面上如同被涂了一层白蜡,唇色发紫。

景初担忧道:“江院首,悯之伤情如何?”

“不好说。”江慈面色疲惫,斟酌一二方才答道,“他中了脏箭,狼毒侵体。来势汹汹,戕伐脏腑经络。毒邪伤正,我虽能暂制此毒,然他前次大战之中,早已损耗心血,气随津泄,以致髓海空虚,脑神失用。毒邪与劳伤相兼,我只怕他正气一溃千里啊。”

这些话听来复杂,其实就是说,顾怀民本来大战就已经损耗了不少心力,又受了重伤,中了毒箭,几面夹击之下,再好的身体也撑不住。

景初听此,满面悲色,竟然下马,恭恭敬敬对着江慈行礼作揖:“顾怀民是我至交知己,亲如骨肉手足。初敢求老院首,瞧在景初面上,千万救他一救。”

“景将军这是做什么!”江慈手忙脚乱钻出马车,扶住景初双臂,“将军此战劳苦功高,老夫怎敢受将军之礼?折煞老夫了。”

景初躬身不起。

江慈一声长叹:“罢罢罢!将军此次不仅救了圣驾,实打实也是救了老夫一命。为偿恩情,我也实在该任凭驱策的。何况我本就爱悯之才情。请将军放心,慈用尽毕生绝学、浑身解数,也要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顾怀民。”

“但有任何需求,只管与我提。”景初大喜,“老院首,若能救得悯之性命,往后您有任何差遣,初绝无二话。”

“岂敢。”江慈含笑,“军情如火,事务烦杂,将军忙去罢。悯之这里,交给老夫便好。”

“好,好,”景初连连答应,“多谢老院首。”

军中事务确实杂乱,何况皇帝救出来了,自然还有政治事务要处理。

景初到銮驾前递了请见的条子,倪和光亲自走出銮驾将景初迎了进去。

“景卿何事求见啊?”皇帝的目光愈发阴鸷了。

“禀陛下,哨探来报,胡虏在我军背后追逐不休。贼犯驾之心不死,为防万一,臣请陛下下旨,命荡山三卫勤王。”景初一板一眼。

兴宁帝重重咳几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景卿是老成谋国之言。倪和光,草诏用印。”

倪和光能做内相,才气也是纵横。挥笔立就,给皇帝看过之后,用过印,就要派人飞马送去荡山三卫。

“慢。”皇帝突然开口。

倪和光立即将递出去的旨意收回,躬身等皇帝说话。景初见此,也垂手不语。

銮驾内沉默几息,皇帝才慢慢地说道:“景卿也以私人名义给三卫写一封催促信。用你的官印。”

“遵旨。”

景初痛快地答应了,磨墨悬笔。

她知道,胡人十万余大军能带着三十架床弩迫近荡山,大概率是荣王反了。皇帝是害怕三卫里也有荣王的人。

让她景初写了信用了官印,这是在告诉三卫,皇帝已经脱险。天下的正统还没有南移,国公府也一如既往是坚定的保皇派。

这就够了。三卫指挥使都是服紫的大员,没有一个蠢人。

信件随着诏书一同被飞马递了出去,战事又多了一分胜的把握。

恰在此时,太史敬传来紧急军情:敌方遣出五千先锋,一人三马,正飞速接近我部!

皇帝登时惊慌失措:“景卿,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勿忧,”十万大军紧追不舍,景初也觉芒刺在背,却只好安抚皇帝一二,“臣来处理。臣告退。”

皇帝却不放她走:“景卿!景卿!”

景初转身,询问地看向皇帝。

皇帝犹豫半晌,先将身侧侍候的人全部挥退,仿佛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不方便叫旁人听见:“景卿马术高超,不若朕先随你回行宫,再尽起大军,灭胡可也。”

这厮想逃!

他想放弃象征皇权正统的仪仗、礼器、玺印 ,放弃为他拼命的这些兵,放弃他的亲儿子们?

倪和光服侍他几十年,他也丝毫不念旧情?

尤其是礼器和玺册金宝,这些东西一旦被胡人卷走,正统在齐还是在胡,还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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