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太子偷家》
“胡闹!”贺珵抓住陆云峥覆上他嘴唇的手,把手移开,小声却严肃地喝止她。
陆云峥比他更严肃些:“我没有胡闹。不回去看看,我在这儿也是日夜煎熬,不会安心的。而且……对台陵,对治水,尤其是对台陵府的治水,你不见得比我有经验。”
贺珵手上力气松了松,陆云峥借机把手抽出,继续说:“定北王领台陵府牧时,我爹为长史,权同府尹。我爹忧心台陵水患已久,我耳濡目染,知道的不少。”
所以,见到台陵来的差役,她会马上问到夏汛前的堤坝检修,问到城内塘湖的疏浚情况,知道城门口护城河的水闸体系。
不过几息之间,陆云峥就想好了。
她要与贺珵一起回去,她不要做一只被保护在元京的鸟雀。
而且,她手上,还有那本南隰作战卷宗……她后来又趁无人仔细看过那册卷宗,林钧默得很详尽,但她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有好些标记她看不明白。那些将士的姓名,她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没有南隰之战的亲历者从中解释,这册卷宗就相当于废了。
当年南隰之战的幸存将士,大都留在了台陵休养。所以,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卷宗带回台陵去。定北王府里,简府里,她一定能找到人。
想着,陆云峥放软了声音,仰头看着贺珵:“不要把我丢在这。让我与你同去。我忧心台陵,也不想让你在台陵忧心我。我们一起平安回来。”
贺珵几乎要被她的眸光刺痛,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窗台。
昨夜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阳光和煦,只草地上还残存一缕湿润的泥土清香,悠悠传入内室。
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复杂情绪,但这一刹的贺珵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把眼前的姑娘深深地拥入怀中,再也不要放开。
陆云峥十一岁的时候,襄国公萧家的嫡孙女刁蛮,故意把颜欢和嘉珩的字帖都丢到砚台里。她当着太学里头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把萧小姐按到砚台上,萧小姐一张小脸沾满了墨汁,咧嘴一哭,只剩一口牙是白的。
明皇后疼她,心知是那萧小姐有错在先,没舍得下重手罚她,却语重心长地提点她:“就算是萧小姐错了,你大可以来告诉本宫,今日有本宫作主,明日若是离了宫里,谁能护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小的女孩刚被打了手板,眼眶红了一圈眼泪就是不掉下来,却仍倔强地摇头:“娘娘作主,是娘娘的事。我与她打架,是我的事。若是都倚仗娘娘,她不会真的害怕,下次还会用别的方法欺负她们。我今日把她打服了,她知道厉害了,下次就不敢了!”
听得明皇后直瞪眼,惊叹这孩子不得了了。
十五岁的时候,陆云峥刚刚进尚书局成了女官,明皇后明里暗里的抬举早就招了有些人不满,稍有错处便要被捅到明皇后跟前。在那样的境况下,她遇到了被上峰训斥的刘沁,明知道自己也是刚刚立足,依然顶着压力把刘沁救了下来。
还有那时为了嘉珩……
那个年幼入宫无依无靠,却依旧明媚鲜活的姑娘,把她的光亮照向各处。他有幸轻轻握住过这束光,又毫无征兆地失去过。过了这许多年,这束清晖还是照到了他身上,告诉他,她要与他一起面对,要和他一起平安回来。
他握紧拳头,关节紧紧弯折的微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贺珵哽了一下,终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上前去,只是缓缓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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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日,金吾卫中郎将宋渊领金吾卫百人运送赈济粮,徐度为运粮使,先行开拔。
九月十二日,太子夫妇离京。
离京前,她进了趟宫,把从前嘉珩的那辆马车要了来,亲自送到四方馆。
乌娄使臣正要派人回去禀报可汗和大王子通贸事宜,陆云峥托他们顺路把马车带回去:“这辆马车是公主十岁时,我们陛下送她的贺礼。公主来信说思念家人,请帮我给公主带话,就说里面的坐垫的百蝶穿花图样都是我亲自缝的,请公主不要忧思,保重玉体。”
乌娄使臣知道,茶马互市就是眼前这位太子妃主动提及的,对她态度十分友善恭敬,听了译使的翻译,连连点头,左手握拳搭在右肩头重重锤了两下,叽里咕噜冒出一长串句子。
译使忍俊不禁,向陆云峥道:“回殿下,他说,除非所有的河流都枯竭,不然他都不会让大王子妃听不到您的祝福。”
陆云峥也失笑,礼貌地对使臣颔首。
她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只能在临走前匆匆忙忙安排了此事。
她知道嘉珩最挂心的是什么,手书密信,叫刘沁缝进了马车的坐垫里。
她女红极差,只能勉强缝合豁口,绣什么百蝶穿花是无稽之谈,嘉珩与她默契多年,只消使臣一对他说这话,嘉珩就会明白。
颜欢来送她,依依不舍地摇着她手臂说了几句保重自身、早日回来的话,又从侍女手上接过一个包袱给她,道:“祖母让我给你的,说你这回到台陵,必要去简府拜访,让你把这个包袱转交给表姨祖母。”
颜欢的表姨祖母,就是王妃的母亲。
包袱用棉布包着,花色鲜艳,看着像是小孩子会用的,四四方方,颇有些分量,陆云峥掂量几下,疑惑的目光看向颜欢。
颜欢耸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祖母从她内室里拿出来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陆云峥回想起大婚那日,东阳大长公主来为她梳头,话语间亲昵地唤王妃为“漪儿”,心里大概猜测到了几分。
她让梅苒把包袱收好。
兰芮来请她:“娘娘,该动身了。”
陆云峥点头,坐进马车,向颜欢挥手:“回去吧!”
马蹄哒哒,马车载着陆云峥,又一次离开了元京。
因为还在京郊,今日贺珵与陆云峥不骑马,柏言率右卫率最精锐的二十名亲兵保护左右。吏部、都水监等各部人马前后错落出发,于台陵府城北城门汇合。
马车一路疾行,要在日落前抵达驿馆,因此格外颠簸。贺珵本想在马车上再看看台陵城池图,却被晃得头昏眼花,只能把图纸放到一边。
陆云峥看见他的动作,掩嘴一笑:“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工夫。”
贺珵也难得笑了:“习惯了。难得空下来,总想找点事做。”
陆云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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