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要和离》
刻月楼是四里街上的铺面,有五楼高。
三楼半开着一扇窗,屋内的桌案上陈列着几个漆盘,摆放着几套珠翠、金玉的精致首饰。
陆含宜欠身挑选着,楼里的伙计又拿了几样图册子来供她多加选择。
宋妤刚和做工师傅修改完图样,进了屋来,“挑着喜欢的没有?”
陆含宜回头,客气道:“到底是嫂嫂这里的东西,我瞧着个个儿都好。”
宋妤坐在垫了软棉团的椅子上,接过春桃递来的热茶,“若是喜欢,就多挑几套让他们去做。”
陆含宜慢走几步,也坐了下来,轻声道:“光是一套都贵重许多,哪能真叫嫂嫂这样破费?权当是出来散散心了……”
宋妤顿了顿,放下茶盏,正要说些什么。
一个楼里伙计突然叩门,“夫人,来了一车外邦的货,请您下去给掌掌眼。”
陆含宜站起身来,“嫂嫂且去吧,不必拘着来陪我。”
这头宋妤刚下了楼,就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影闪身进了屋子。
屋内只有陆含宜和她的贴身丫鬟秋萝。
秋萝一眼就看到这不打声招呼就闯进来的小厮。
她立时喝道:“哪个没收拾的奴才,也不怕冲撞了主子?”
小厮忙跪下喊着恕罪,只见他头一抬,露出一张熟悉面孔。
是苏文潜身边的书童。
陆含宜认了出来,眼睛不自觉看向未关紧的门。
秋萝会意,上前几步将门关得紧紧的。
小厮直接说明来意,“七姑娘,我家公子知道姑娘今日出府,盼着和姑娘您见一面呢!”
陆含宜愣怔原地。
不一会儿,她双手交叠,淡声问道:“见我做什么?”
“公子近日所扰与姑娘同忧,再多的,奴才也不好说嘴。”
小厮又磕了两个头,“姑娘若是晌午过后得空,长安街后绿玉池上的拜月桥可来一见。”
陆含宜不语,秋萝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有些焦心。
此时门外,站着因故而半路折返的宋妤。
她未推门而入,只道:“含宜,长安街上有家新开的酒楼,厨子是从岭南来的,做的一手新奇好菜,今日午食就去那吃罢?”
宋妤话音刚落,春桃算着给足了里头时间,顺势推开了门。
见了屋内状况,春桃率先惊讶道:“呀,地上怎么跪着个人呢?”
陆含宜忙道:“不知是来逛刻月楼的哪家贵人的小厮,刚进错屋子,正磕头饶命呢。”
秋萝适时对着那小厮说道:“你下去吧,我家姑娘不罚你。”
宋妤点了点头,没有多看一眼地上弯腰起身的小厮。
小厮从刻月楼里遮遮掩掩地跑出来,已是背后汗涔涔一片。
他扭身混入街上人流,进了一家茶楼。
苏文潜穿着一身蓝靛色裘衣坐在茶室里,举手投足颇具渊识阁士的风范。
见了自家书童回来,他急切问道:“她可愿来见我?”
书童抱怨道:“公子还说呢,撞见了国公府的五夫人,我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苏文潜眼神一灰,“她的面也没见着?”
“见是见着了,只是没听到七姑娘的准信,”书童蹲坐下喝了一碗茶,又道,“公子也别难过,五夫人说晌午要带七姑娘去长安街上新开的酒楼用午食,那酒楼我知道,就在绿玉池边。七姑娘若有心,定能寻着机会来见公子一面。”
晌午。
酒楼厢房里,两个容色佳丽的女子细嚼慢咽地用完饭,吃了些甜点后,又漱了口。
陆含宜见宋妤就要打道回府,她心里揣着事,还是没忍住,“嫂嫂先回去吧,我再在这街上且逛逛。”
厢房里静了半晌,楼里伺候的伙计都陆续端着杯盏退下了。
宋妤才正色道:“未婚女子见外男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俩风头正热,若是被旁人捕风捉影,婆母可是要问我罪的。”
陆含宜心一惊,原来早先房里的话宋妤都听去了。
“嫂嫂……”
宋妤看了一眼陆含宜,叹了口气,“罢了,有些积食,陪我去绿玉池边走走。”
陆含宜眼眸亮了一瞬,忙行了个礼,“多谢嫂嫂。”
自赐婚的圣旨下来,陆含宜心里就没轻松过一日。
但苏文潜要和她说什么呢?
