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且先不亲》
临溪再醒来时,榻下是昨日梳妆仆妇在等待。见她苏醒,两眼一喜:“小娘子。”
“我这是……”临溪皱眉,拍拍脑袋。
“在君侯帅帐中。”仆妇伸手扶她,“医士说小娘子一夜未睡,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一时昏厥。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好生修养两日也就是了。”
“多谢。”临溪揉一揉眉心,温和询问,“娘子叫什么?”
“竹娘。”
“多谢竹娘。”临溪顿一顿,“晋阳人士?”
竹娘笑道:“是呢。婢的夫君做菜很得君侯喜欢,如今是伙夫长了。我夫妇二人感情不错,左右婢在晋阳也无事,有时会陪他随军。”
“不大紧要的战事吧。”临溪笑了一笑,“否则哪里跟得上。”
虽然是事实,竹娘不好意思直言,这无异于在说凉州无能。只道:“婢去叫饭。”
“我不饿。”临溪连忙道,“随意捞一碗面即可,不必麻烦了。”
竹娘含笑点头。
她出去稍顷,内室羊毛帐被人从外打起。
商曜换过一身常服,头戴诸侯玉冠。同戎装时不同,分外长身清俊:“醒了。”
“是。”临溪无意识向后一寸,知道是他带回自己,到底不好再挑衅,“我父母在何处?”
“夫人在帐中等你。”姬昱他就不清楚了,应当还在衙署整理戍卒衣物簿。他已经把姑臧所有城门并主街宿卫都换成并州统领,懒得过问。
“那我……”临溪欲下地,“我先回去吧。”
“姬临溪。”
他忽然字正腔圆叫她。
临溪垂下眼,直觉他或许要说出什么话来了:“何事。”
“你跟我回晋阳。”
果然如此。帐中一静。
“跟我回晋阳。”他重复一次,接下去掀一掀眼帘,说的却是,“你就有无数机会杀我。”
临溪忍不住一笑。笑过即觉得不妥,唇角瞬间落下,嗓音泠泠:“在榻上杀?”
商曜微哂:“那不是一种杀法。”
“你——”少女怒目而视。
他望着她,直接道:“你意下如何。”
“天下枭雄,竟个个都喜欢抢人妻么。”临溪一贯牙尖嘴利,“昨日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同荀白将军定过亲了。”
“是么。”商曜走近一步,淡声道,“今日你姑臧城门玄旗都已更换。他久负盛名,却不能现身。”
“你少在这里离间。”临溪不被他带偏,头脑清楚,“先不说你行军迅捷,是有天水安定郡守一路纵容在先,非寻常西征军情。即便他已经知道姑臧告急,你知张掖是什么地方?凉州边境,也是抵御西羌必争之地,总有羌人骚扰边境,绝非说走就能走。再有,就算他抛下一切来救,麾下精骑沿河西道日夜兼程,也要两三日才能赶到。如何能在此时出现?你想骗我,下辈子吧。”
“你问我知不知道张掖是什么地方?”商曜眉目英挺,在烛火里微微一冷,“女公子令人发笑。”
临溪怔了一怔,这才想起冠英侯亦是世代戍守边关起家,不自在别一别脸:“随你说了。何况他来也没有用,荀将军手下不过几千骑兵,说是五千,实则三千多,我父亲不会同意他以卵击石。他向来不参与关中诸侯争霸,一心只防羌胡。于你无碍,你不会找他麻烦。”
她已经看明白了。此人得到姑臧,并没再刻意杀戮任何一人。早前就亲自手书招揽过荀白,更不会轻慢。
商曜口吻有些凉:“未婚夫婿,果然了解。”
“那是自然。”临溪强撑着,对上他眼眸,语句落地铿锵,“我很喜欢他,爱慕他,愿意嫁给他。我不会跟你回晋阳的。”
他回望她,那双黑石眼睛眸光沉沉,像要将人吸进去。静默片刻,唇角微勾:“曜此一生,最喜横刀夺爱。”
“你——”临溪气恼,索性开骂,“滚开!”
帐帷之外,竹娘当头听到这句,不慎打翻陶碗,行面滚落,泥泞一地。
他却快意地笑了,眼睛更亮。一步上前,伸手掐高她下颌的动作堪称熟练,以方便自己,更恣意欣赏这方美丽眉眼:“晋阳广阔天地。”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临溪一字一字回,“于我而言,就狭小逼仄。”
咬重语气补充:“永远也不会喜欢的。”
接连被无情拒绝,在这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庞上虽看不出怒色,眉宇却盛气逼人,那双眼睛也越发地深了:“撒谎。”
临溪下颌被生生捏痛,硬是不肯屈服:“什么?”
他冷冷掀唇:“荀白知道自己要跟你成亲么?”
临溪一僵。
“跟我回晋阳。”事不过三,他甩开手,态度愈发强硬,“我不是在让你选。”
姬临溪还是那个姬临溪,原本今夜感念他出手搭救,交谈尚且平和。闻言立刻又像一只被撕破羽翼的雏鸟,发疯扑棱激烈反抗:“我就不,杀了我也不,你待如何?君侯一方豪杰,自诩雄主,难道公然抢一女子?你的名节,我倒是无所谓的,我只偷人,我就一味偷人,偷完凉州男儿我偷胡人,届时生下一儿半女,都不知眼睛是蓝是绿……”
这回不止下颌作痛,双手也被狠狠剪到身后,一记反捆,二人胸口无限靠近。
他垂眸盯她脸庞,咬着音节,沉沉喊她:“姬临溪。”
“喊你姑奶奶作甚!”临溪再痛也不退让,睁大眼睛怒瞪回去,“再不济我就削发明志!别以为这一套对我管用。商长叙,你逼良为妾的故事听多了吧?我告诉你,我敢杀我义兄,就敢杀你,即使永远不能得手,同归于尽我也不在话下。自降临到这个世间,我就不准任何人欺负我!”
不准这两个字,简直像呕出血气。
谁知竟连血腥脾气都对此人毫无效用!商曜稍作停顿,居然只是淡然反问:“你知道我的字?”
临溪一愣,后悔咬住舌根,旋即针锋相对:“是什么不能叫的稀罕名讳?我马上养一只狸奴,就叫长叙。”
“自己像野猫,说别人作甚。”他渐渐也不肯让,却未意识到这是不自觉受她影响,只一味被反唇相讥的念头所制,“我母亲院中狸奴今年生产,最野那只,就叫翩翩了。”
“猫托生在晋阳,真是倒霉死了!”
她是得饶人处越不饶人,怒到极致,死活要发泄到底。趁他微微松开,摆出架势就徒手朝他颈侧劈来。
他抬手格挡,她马上换另一只手狠狠斫过,出腿更狠,勾住膝盖处,重重往地上摔。
他不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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