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秧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我是在帮你做决定。”

距离婚期还有十多天的时间，按理这个时候两府早就该开始准备了。

可一直以来的准备都是私底下进行，到现在母亲还不知道此事。

他总说怕母亲承受不住要多等一些时日。

可纸包不住火，事情早晚得让人知道，他就算再拖也没用。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虽然过程激烈了一些，但为了不失侯府颜面，母亲最终还是会同意的。

苏凌臣眉眼冷凝：“我做事还不至于需要二哥帮忙做决定。”

苏无秧将茶杯放回到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抬眸看向苏凌臣，冷寒的眸闪烁着毒蛇牙齿一般的光：“老三，你的心乱了。”

苏凌臣手指骤然缩了下，呼吸也跟着急促了一瞬，面色却越发沉了。

苏无秧盯着他，凌声道：“别忘了，当初让她嫁给苏启的主意是你出的。”

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亲手把苏沫推到苏启那烂人身边去的。

事情皆已发生，他悔也来不及了。

苏凌臣只觉心口猛地颤了下，袖内的手也猛然成拳。

殿内的空气有些稀薄，让人喘不上气。

苏凌臣产生诡异的错觉，好像身子底下有火在烤，只是不知为何那火不烫反寒。

烤得浑身炙热难以忍受，却烧得五脏六腑遍体生寒。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苏凌臣回过神才发现苏无秧不知何时已起身走过来。

他站在自己面前，伸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往下压，似鼓励又似威胁。

“有些事早晚要发生，长痛不如短痛，犹疑不前只会让人痛苦，失去本心。”

“更重要的是她对你我的看法，永远也不会改变。”

从那日他们把她劫走囚禁起，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苏凌臣闭了闭眼，再等睁开，眸底一片冷然：“二哥说的是，该做的既然要做，我也没什么好悔的。”

他伸手将苏无秧手挥开：“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置喙我的决定。”

“二哥别忘了，我才是侯府世子，这个家如今是我说了算。”

“你当初既然选择放弃继承家业，希望以后也能保持本心，不要擅权才是。”

苏无秧收回手，眯了眯眸。

两人一站一坐，相互对视。

如同两只凶猛的雄兽在同一座山头遥相对立，两人周身的气势相互争斗压制争夺这周围仅有的空气。

空气中散发着战火硝烟的味道，甚至就连空气分子都在尖锐的叫嚣。

像是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不知最后谁输谁赢。

苏沫被关到柴房。

魅奴不在身边，府中下人又受了命令没人敢给她送东西吃。

她忙了一天除了早饭滴水未进，这会子确实饿了。

但也无法，只能随意找个角落一窝，闭着眼打算先睡一觉。

很快外面响起说话声，而后是房门锁链的窸窣声。

柴房门被打开，有人逆着光进来。

苏沫眯了眯眼，发现是凝音，略带诧异的扬了扬眉：“你来这里苏无秧可知道？”

凝音把准备好的饭菜和软毯拿出来，没有回这话，只是道：

“五小姐让人往外传谣言，说您勾引苏家二房少爷被四少爷当场抓了个正着。”

苏沫直起身，冷嗤一声：“她也是图穷匕见了。”

今日在苏佳氏面前闹了一通不够，还怕苏佳氏顾念着那点血脉之情所以打算把事做绝。

毕竟关起殿门不管怎么吵闹，这也是家丑，发脾气也好放狠话也罢，开了殿门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若这事被外人知道，按照苏佳氏的性子就会顾忌门楣颜面，那点血缘之情自然也能轻易抛开。

凝音垂着眸不说话，把饭菜摆出来，筷子塞在她手上，又给她找了个干净地方铺好毯子后转身过来。

“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沫握着筷子看她：“你现在已经回到苏无秧身边，不再是伺候我的下人，可以不做这些。”

凝音又沉默了，只是依旧看着她，像是苏沫不给个回复就不离开似的。

苏沫回望了她片刻，最终叹口气：“你帮我往外再传一则消息吧。”

顿了顿，再加一句：“这次算我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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