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绿玉池是一片匠人修建的湖,接着一个很大的园林,只有节庆日才会有集会,平时不让商贩摆摊售卖。
湖边,陆含宜漫无目的地走着。
枯树粗壮树干后,走出一个颀长身影。
陆含宜停住脚步,看着眼前人。
苏文潜略一作揖,关切道:“陆姑娘,多日不见,你清瘦了。”
陆含宜听见生疏的称呼,撇开眼神,淡声回道:“偶感风寒,食欲不振。”
苏文潜不再寒暄,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
几番措辞之下,他说道:“这些日子造化弄人,这东西可能要还给姑娘了。”
陆含宜闻言,琥珀色的瞳仁颤抖地看向他手中握着的玉麒麟。
这玉麒麟原是一对,是二人幼时交换的信物。
她早该想到的,苏家接受了这门婚事,他亦未表现出什么不满。
陆含宜垂敛眼眸,“没有缘分的东西,公子就丢了罢。”
苏文潜握紧了手中之物,又道:“姑娘还是收下吧,玉麒麟的寓意好,在下预祝姑娘新婚美满、吉祥如意。”
说话间,他就要将玉麒麟再往前递一递。
刺耳的祝愿扎在陆含宜的心上,她再也端不住冷静,挥手去挡苏文潜手里的东西。
那枚玉麒麟一个不慎,掉进了湖里。
‘咚’的一声,像是心口那块横堵的石头坠落下去,砸碎了一缸酸涩苦闷。
陆含宜望着湖面微起的一圈又一圈涟漪,怔愣轻喃道:“公子想要撇清前尘往事,这便是很好的了结了。”
被道出此行目的,苏文潜神情凝滞了一下,不知言语。
宋妤坐在拜月桥边的亭子里,远远地看着湖边的二人。
冷风里,她的左手轻抚着冰凉的右手,若有所思道:“春桃,你瞧,青梅竹马的情缘,竟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老太太礼佛下山已是两日后的事了。
李夫人捏着二房的错,一早就提着人在荣安堂候着了。
老太太更了衣出来,看见李夫人单独在正厅里候着,未见其他几房。
而李夫人见了老太太出来,一个欠身行礼后,“母亲,家里出内贼的事您可听说了不曾?”
早先就有二房的人上山,等着老太太礼佛完毕去传话,老太太自是知道其中来龙去脉。
现下,老太太轻哼一声,端坐在上位,“这种小事,你们年轻当家作主的按家规办便是了。”
李夫人本不想闹得太难堪,老太太装聋作哑,她也不藏着话了。
“母亲房里的东西少了数,还是外管家的亲自来核对的册子,儿媳不知为何独独少了承骁的赏赐?”
老太太一个抬眼,又收了回来,“也罢,那些东西你回头叫人挪去你屋里,放在我这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也省得你们三天两头的为这个争来争去。”
李夫人听了,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
明明就是老太太自己偏心二房,私挪了承骁的赏赐,还说她小家子气来争东西。
局是她做的,她也知道老太太猜得到,可这原原本本就该是他们大房的东西,凭什么叫二房得了好?
李夫人虽心中有气,却也没忘记最初的目的。
她今日没有把几房都叫来,就是为了不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给了台阶,李夫人忍下怨气,点头应道:“内宅里这些事,是不该扰了母亲清修,我这会儿就叫人搬了去。”
老太太眉头皱起,挥了挥手就让李夫人下去了。
金玉居里,宋妤正在园子里查看梅花的花苞。
看这天气,约莫会赶在除夕那会落雪,宋妤今年移栽了金梅,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开花,她有些上心。
檀月从廊上走来,停至宋妤身侧,“姑娘,太太正吩咐人从老太太屋里搬东西,可是热闹。”
宋妤手中的剪子未停,修剪着多余的花枝,“没闹开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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