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支扬思绪回笼，升华一班教室里，气氛陷入僵持：

“不可能，她明明连游泳都不会！”

于支扬转向苗渔，再三确认：“这个人为什么在我们班？你搞错了吧？”

苗渔正低头整理刚收的作业，闻言，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是普老师叫我亲自去接她上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二十八班夏注，别的不说，游泳课从来就不下水，一百分就已经扣没了！就算她以前学渣身份是装的，就算她这次文化分是认真考的！这种情况下，我请问，从二十八班直接考进一班，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游泳分，她照样达标。”苗渔抬起头，语气不容置疑：

“统测只公开名次，学校不允许讨论具体分数，于支扬，你不要瞎猜。”

此话一出，不止于支扬，班里的学生皆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昌A一中的改革必修课，分别落地为《思想品德》、《智慧训练》、《游泳速成》、《艺术审美》和《技术劳动》五大学科，每科满分一百。

所以在游泳课成绩为0的情况下，还能考进升华一班，如果是真的，那其他科目的成绩该高得有多恐怖……

一时间，一班大佬们打量夏注的眼神，又从戏谑变成震惊，从震惊变成羡慕，又从羡慕变成怀疑……

夏注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只盯着于支扬，稳步迈下讲台：“于支扬，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注我！那天晚上没认出来你真的很抱歉，其实我……”

“闭嘴，谁关注你？”于支扬眼神一凛，迅速打断她的话。

两人的声音不高，甚至是刻意压低音量后的效果。无奈教室里的学生久在樊笼中、难得新鲜事，根本不可能漏掉漏掉一个字。

有人故意抬高嗓音问：“啊？于支扬，你怎么知道夏注不会游泳？”

“……”

二十八班夏注，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旱鸭子，据说对江河湖泊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每节游泳课总是躲得远远的，从来不下水，这事早年就在学校传开了，这还用问？

于支扬没答话，视线在教室里扫过一圈，眼神略带警告：

“吵什么？上早读了不知道吗？沈通人呢？怎么不管纪律？”

这一声效果极好，教室里铺天盖地的嘈杂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瞬间消失了。

刚才前排兴高采烈的几个男生悻悻低头回避，这波操作看得夏注目瞪口呆，压根不明白于支扬轻飘飘一句话，怎么就能让这些学生如此忌惮……

她凑到于支扬身后，小声逗他：“你急什么？……你看，以前我在B1，你在A6，咱俩差点距离；现在我是倒数第一，你顺数第一，咱俩是不是很有缘分？”

缘分泥马。

于支扬心道我TM头一次见有人因为倒数第一可以炫耀成这样，倒数第一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你糊弄谁呢？”

他一把拽住夏注的胳膊，强迫将她转过身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是不是作弊了？”

于支扬的嗓音沙哑而危险，徐徐而出：“夏注，你知不知道在升华一班作弊，后果有多严重？”

两人靠得极尽，夏注耳朵痒痒的，鼻腔里甚至能闻到少年身上清新干爽的味道，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于支扬：“是吗，有多严重？”

于支扬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似乎已经笃定某种可能。

“我就知道你的分数肯定有问题。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找班主任重新给你出一套试卷。”

胳膊上的桎梏终于消失，于支扬的离开引得一群学生纷纷抬头。

夏注问他：“你去哪？”

“去办公室，你等着重考吧。”

“于支扬，你这算公报私仇吗？”

于支扬冲着她扬了扬下巴，明亮的双眸中透着挑衅：“你敢不敢跟？或者你干脆老实点，自己退出一班。”

“行了！于支扬，你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点？”讲台上的苗渔终于出声阻拦。

“夏注的转班手续已经盖过章了，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动不动就撵人走，于支扬，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针对新同学显得你能耐？”

“不好意思，她也不配。”

于支扬盯着夏注，两手一摊，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眸底全是鄙夷。这个人就是这样，低下越是波涛汹涌表面上越是稀松自然。

“很抱歉，我直说了，我跟这位‘新同学’，没法和谐共处。”

教室里鸦雀无声，于支扬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交了学费的，有资格享有学校提供的教育教学资源，应当获得优质适宜的学习环境。我撵她走了吗？我什么时候撵她走了？这只是说她的存在会影响我的成绩、搞差我的心情，她干扰到我了，懂吗？所以我正在积极争取解决的办法啊，有什么问题吗？”

苗渔道：“这是你们两的私事，个人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个人问题也是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于支扬！”

“那行，苗渔，我们自己解决，跟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别掺和了。”于支扬打断她，最后一句不是请求，明摆着让她闭嘴。

苗渔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于支扬指了指门外，把胳膊搭在夏注肩膀上，笑意不达眼底，“走啊，去解决一下问题。”

抛开过分粗/鲁的力道不谈，这样“和善”都笑意、再配上他那精美的五官、亲密的语气，简直就像是高贵绅士的小王子邀请心上人共舞一样。

夏注定定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好啊，那就解决一下。”

两人突然达成了诡异的共识，一前一后离开教室，只留下班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教室里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长舒一口气，小声吐槽道：“真牛批，不愧是宣传部长……”

“神马情况？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支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针对她？演都不演了？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有人立刻分析：“不会不会，这女的分数绝对有古怪，怎么就正好倒数第一呢？我以前就老觉得她考0分是装的，现在看来，她不仅会装还会控分，这种人肯定不是善茬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诶，不管怎么说，刚进一班就被于支扬针对，还是挺惨的……”

“控啥分？咱们讨论的不是他俩打架谁会赢吗……”

“行了别吵了！早读！”台下七嘴八舌，苗渔站在讲台上，脸色不太好看。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众人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谁会真关心夏注的去留，讨论两句之后又很快各忙各的。

毕竟于支扬不受管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习以为常，况且夏注的成绩摆在那，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是假的迟早会露馅。

-

夏注被于支扬拽着出了教室，表面上看似相安无事，实则被暗暗禁锢着肩膀，生怕她临阵脱逃一般。

经过楼梯口的监控死角时，夏注忍无可忍，突然一个侧后方肘击挣脱束缚，抬起拳头就轰向于支扬的脸。

“刷——”

于支扬显然早有防备，迅速偏头躲过一击，隔空截住夏注的拳头，就这么顺手将她强行拖出一大截。

夏注也不甘示弱，借助惯性把人扑倒，抱住他的脑袋疯狂摇晃，趁着于支扬踉跄重重挥下一拳。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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